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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完结 ...


  •   从红府出来之后,陈皮脸上遍布着阴郁,宫木京也没去看眼他妹妹,仿佛那一下进去不过就是蹭个饭。

      宫木京和他一道走着,陈皮也再没有丝毫反抗。

      他只抱着两臂,横在胸前,看着陈皮在街上似行尸走肉的模样,到了无人之境,他忽然开口道:“要不是你在乎,我第一个杀了二月红。”

      陈皮一下子顿住脚步,猛个转身甩出九爪勾,宫木京就料到会是如此反应,早有防备。与他折腾了一阵子,拉住他的手,眼里闪着诱惑,问到:“你要不要来玩个好玩的?”

      陈皮冷笑一声,道:“你说杀谁,看我们哪个的速度快。”

      宫木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们,换个好玩的。”

      而后,他就带着陈皮去了九门四爷的府邸,一派恢宏,还挺有红府的样子。

      不,不能再想红府了……陈皮告诫着自己,一切只能由自己重新开始,二月红他可以守护,他只要二月红,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得到很多东西,而那一切,宫木京都可以替他安排好。

      但是宫木京并非白白帮助他,他要陈皮加入他的阵营,也就是,大日本帝国。

      “大日本帝国?”陈皮一惊,心中生了疑虑,“这岂不是与师父作对?”

      “不,是和张启山作对!”

      那日的天突然就暗了,九门四爷的府门被一毛头小子踹开。

      陈皮挂着满身血迹,脸上也淌着着府邸原主人的鲜血,还是热的。九爪勾吃了一顿极饱的血餐,亮的甚为刺目。

      陈皮抹去脸上血渍,对正在用观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那人道:“我答应你。”

      宫木京两手一拍,表示极度欢迎,伸手道:“陈皮先生,欢迎加入大日本帝国。”

      陈皮理也没理,转头便走。

      往后的事情发生的极快,日本人也加快了步伐,仿佛下一刻就要攻破了长沙。

      宫木京联络了张启山的死对头陆建勋,那是个好用的人才,在军队之中有几分实权,靠着那一点权力玩的不亦乐乎,还顺势结交了第七门当家的,也就是那个霍三娘,此人也不满张启山许久。

      陆建勋与霍三娘进行无中生有,趁着那一群人才下完斗,只残留些余力,不为所患之时,给二月红套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快速实行逮捕,投入大狱。

      两人相互一视,不得不称赞宫木京是料事如神。宫木京简单回应他们过后,转而看向陈皮道:“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陈皮站在刑房之外,借着一小个窟窿看着二月红身上一道道血红的鞭痕,难以言表,只觉心口被撕裂般,隐隐作痛。

      他的眼里是从不会在世人眼前所展露出来的隐忍,开口亦是难得的柔和:“他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的确,牢房之外,是你死我活的斗争。陈皮和张启山只能活一个,张启山是为民族而战,而陈皮心中,只有二月红。

      宫木京那会儿说原先的四爷是个狡诈之人,曾为一个油斗谋害二月红,近来似乎也安排了什么人,陈皮听后便立即动了手。

      宫木京说张启山重国家重人民而轻个人,即便他的的确确是深爱着二月红,当两者相权衡时,张启山必然会利用二月红,宫木茵子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好一个张启山,陈皮那时便立言,必然要让二月红离开张启山。若张启山死了,也是大快人心!

      只是当陈皮站在二月红面前,想要与他多说话,或者陪他一阵时,二月红却忍着伤口的疼痛,扯笑道:“陈皮,收你为徒,是我二月红最大的过错。”

      陈皮挪着步走了出去,直到他带上了门,二月红闭眸叹息一声,睫毛有些湿润。

      陈皮和宫木京谈好了一切事宜,马上即要攻打长沙,九门不齐,人心惶惶,这一场仗从一开始便是属于宫木京的胜利。

      正在部署,门口传来两道敲门声,陈皮刚要喊到进,宫木京一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而后自己步步走近,忽的一声炸裂,陈皮立刻明白,只看见两道人影已经交织起来。

      是二月红!

      陈皮瞪着眼 ,胸口起伏。居然让他出来了,一群废物!

