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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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阿和在校门口放下我，然后挥手打发他走。
自己一个人在F大里慢慢走，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太复杂，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几年前，F大的话剧社在上演话剧《画魂》的前一天，女主角上吊自杀了。据说是因为她的男朋友跟另一个女生有暧昧，被她发现了，很巧合的，那个女生是当初跟她竞争《画魂》女主角的另一人，而偏偏这个女主角太偏激，最后因为受不了被背叛而自杀；
之后的几年，凡是意图出演《画魂》女主角的人，最后都会吊死在舞台上；
三个月前，话剧社决定演出传闻被诅咒的剧本《画魂》，同月，社长柳诗诗上吊自杀，原因似乎是和林纤书那三个女人有关；
两个半月前，柳诗诗的男朋友易言，退出击剑社，成为话剧社的社长，并且和林纤书成了一对；
柳诗诗的灵魂成为地缚灵，一直在舞台附近徘徊；
昨天，新的女主角黄心媚也被吊死在舞台上；
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充满怨气的怪人和柳诗诗似乎有很大关系，而她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应该就是那一系列死亡事件的元凶。
在大脑罗列了一个事件发生的顺序表，事件的关键应该放在柳诗诗和那个怪人身上。
抬手拉拉刘海，果然，侦探这种工作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以后这种脑力劳动还是交给其他有那个兴致的人好些。
我站定，身后隐隐传来熟悉的打招呼声，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在和沿路的女生打招呼。本来应该开车走人的和某人在15分钟又35秒后的现在出现在我的旁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15分钟又35秒之前叫你离开的。”
“丫头，你又进步了。这次精确到秒了啊！”
阿和勾起嘴角对我微笑，但双眼没有看向我。这家伙在回答我的同时也不忘对附近的女生放电。
“因为我刚才看手表了。你，不要扯开话题。”
“你就当我是来F大参观就好。”
“我需要的是理由不是借口。”
“其实我去是为了找那个被附身的人。”
阿和摆出一副“我要认真工作”的模样，但看他双眼就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连我都知道那东西不到深夜不出来，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哎呀，我还真是不知道！”
阿和夸张地瞪大双眼看着我，但不难发现眼底的那抹笑意。而我始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哦，是吗。”
“丫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有什么想法的。”
“我确实是有想法。”
“真的有？难道是你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
阿和微微弯腰，将脸凑过来，在我们的脸相隔两个拳头定住，我隐约能感觉到他的鼻息。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会跟一个这么白痴的人站在这里说话。”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装白痴我觉得没关系啊！”
“可是我觉得跟一个白痴站在一起很有关系。”
“你这么说真是伤我的心……”
和某人状似心痛地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但我一点也看不出他有哪里痛苦。
“你……”
“抱歉，打扰一下！”
就在我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有把声音插了进来。我跟阿和同时将头转了过去。
“你是谁？”
同时开口。
“我，我是来问路的……打，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站在旁边的女生似乎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不定地看着我们。
我这才想起我跟阿和这样的距离确实是很容易引起旁人的误会，于是伸手把和某人的头推开。不过估计这在她看来是欲盖弥彰。
“我跟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不要在你的大脑里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想。”
“我们都住在一起了，你不可以说我们‘没什么关系’哦！”
阿和把手搭在我的肩膀，用一个更暧昧的姿势面对问路的女生。
“我跟你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而已。”
我用手肘击向阿和的腹部，阿和马上松开放在我肩膀的手，向后退一步，避开我的攻击。
“有什么回家再说好了，这样被其他人看见了多不好。”
阿和诚心在引人误会，我也懒得回应他。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我回过头对着站在一旁在地上到处找焦点的女生说，她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我，目光有些古怪，我再问了一遍，她才恍然大悟似的告诉我自己要去的地方。
“你跟着我。阿和，你留在这里等。”
我用手指着阿和正站着的地方，潜台词是他敢跟着我就马上就地正法。
“快去快回啊！”
阿和朝我挥挥手，还一脸微笑，我看着觉得他好像送丈夫去上班的日本妻子。想太远了。我朝他摆了摆手，然后示意那女生跟上。
那个女生神情复杂地看了我跟阿和一眼之后，才跟着我走。
在我将人送到目的地之后，转身想要离开，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冰冷的视线投注在我身上，我猛地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或许。
