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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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再见顾之淮站在自己院门口，轩辕桓就没了昨日的惊讶感，只觉自己前几日为何眼拙，竟未看出这就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难怪爱和凌笙玩，一样的懵懂，转念又想到自己今日将照看两个“孩子”，不禁觉得肩头有点沉重。
难得见轩辕桓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一会可怜一会哀叹，顾之淮忍不住轻笑出声打断，“轩辕兄可还记得昨日的约定？之淮今日就上门打扰了。”
自己竟然想出神了，轩辕桓轻咳两声缓解掉尴尬回道：“当然记得。”
轩辕桓来了无瑕岛几日，顾之淮今日还是第一次进入他住的地方。母亲给他们居住的院子位于浅滩的最高处少有人来，可以俯瞰到不远处的所有景色，天气好时甚至能从窗口见到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隐隐有着小隐隐于野的意味。
加之久无人居住，院中树木无人修整长势喜人，严密地遮盖掉了高挂的太阳，院中还挖凿着一湾浅潭，活水引入清澈见底，坐在树下一定就很凉爽吧。
顾之淮有点奇怪，这处院子环境挺好的，为何父亲母亲当年不让他住，宁愿给他独自在礁石旁另建一处呢？
抱着疑惑的念头，顾之淮脚步不停地跟着前方的轩辕桓进入房内，看着对方将食盒中的食物取出摆放好，唤来凌笙用早膳。
瞧见凌笙，顾之淮刚准备笑着叫他，就先听闻一句，“叔叔好。”
昨日还是哥哥怎么今日就成了叔叔呢？？？
轩辕桓听见凌笙的话，内心暗爽了一下觉得这外甥果然是自家的啊，还是值得疼一下的，昨日提的一句就记住了。
可转头发现顾之淮惊愕到哑口无言的样子，轩辕桓立马收起了暗爽的心思，装着一本正经啥都不知地说道：“笙儿快谢谢你顾叔叔刚送来的早膳。”
“谢谢顾叔叔。”
行吧，叔叔就叔叔吧，反正也是第一次被人喊叔叔了，顾之淮喝着茶安慰自己道。
等早膳过后，轩辕桓拿着书和顾之淮一起坐到院中，见凌笙无所事事的也跟坐在一旁，他才想起来了自己遗漏多日的一件事，光顾着自己借书看书研究兵伐诡道了，江山打下来总不能交给个目不识丁的帝王统治吧。
可无瑕岛上哪有学堂夫子啊，轩辕桓感觉自从来了无瑕岛，自己的头每天都在发痛中。
疑惑轩辕桓许久不言，顾之淮便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轩辕兄可是有什么其他事吗？”
“确有一桩小事。”轩辕桓斟酌着措辞，“不知无瑕岛上可有夫子？”
夫子？第一次听到的新鲜词，让顾之淮微楞一下，“夫子是什么？是外面对大夫的称呼吗？大夫岛上还是有的，轩辕兄是哪不舒服了吗？”
一听顾之淮说的，轩辕桓便知这处怕是没得夫子，转而问道：“我见之淮你保存了如此多书，是从小就开始看书吗？”
这是又有书想借阅了吗？没想到这个轩辕桓竟然如此喜爱看书啊。
估计轩辕桓自己都没想到，让自己都不好意思地不停借书，到了顾之淮这反而扭转了些许自己此前的印象。
“轩辕兄可是有其他书要借吗？”顾之淮起身说道，“我可以去唤小艾帮你取来。”说完便准备向着门外走。
轩辕桓连忙伸手拉住他，而后才发现手感不对，想拉住衣袖结果却直接拽到了手，连忙松开解释道，“一时情急冒昧了，并不是要借书，昨日拿回的一本还未看完。”扬了扬手里的书继续道，“我就直说了，无瑕岛上可有教导孩子读书习字的人？你们小时都是何人教的呢？”
第一次和相识数日的人肢体接触，对于从未离开过岛内的顾之淮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松开的手中仿佛还残留着自己摸到的掌心硬茧触感，听完轩辕桓说的才恍然回神。
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的顾之淮不禁有点面热，同时又更加新奇于外面的世界了，原来外面还有教人读书习字的夫子啊。
也愈发不懂为何自己十岁的侄子可以跟着哥哥出岛，而自己都十八岁了，父亲还依旧不准许。
“无瑕岛上都是长辈教导的，我侄子便是兄长在教他。”
难道我除了得自己看书研究兵法外，还得负责教孩子读书吗？轩辕桓瞥了眼坐在凳上乖乖听着他俩说话的凌笙。
觉得轩辕桓不像有耐心教小朋友读书的啊，顾之淮踌躇了一会，“如果轩辕兄没空，之淮可以代劳，反正我平日也无太多事要做。”
