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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七章 ...

  •   《画魂》女主角这个位子最后还是林纤书坐上了。
      而亦因为林纤书在当上女主角之后却没有被杀,F大里关于“林纤书就是凶手”的传言也越来越盛。
      话剧社人心惶惶,每一个人都担心下一个被杀的会是自己,每次排练都以各种理由请假不到,最后还是易言下了死命令,那些人才勉强愿意参加排练。
      在这样的愤怨之下,林纤书成了众矢之的,虽然那些社员还没大胆到公开指责林纤书,但他们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是为了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林纤书既没有澄清,也没有就这些恶作剧事件展开反击,只是和听到那些背后的流言时一样,冷眼看向他们,然后走开。
      至于那些传言,五花八门,尤其是林纤书的杀人手法,毒杀,绞杀,刺杀,枪杀……总之就是什么都有。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姐,你等我一下!”
      莫小子的叫声让校道两旁的人全都在一瞬间将视线集中到我的身上,还小声地在议论。
      “闭嘴。”
      不单止是莫小子噤声,连四周的嗡嗡声也消失了。耳根清净了。
      莫致远那没用的家伙在上次看见刘欣的碎尸之后,就变成我去哪里他跟到哪里的标准型跟班甲。
      “丫头,不要走那么快啊,后面又没有什么洪水猛兽。”
      跟班乙也出现了,还很顺便地将手搭到我肩膀上。我搭上他的手,脚向后勾,一个过肩摔将跟班乙抛出去,他在半空翻了个身,单膝着地,安全降落。
      “丫头你想谋杀我啊?”
      “你现在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吗?还抱怨什么。”
      我抚平衣服上的皱折,连眼角也不屑于给他。
      “真不愧为‘少爷’大人啊,有够冷漠的。”
      阿和拍去裤子上的灰尘,扬起一丝微笑,我能感受到周围的雌性生物的朝这边投来的灼热视线。
      少爷,这是不知道F大里哪个无聊人氏替我取的外号。我觉得这跟那两个白痴脱不了干系。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到时间排练了。”
      我看了眼手表,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再继续浪费时间我就要打破自己的守时记录了。
      “我都差点忘了,那走吧!”
      阿和说罢伸手想勾我肩膀,我向下一缩,避开了。
      “莫小子,走了。”
      准确地捉住莫小子的后领,拖着他大步地向礼堂走去。
      “丫头,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阿和迈开他那两条长腿,快步追上来。

      “一分不多,一秒不少啊!小静你又保持你的记录了!”
      公孙彩看着手表对我说,一脸的兴奋。
      其他人倒是已经见怪不怪的样子,再神奇的事情,见多了,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今天要试戏服?”
      我瞟一眼公孙彩手上的相机,不用想也知道她想干什么。
      “嗯嗯嗯!小静你赶快换衣服!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公孙彩双眼精光四射,她这个样子让我联想起某种名为狼的生物,还是有色而且热衷于耽美的那种。
      “姐,这就是你的戏服啊?怎么感觉好像很,很那个……”
      “残旧,对吧?”
      “对!啊,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当所有视线集中到他身上之后,莫小子发现自己说错话,赶紧打住。
      “没关系,因为这些都是第一次上演《画魂》时所用的戏服,年代久了,不免有些残旧。”
      易言轻抚女主角的戏服,表情有点像是在缅怀过去。
      “我还以为,明天你们要穿着自己的衣服上台表演,没想到原来还有戏服啊!”
      阿和的语气似是在开玩笑,但认真听也不难听出他在揶揄易言。不过听他这么一提起,我才想起明天就是F大的校庆,也就是我跟张云说的,揭晓日。
      “我去换衣服了。”
      我拿起那套书生戏服走向更衣室,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在换好戏服之后我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有一抹白影在镜子的边缘一闪而过。
      “既然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不要那么鬼祟。”
      我对着镜子将书生帽戴正。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柳诗诗正站在我身后。
      “你……”
      “小静你好了没?”
      柳诗诗刚想说什么便被莽撞地冲进来的公孙彩打断。
      “小静,你刚才跟谁在说话?”
      “没有。”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公孙彩。
      “啊!小静你真是太帅了!真不枉费我忍耐到今天呢!”
      公孙彩在尖叫一声之后就拿着相机不停地拍,我无视那些刺目的闪光灯,径直走出更衣室。林纤书早已换好等我了。
      “衣服很合适。如果不是知道莫宁静你是女生,就这样跟纤书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得让我妒忌。”
      虽然易言是这么说,但我完全看不到他眼里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其实丫头你变成男人我也不会介意的。”
      阿和很不合时宜地插入了很不合时宜的话。
      “你不说话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哑巴。”
      “我很希望小静能变成男生啊!如果小静是男生的话,就可以打破‘哥哥一定是受’这个定律!哎呀,如果小静跟阿和是一对的话,那就应该跟委员长一样是女王受了……”
      “回魂了。”
      我伸手大力地弹一下公孙彩的额头,再让她发散思维下去,估计这里的人脸部神经非瘫痪不可。
      “姐,什么叫‘女王受’啊?”
      莫小子不解地看向我,听到他这么问公孙彩想扑过去继续发表讲话,只是被我扯着后领动不了。
      “莫小子,你可要好好记住‘好奇害死猫’这句话。”
      听到我这么说,莫致远跟公孙彩都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头。
      “呵呵,好一句‘好奇害死猫’啊!人有时就是太好奇了,所以才该死。”
      林纤书忽然在旁边冷笑,引得不少话剧社的成员用厌恶的眼神瞪着她。
      “社长。”
      “嗯?”
      “今天只是试穿戏服,对吧?”
      “啊?对。”
      易言被我的问题弄得一愣,其他人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既然不用排练,那我就回去补眠了。”
      我掩嘴打了个哈欠,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走去换衣服。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着哈欠离开。
      “对了,社长。你明天,一定要认真地看完这台戏。”
      我在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对易言说了这么一句,还附送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不过估计因为逆光的关系,没几个人会看得见。