我回去找阿和的时候，远远看见他靠着树干在抽烟。没干其他事，只是低下头在抽烟，他的脚边有零星的几个烟头。
“随地扔垃圾，阿和你真是缺乏公德心。”
我俯下身将那几个烟头捡起，扔进附近的垃圾桶，然后拍去手上的灰尘。
“丫头你回来啦！真是让我好等啊！”
阿和抬头看我，脸上是惯有的用来蒙骗女孩的笑容。而用他的话来说，那叫颠倒众生。
“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一个你不想知道的问题。”
“那算了。”
我从来都没有勉强别人说出自己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的习惯。
“丫头，你回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吧？”
“你希望我会遇到什么？”
我斜眼看他，完全没有把刚才那件事告诉他的打算。
“不，没什么。”
阿和回望我一眼，虽然还是笑着，却隐藏着某些我看不透的含意。
“没有就走了。”
我看了下手表，如果不再浪费时间，应该能准时到达会议室。
但现实是，当我跟阿和到达会议室的时候，话剧社的全体成员早就已经围着圆桌坐好，就等我一个人。
“抱歉，来迟了。”
我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阿和没有坐，在我座位后的墙靠着。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你们可以把我当作是透明的，我一句话也不会说。”
阿和说罢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尽管如此，其他人依然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喉咙有点痒，无意识地咳嗽了一下，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我的身上，忍不住皱一下眉，他们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好了，我直接进入主题吧！是关于《画魂》的女主角问题……”
“社长，还要继续演啊？又死一个人了啊！”
“对啊！为什么还要继续演下去！”
易言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其他社员打断，所有人再次很一致地挂上恐惧的表情。
“这只是一次意外！你们不要都往什么鬼啊怪啊的方向想！”
易言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我跟阿和的这边掠过。
“可，可是每次上演这个剧目，都会有人死啊！”
“柳诗诗死了，黄心媚也死了，《画魂》真的是被诅咒的剧目呀！社长，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社员七嘴八舌地说开来，不停地游说易言改变主意，但易言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伸手拉拉刘海，环视会议室一周，发现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确实没几个，这种“嗡嗡嗡”的噪音让我的耳膜极度不舒服。
“够了，你们吵够了没有！真是让人心烦！”
有人比我先一步停止了噪音的继续，循声望去，是林纤书。
她比我之前看到她的时候更憔悴，脸色苍白，尽管有做过掩饰，但依然隐约可见她的那对黑眼圈，黑色长发了无生气地垂下，很自然地让人联想起日本某恐怖片里曾经吓死人的那位女主角。
“发什么脾气啊！这么紧张，搞不好人是你杀的……”
坐在我附近的一个男社员在低声呢喃，因为会议室忽然静了下来，所以每一个人都听到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纤书的声音尖锐起来，脸也显得有些狰狞。
男社员被林纤书这么一吼，再加上所有人都看着他，脸马上涨得通红。
“我有说错吗？你一直想做《画魂》的女主角，之前有柳诗诗在，所以你没当成。后来柳诗诗死了，你也没当上这个女主角。你因此怀恨在心所以杀了黄心媚，然后装作第一个发现她的尸体来作掩饰！搞不好柳诗诗也是被你杀的！”
估计他是觉得骑虎难下，所以也吼回去。照他这么说，还真是挺像在演真人版的侦探剧。
“你，你在胡说！我怎么可能杀了她们！你凭什么说这些来诬陷我？”
林纤书站起来，用发抖的手指着那个男社员，本来就已经很苍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我哪有胡说！前几天你因为女主角这件事跟黄心媚吵架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不是有人拦着你，你的巴掌就会落到黄心媚的脸上！哼！你这么激动，摆明就是做贼心虚！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错，你真的是凶手！”
我弯了弯嘴角，这个人好像越说越兴奋，都把自己当侦探了。
“你们都不要吵了！纤书，你冷静一下！你昨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情绪不要有这么大的波动，对身体不好。”
易言拉住林纤书，硬是将她按回椅子上，还低声劝了一会，林纤书才平静下来。但她总是不时地以冰冷的眼神看向指责她的男社员，骇得他不停地冒冷汗。
“那么你们对于继续排练《画魂》有什么意见？”
其他人基本上俩俩交换一下眼神，都沉默不语。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要定新的女主角。你们有什么提议？”
“我建议让刘欣当这个女主角。”
林纤书这么一说让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而刘欣，也就是之前的那个眼镜女，倒是很冷静地推了推眼镜。刚才社员在起哄的时候，她也是一直冷眼旁观，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为什么？”
易言最快反应过来，快速的掩去眼里的怪异。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刘欣适合，所以就提出来而已。”
林纤书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语气也很平淡。
“刘欣你呢？你愿不愿意做《画魂》的女主角？”
“我很乐意。”
刘欣用略带轻蔑的眼神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林纤书之后，点头答应。
“那莫宁静呢？有什么意见吗？”
“我没意见。”
