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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番外[陈皮视角] ...


  •   转眼数年,茵子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师父与宫木京守在塌前,一日日看着她气息变得微弱。各地的大夫都看过了,皆说无药可救。

      我反复询问那庸医,他只瑟瑟缩缩要往外逃。我一把按了他脑门抵在墙上,用力磕上几下,直撞得他发昏才停下片刻。

      师父知道此事,早已无心管我做什么。只是蹙起双眉尽显不悦,冷冷地吩咐去跪。

      宫木京同我说,张启山早年倒斗得一神药,或许能救茵子性命。师父闻后大喜,几次雨中求药。然而回应的不过是一道铁门,冰冷无情。

      我道张启山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因茵子是日本人,怕人心不向着他,便如此对待旧人。

      我同师父说:“徒儿杀了张启山,替师娘抢药来!”

      师父说,不可。

      我只当他顾念旧情。他总是如此,大到兄弟,小到家仆,全将他们看得比我重要许多。

      我说:“那便不杀张启山,我自管抢药,任张启山杀我便是。”

      那是在师父摇头而去之时,我驻足于原地自管自说。

      宫木京准备在两日之后动手。我未告诉他,今夜子时,便是我闯张府孤身夺药之时。

      此去未知生死,夜色朦胧间,恍惚得见一抹红色身影。水波荡漾,他便如台上唱戏事的身姿一般,一举一动撩拨我心弦。

      师父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见我黑衣着身立于池旁时,他走来与我说:“长沙动荡,人心惶惶,茵子是日本人,张大佛爷此举并无不妥。”

      我点点头只当应答,心中却只想令师父再展笑颜。纵然万丈深渊,纵然万劫不复。

      我侍候师父入房,转身便要离去。他喊我留下,今夜便在此处同床休憩。我怔怔不知所言,脱身也脱不得。

      自屠杀大使馆后,我再也不曾与他这般亲密。他时常询问我与宫木京的情况,我知道,他想我早日与他人有所关联。于他而言,我们只有师徒之名。

      之后的几日,我被师父控制在他周围,全然不得自由,只盼宫木京能得药救茵子。谁也料想不到,他一走便是走,再也不回来。

      寥寥三日,茵子姐已然奄奄一息,回光返照之时,她将师父唤去塌前,说了只属于师父一人的悄悄话。

      那日里,滂沱大雨掩盖了许多声音,呜咽声,哭号声,枪声。血雨冲刷了茵子姐的墓碑,冲淡了一段段记忆。

      师父也自那一日后失踪,不留一言,不留一字,留我一人守在那破村子中许久。我陈皮,果真是什么也算不上……

      长沙来的消息,日本上将死里逃生,官复原职,九门佛爷再次陷入日美双面夹击之势。我拿着从卖报人手中抢来的报纸,单脚翘上凳椅,摊开按腿上反复读了后,不由得大骂一声操。

      宫木京后来找到了我,我拿九爪勾勾破他前胸皮肉,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他医治完全之后,解释说,当日潜入张府夺药,实则是张启山之阴谋。所谓灵药,与医馆之中祛瘀的药物一般无二,这一切都是为了瓮中捉鳖。

      幸而那几日被师父牵制,否则此去危矣。

      我回到长沙,仍是九门四爷,与宫木京的协议仍要继续。我需要他的帮助,我要亲手杀了张启山。

      当万枪共指头顶,当匕首离不过仇人的脖颈毫米。他从张启山府中出来,对我说,陈皮,放下匕首。

      我点头应他,依旧是熟悉而陌生的称呼。我说,是,师父。

      我颓下手,阖了双目,但闻枪声四起,意识愈发朦胧,恍然沉重,挣脱不得。

      犹记竹林初遇,他衣冠楚楚,器宇不凡,笑问我一声:“你拜我为师,我倾尽所能教你。好吗?”

      再有重来时,我宁可自以匕首九爪勾于长沙立足,褪去这层师徒隔膜。但凡他人谈到你一点不好,我便屠尽他一家!

      “我不要拜师,我想做你一世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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