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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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麻烦？”谢思源也紧张了起来。
楚渊摇了摇头，示意他等回到大理寺再说。
回去之后，二人立刻对照以往遇害者的生辰八字，谢思源满头大汗地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道：“果然如贤弟所言，这些人当真都是阴月出生，这有什么说法吗？”
楚渊揉了揉太阳穴，放下卷宗道：“谢大哥，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之前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我问你个问题，朝中是否有个叫萧别夙的六道法师？”
谢思源诧异道：“贤弟怎会知道他，此人十年前便已经归隐山林，他曾经是赵国首屈一指的法师，就连钦天监的监正都要避让三分。”
楚渊哂笑道：“原来如此，你有所不知，六道在修真界乃是禁术，这位‘归隐’的法师，只怕就是此案的始作俑者。”
“此话怎讲？”谢思源惊道。
楚渊道：“六道经典《混元经》记载，上古流传，寻百名阴月生人，集其心头之血，即可逆转阴阳，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谢思源听得毛骨悚然，喃喃道：“这作何解？”
楚渊道：“杀人挖心的人，想要用此邪术来使一人还阳，十年来他杀了近百人，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实在按捺不住，才会在此时再次动手，如果没估计错，这个人就是萧别夙。”
谢思源足足震惊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道：“我、我立刻派人去查他隐居的地方。”
“不用，”楚渊摇了摇头道，“能在城中来去自如地作案，定然有达官贵人相护，谢大哥何不从与他交往密切的人身上入手。”
他心道我也只能提醒到这里了，总不能指着皇宫告诉他萧别夙和太子有勾结，太子被掉了包，而且他想复活的还可能是前朝公主吧。
谢思源咽了口口水，颤声道：“贤弟此话当真？与萧别夙交往甚密的……除了圣上，就、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楚渊没回答他，低下头开始默默地研究卷宗上的字迹，他还记得申不空的嘱咐，朝廷之事莫要插手，今日他已经插手得够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谢思源似乎才醒悟过来，起身对他深深地作了个揖道：“我明白了，多谢贤弟指点，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楚渊点了点头，终是忍不住在他出门前叫住他道：“谢大哥，我挺喜欢渭城的风光，打算多叨扰几日，大哥不介意吧。”
谢思源愣了一下，随即对他笑道：“贤弟说哪儿的话，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先前申不空解决完事情后，马不停蹄地回了玉虚山，他也能对修道之人的心思猜到一二，如今楚渊宁愿被拉进这趟浑水也要留下来帮他对付萧别夙，他心里自然十分感动。
楚渊也对他笑了笑，目送他离开了房间，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他因为机缘巧合进|入了姬婉仪的回忆，在知道这一切后，自然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回到玉虚山。
姬婉仪与他有缘，此间事也需要他来做个了断。
眼下阴兵算是暂时控制住了，翻天印之事得等找到江乔后再说，也不知道他那同伙究竟是什么人。
而萧别夙这件事就更复杂了，其中涉及位高权重之人，接下来还得看谢思源如何斡旋了。
他打开房门，却没想一出去就撞见了金珂。
金珂差点儿撞到他，有点不好意思道：“宗、宗主，那个……我来看看您需不需要帮忙。”
楚渊心下明白，他大概是被师兄弟们推出来打探情况的，他无奈道：“阿止在哪里？”
金珂忙道：“小师弟方才好像去厨房了，我帮您把他叫过来？”
楚渊点了点头：“让他来我房里一趟。”
金珂没有立即走开，犹豫了一会儿道：“宗主，那个……方才小师弟跟我们说了，是江乔偷换翻了天印，还打伤了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若是找到他，我金珂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楚渊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没有大碍，只怕找不到人就难交代了。”
“我们可以和侍卫一起去找！”金珂自告奋勇道。
楚渊拍了拍他道：“不必了，他们也不缺人手，今日你们且好好休息吧。”
他打发了金珂，回到房间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散落的卷宗。
不一会儿，顾止就推门进来了，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盅汤，解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
楚渊吸了吸鼻子道：“你去煲汤了？这是什么……猪肚，花胶……是鸡汤吗？”
顾止看着他一副快流口水的样子，不禁轻笑道：“师尊，里面加了些红枣枸杞，给你补血的。”
他盛了一碗递给楚渊，楚渊趁热喝了一大口，感慨道：“有徒弟就是好，还有人孝敬我鸡汤，太好喝了。”
他边吃边喝，心情舒畅了不少，顾止看了看卷宗道：“这些是死者的资料？凶手抓到了？”
楚渊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不空长老这回可是扔给我一个硕大的烫手山芋啊。”
他饮完汤，便和顾止一起出了大理寺去吹吹风。
一路上不加隐瞒，将共情所见与挖心一案的详情悉数说与顾止听。
说道姬婉仪的遭遇时，他忍不住有些叹息。
顾止听罢后微微震惊，半晌后问道：“师尊是决定要留下来帮谢大哥了？”
他们走到熙熙攘攘的地方，四周华灯初上，数里长街皆被照耀得如同白日，街上热闹非凡。
楚渊看着眼前的人群，忽然说：“不是为了他。”
顾止疑惑地侧头向他看去，温暖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愈发俊美无俦，耳垂有一粒小小的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顾止不禁微微愣了神。
楚渊看向前方道：“不是为了谢思源，也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渭城的百姓。”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今日的死者，乃是一家的顶梁柱，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若是不尽快除掉萧别夙，还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长老不知情，可以袖手离开，我既然知道内幕，便不能不闻不问。”
“医者治病救人，兵家保家卫国，史官振聋发聩，修道者唯一能为世人做的，便是驱逐非我族类，还给人间一个安宁。”他缓缓道，“为此，也不得不入这趟浑水了。”
顾止沉默了片刻，看向他道：“师尊，他们会感谢你的。”
楚渊笑了起来：“小孩子才凡事都求回报，谢不谢的，重要吗。”
他看了眼天边高悬的月亮，感觉时辰不早了，便道：“走吧，我就想带你出来散散心，明天开始，又要有一堆事了。”
他伸了个懒腰，在夜色中和顾止一起往回走。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快到大理寺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月色有些朦胧，将路边的树枝倒映出张牙舞爪的黑影。
青石板街道，一个身影出现在道路上。
“你金珂师兄以前可皮了，据说小时候还偷偷去拔不空长老的胡子，结果被陆冲……”楚渊正笑着和顾止揭露金珂的丑事，忽然间停住了脚步。
顾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楚渊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道：“哟，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月下的身影穿着一袭黑底红边束身劲装，头上戴着笠帽，黑亮的头发用一根玉簪别于脑后，剩余的披散于背部，他垂落身侧的右手拿着一支通体黝黑的短笛。
——正是那日救走江乔的黑衣人。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不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