如果是旁的事，轩辕桓可能还会考虑是否过于麻烦别人，有点不好意思，可教导孩子他可真干不来，更何况还有答应他皇帝姐夫的其他事得干，于是就点头应下了顾之淮的话。
“笙儿以后跟着顾哥...顾叔叔读书习字好嘛？”顾之淮浅笑着低下头对着凌笙说道。
“好。”
解决掉一桩难事，轩辕桓长吁一口气，“昨日见之淮在看瑶国相关的书，可是感兴趣瑶国。”
顾之淮好看的眼睛亮了起来，轻咬一下嘴唇思考片刻，决定要贪心一点就摇了摇头说道：“不止是瑶国。”
言之未尽，可轩辕桓立马就懂了，原来还是个贪心的小朋友。
“那今日先说瑶国如何？”轩辕桓笑着说道，“余下的改日再聊。”
看到坐在一旁的人轻微点了点头，轩辕桓就继续道：“瑶国和凌国、夜国、琅国同属玄武大陆，瑶国无论是领土还是军备都不可与其他三国相比，与它接壤的夜国与凌国不是没起过兵想吞并它，可百年间瑶国却始终屹立不倒，之淮可知为何？”
突然被点名提问，顾之淮连忙正襟危坐回道，“书上说瑶国民生富足，可有关系？”
“对。”和聪明一点就透的人说话实在是太省心了，轩辕桓满意地继续，“瑶国国土大面积临海，其实与无瑕岛挺像的，做各方生意国库充盈民生富足，哪怕军备不足，他们可以花银子买到军队。”
“不与瑶国接壤，可全民善战的琅国就成了它的最佳盟友。”感觉到顾之淮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望着自己，轩辕桓不知为何觉得有点脸热，夫子果然不是好当的啊，遇上这种求知欲满满的学生，真让人受不了。
“当然除了这些，瑶国还有一个拉拢外国的策略——和亲。”瞥见顾之淮那张卸下了冷淡疏离的脸，小心翼翼地多了句，“不知为何，瑶国历来盛产美人，之淮可知顾家祖上可是来自瑶国？”
听懂了轩辕桓隐晦的言外之意，可能是今日气氛太好，顾之淮竟然没有觉得冒犯，只是雪白的小脸微微泛了点红，想了片刻才回道：“我不知祖上来自哪国，只是顾家居于无瑕岛已有百年了。”
见人没有生气，反而一抹粉色爬上脸颊，轩辕桓脑中回响起了昨日凌笙对自己说的话‘顾哥哥脸上粉粉的，笑起来可好看了’，不禁有点可惜今日没有笑，想得寸进尺说出的话也咽了下去，重新言归正传。
“玄武大陆上夜国、凌国和琅国的宫廷乃至朝中大臣的府邸之中，都不乏来自瑶国的美人，也不知瑶国这几项举措当年都是谁想出的，当真聪慧。”
“瑶国历史上没有记载吗？”顾之淮疑惑道。
轩辕桓摇摇头，想到在后宫中备受冷落的长姐，那比姐姐更为受宠的瑶国美人，宫廷中那些拜高踩低的小人嘴脸，望了远方良久才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知道是谁，我怕自己会想杀了他。”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许久都无人说话。
顾之淮了然的望着轩辕桓绷紧了下颌的侧脸，此前还当这人没心没肺，长姐离世逃难到无瑕岛还能诸多挑剔，现在看来竟全都是自己识人只看了一面表象。
“顾叔叔？”感觉到衣袖被轻扯一下，扭头见到一直在旁的凌笙，顾之淮掩掉情绪，莞尔一笑回道：“怎么啦？”
虽很多事凌笙还不大懂，可敏感察觉旁人情绪的本事，宫廷长大的他与生俱来，舅舅的情绪突然低落，也许一旁的顾叔叔可以帮忙，于是他便伸出了手。
只是不知数年过后，成长成铁血帝王的永历帝，回忆起自己幼时这多次懵懂助攻的经历，是否会感到后悔。
顾之淮与凌笙对话的声音，拉回了轩辕桓飘远的思绪，那些事不再想了，反正终有一日我还要回去的。
轩辕桓松开了捏紧的拳头，笑着出声打断道，“笙儿倒是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轩辕桓就见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瞧，有些好笑又有点感激顾之淮并不刨根问底，还说人家是个孩子，自己怕是还不如他。
“我曾去瑶国游历过数月，想听听我见过的事吗？”
“嗯。”
轩辕桓回忆着自己在瑶国发生的事，挑拣出有趣的部分给顾之淮细细说道。
一晃几个时辰过去，顾之淮听得意犹未尽，可时间已晚，只得与轩辕桓约定好明日再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初见的不喜被轩辕桓的故事收买抛诸脑后，一连几日顾之淮都准时登门，不到傍晚不见离去，连长不出门的顾夫人都好奇了起来，这轩辕桓是有什么魔力吸引了自己往日里都冷冰冰的小儿子，幸好自家夫君快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