      二月红有伤在身,一下子便被制住。本就是来个偷袭,哪知熟悉二月红的陈皮都没有发觉,可见宫木京是多么可怕的人。

      “宫木京!放了我师父!”陈皮一把拿了桌上的枪,对着宫木京的脑袋。

      二月红闪过一丝诧异,陈皮,不是一直以来就想杀了自己的吗?……莫不是,我误会了。

      宫木京一副玩笑模样道:“陈皮啊陈皮,他二月红都已经不是你师父了,你们不过也就相处过三年,感情当真是深呐。”

      二月红轻咳一声,沙哑着道:“我一直都想,陈皮横冲直撞,从无规章 ,虽好利用,却不是可长用之人。可宫木京,你却对他不一样,了解的事,着实也太多。”

      宫木京突然笑的阳光而温暖,注视着陈皮道:“对感兴趣的人当然要了解,这就是你们中国人会说的喜欢吧。”

      而后仰了仰头,再对着陈皮说到:“陈皮,我喜欢你。”

      陈皮拿着枪不知作何回答,只是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终垂下了手。仍是怒道:“放了我师父。”

      宫木京与他四目相对,过了一阵子,还是松开了二月红。斜着嘴角笑道:“陈皮,你真是掏心掏肺的喜欢二月红。”

      二月红眼里一闪,即刻又被陈皮接的话弄得黯淡。

      “我对二爷,只是一份师徒情谊,他赋予过我新生命,而我还他一命。自此,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

      二月红撑着重伤的身子,在喉间咳声道:“好,好。”

      他阖了阖目,又道:“你这样做,与汉奸无异,对不起长沙百姓,更比不得为长沙百姓的佛爷。”

      陈皮只静静听他说着,仿佛是作为徒弟听那最后的训诫。

      谁也不知道二月红是如何回的红府,陈皮也不肯再规划什么日军攻打长沙。

      这一段时间,陈皮再一次销声匿迹。

      平常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那一天的日军其实不过虚张声势,什么事情也没有成,市井都传其实是二月红阻止的一切,世人一个个都钦佩二爷。

      只是二爷,在红府留过几日后便不知下落。

      还有之前在长沙搅得天昏地暗的宫木京等人也一并不见了,又有人传,是二月红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是那个被屠杀的小村,陈皮还记得他在这里重生。

      他再次回到了这里,和他一直藏在心中的人一起回来。陈皮对他仍只有尊敬,行为有度,举止不逾规矩。

      茵子姐已经是我的师娘,即使多么喜欢师父,也绝不可以觊觎了,茵子姐她会一心一意的,比自己更爱师父。陈皮告诫着自己,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告诫自己。

      四个人,四张凳,一方桌,围坐笑谈,将一切抛之脑后,仿佛以往的矛盾都不存在。

      可四人心中,到底各怀意难平。

      直到有一天,宫木茵子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们,她有了小二月红。二人呆滞良久,想不到二月红竟真与她肌肤之亲。

      宫木京最快反应,便常常不正经地笑自己的妹妹吃多了,肚子胖鼓鼓。

      陈皮也张牙舞爪的,喊着要教他抓螃蟹,抓虾,抓鱼,还要把一身本事都教给他。

      宫木京却连连摇头,“陈皮君,自己的本事还不太行呢。”

      这两人便能因为这事儿吵嚷许久,差点要打出个一番胜负,把这家都掀了。茵子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儿劝那个,这两人总弄得茵子格格地笑。

      二月红宠溺温柔地一抚茵子腹部,也笑着陈皮。大家一并等着新生命的降生,彼时必定更加热闹。

      陈皮偶尔在河岸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宫木京来找他,他便跟他指指天边的晚霞。

      可宫木京说好看的时候,他仍旧会喃喃道:“这红,远不如师父红的热烈。”

      宫木京觉得他变了。

      他的眼神中不再是杀人狠厉,也不再是不屑一顾,失去了无懈可击的坚韧,也失去了不可一世的狂妄。

      陈皮听了,就笑,是展了眉眼,真真切切的笑。他说:“狠是对别人的,就像九爪勾是朝着敌人,匕首也一定是插入敌人的胸膛。”

      他时常会耍玩着九爪钩,把玩着匕首,想起与二月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生无限感慨。

      二月红时而找他谈及那平淡的三年,是难以追寻的温馨。

      仅是师徒之间的温馨。是历经多事后的坦然释怀,是对深藏五年的情感在喷薄欲出之时的更深掩藏。

      陈皮自认非柔情之人,而且想得到的是非得不可。

      可他忽然就想,陪着二月红吧,陪他娶妻,陪他生子,陪他走完轰轰烈烈而又平平淡淡的一生。

      然后自己呢?

      他还没有想好,如果没了二月红,自己还要如何。

      宫木京于是笑道:“如果你活的很久很久,那我必须也得活的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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