      是夜,我依然是一个人去礼堂发呆。
      柳诗诗倒是很尽地主之谊,每次都陪着我看着手上的烟一根一根地被点着,然后一根一根地熄灭。一人一鬼每晚就这么坐在舞台边缘,也不一定会说话,无聊地度过大半个晚上。而有时候——
      “妾身本乃官宦千金,却遭二娘毒害,弃尸荒野……”
      那个怪人隔三差五地出现在礼堂演她的女主角。我倒是乐得在后台看戏。
      只是今晚,似乎有些不妥。
      至少,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是个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叮——”
      一直带在身上的御音铃忽然响起来。我就说肯定会发生什么事,真是好的不灵丑的灵。
      “谁!谁在那里!”
      怪人猛地将头转向我刚才站的方向。
      “我在这儿。”
      我坐在观众席朝她挥挥手,她讶异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人?你,你是来阻挠我的?”
      就算她的头发挡住她的脸,我也可以想象到她的表情肯定是双眉紧皱,满脸杀气。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看客,你不用介意我的存在。”
      “你不要转移话题!快说你是谁!”
      “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看客,你为什么偏要这么执着?作为交换,不如你也说出你是谁。”
      抬手拉拉自己的刘海。
      “既然你不说,那你就去死!”
      “那就是说,交易失败了。”
      “去死吧!”
      她说罢便伸出两只漆黑而且很锋利的爪子向我扑过来,就在她那些沾满尸毒的指甲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她定住了。
      在怪人的身后,柳诗诗正伸手拉住她,阻止她再一步前进。我们就以这奇怪的的组合定格了10秒有多。
      “阻碍我的人都要死!……不能下手……不要妨碍我……不能……啊——”
      怪人在一番自语之后尖叫着跑了。我看着她像精神分裂般拉扯着自己,然后疯了似的跑出去,感觉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我感叹了一句,身体向后一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我……你……”
      听到柳诗诗这么说,我忍不住弯起嘴角。
      终章的序幕已经拉开了,只是,不知道戏中的各位是否有那个心理准备了。

      校庆当天,F大里人头涌涌,无愧于它百年名校的称号,校友中不乏政府要员,商界名流,各式名人应有尽有。
      我在后台看着礼堂内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打了个哈欠。
      当我打到第五个哈欠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找我了。
      “小静!小静你在哪里!”
      是公孙彩的声音。
      “公孙,我在这里。”
      我坐在两个叠起的木箱上面,朝公孙彩挥挥手。
      “小静,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连戏服都没换!!!”
      “那边空气太浑浊,来这里透气。”
      从木箱跳下来,顺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然后慢步从公孙彩身边走过。
      “小静!你要去哪里?”
      “换戏服。不要跟着,去观众席看戏吧,今天的《画魂》你会终生难忘。”
      背对着公孙彩,我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对着更衣室里的镜子整理身上的书生戏服,不意外地看见那缕白色的灵魂。
      “你……”
      柳诗诗欲言又止。
      “今天的演出会很精彩,你就用心看吧。”
      将刘海拨好,戴上书生的方帽。现在的我,是《画魂》里的那个傻书生。
      “那么,就开始吧。”
      我推开门,慢步向舞台走去。

      《画魂》的前半段演出很顺利,至少演的人很认真,看的人也很认真。
      在最后一幕即将上演的时候,我打碎了火警钟的开关外壳,然后,整个礼堂响起火警警报特有的难听声音。
      我用手指堵住双耳,这声音真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原本安静的礼堂瞬时一片混乱,尖叫声,呼喊声混杂成一团。那些刚才还风度翩翩的访校者,现在一个个不顾形象地夺路逃跑。
      我站在后台的一个角落看着他们逃命,忍不住弯起嘴角。
      果然,为了保命,形象啊什么的,是可以完全抛弃的。人真是一种有趣的生物。
      “姐!你在哪里?姐!”
      “小静!小静!”
      在混乱之中,我听到公孙彩和莫致远的叫声。
      那两个笨蛋,自己不管逃命,反倒跑来找我。
      “我在这里,不要再乱嚷嚷了。”
      我站起来走到一个他们都看得见的地方,他们一看见我就马上奔过来。
      “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啊!”
      “小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用不着那么紧张,又不是真的着火了。”
      我靠着身后的两个大木箱,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刘海。
      “那大姐你的意思是说,这火警警报是假的了?”
      直到现在,雷希开口说话我才发现他的存在。
      照理说这么个阳光大男孩存在感应该很强烈,但我刚才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还有,他刚才说的话让我很不爽。
      “两点。一,我从来没有说过警报是假的,说的人是你;二,我不是你大姐,名字也不叫大姐。”
      “因为你是阿远的姐姐,所以我才那么叫……那我该叫你什么?”
      雷希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梁,咧嘴一笑,露出那副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白牙。
      “叫我全名或者其他,我也不介意你跟那些人一样叫我‘少爷’。”
      “这个啊……”
      “丫头,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就在雷希在迟疑着选哪个称呼的时候,阿和从二层探出头来。
      “你是……”
      雷希在看见阿和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不要那么多废话,现在我们去看戏。”
      我打断雷希的话,无论他想说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我现在只想看一场好戏。

      (本章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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