我所谓地耸了耸肩，女主角是谁对我都有任何关系，所谓的女主角，只不过是个站在舞台上对着我念台词，做动作的人而已。
“其他人没有异议吧？没有就散会吧！”
我坐着不动，看着同样还没离开的易言他们。
“谢谢你承让啊，纤书。”
刘欣冷笑着跟林纤书道谢，然后便离开了。林纤书像没听到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易言则是陪着她坐。我回头跟阿和交换了一个眼神，离开了会议室。
“今天的收获真是大，免费看了一场这么精彩的闹剧！”
阿和在开车的时候感叹，我侧脸看了他一下，便又将视线放回街道的一侧，看着所有的景物在视线范围内迅速向后退。
“我想，很快又会有人死。”
“丫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专心开你的车。”
看来这部所谓的侦探剧的高潮部分，也即将上演了。
“姐，你的电话！”
莫小子叫我听电话的时候，我刚好洗完最后一个盘子。
“喂？”
“宁静，又死了一个人了！”
电话那头的张云语气有点奇怪，他周围的人声也显得过于嘈杂，好像还混有抽泣的声音。
“云叔，你现在在F大的礼堂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直觉。我马上到。”
我挂掉电话，回头看了阿和一眼，他会意地拿出车钥匙朝我晃了晃。
“姐，我也要去！”
莫致远挡在门口，一副“目标不达，誓不罢休”的表情。
“随便，只要你到时不会吐。”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吐啊！不会的，不会的！”
莫小子再三保证，就差没有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了。我估计他看到那场面，会马上忘掉自己说过的话。
而现实，确实如我所料。
“呕……”
莫小子在看见礼堂里的场景之后强撑了一会，最后还是用手捂住嘴冲出去吐了。
“丫头，你看着门口干什么？在担心莫小弟？”
“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么没用的弟弟而已。”
我转过身不再盯着门口看，不过里面的场景也不雅观到哪里去，遍地的碎尸。
“你们张队在哪里？”
我拦住附近的一个女警，她抬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上次的那个小赵，不过她的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加上她本身皮肤就比较白，真的挺像只兔子。
“张队在那边！”
她见我看着她的通红的双眼，连忙低下头，伸手指了个方向。看她应该是被这样的场景吓哭的，果然是只经验未足的菜鸟。我将手放身后，朝阿和摆了摆。
“把眼泪擦擦吧，满脸的泪痕不好看哦！”
阿和递给小赵一张纸巾，还对她微微一笑，小赵马上脸红。
“我去找云叔，你们慢慢谈情。”
我瞟了他们两个一眼，双手插袋，踩着没有碎尸的地方走向张云。
“不要破坏犯罪现场！”
小赵忍不住大叫，我停下回头看她，正用手挡在一边，正好只看见我看不见那恶心的场面。
“小姐，你要认真看哦！”
阿和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再理会他们，继续走自己的。
“她，她好厉害，居然一点也没踩到……”
我隐隐听到小赵低声感叹了这么一句，但没在意听下去。如果这样的小事也办不了，我这十几年的训练也白练了。
“云叔，情况怎么样？”
我走到张云的旁边，他这时才惊讶地抬起头看我，明显是到现在才知道我来了。然后他看了看阿和站的位置，又看了看我，神情有些复杂。
“云叔，回魂了。”
我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像突然醒了一般傻笑着挠挠头。这个动作跟莫小子的有点像。
“这次的死者叫刘欣，你也应该认识。她的死亡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死状有点像是被某种小型炸弹炸到血肉横飞，但是我问过在附近经过的人，都说没有听到爆破声。”
张云有条有理地讲解，我这时倒是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能当上队长。敢情他以前是被我那对活宝父母遮掩了他身上的光芒。又或者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我环顾礼堂四周，没有看见柳诗诗的踪迹，老头的手链在接近舞台的位置开始收紧，看来那个人开始控制不住体内的怨灵了。
“宁静，我想知道这次究竟是凶杀还是‘那一类’事件。如果真的是凶杀案，我一定要尽快将这个凶手绳之于法！”
张云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虽然他那种表情在他的娃娃脸上显得极不般配，但还是有几分气势。
“我只能告诉你，一半一半。至于凶手，在校庆那天我会让他现身。”
“一半一半？还要等到校庆那么久？为什么？”
“因为，还有些未完成的事，要彻底解决掉。”
我看着舞台的某一处，直接无视张云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张队，我……你……”
小赵绕了个大圈走到这里，依然是拿手挡在眼睛前，不敢去看那摊碎尸。
“小赵，你没事吧？刚才你吓得都吐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我没事！张队我还可以！我只是一时不适应而已！”
小赵马上摇头，手也拿了下来，但当她的视线触及那摊碎尸，刚恢复一点的血色马上褪去。
“赵警官，麻烦你帮我去看看我弟，不然我怕他会晕倒在他那些呕吐物上面。”
“为，为什么要我去？那可是你的弟弟！”
“小赵，你就去帮个忙吧！”
“可是……”
小赵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飞快地瞥了让她恐惧的方向一眼，跑了出去。
“真是对不起啊，宁静，明明你是特地让小赵离开这里，她还误会你……”
“云叔，你不要误会了。我说的完全是字面意思。”
“呵呵，你跟学长还真是像，不只是相貌上，性格也像。”
听到张云这么说，我楞了一下。原来，我跟他们除了相貌上，还有其他相似的地方。
“云叔，你还是赶快收拾现场吧。至于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打了个哈欠，避开那些碎尸走向阿和。
“阿和，清理一下这里，然后我们回家。”
我走过阿和身边的时候交代了一下，然后直接向门口走去。
“遵命。”
阿和抽出符咒，念了几句，然后传来符咒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原本属于死人的气息瞬间消失。
我在门外看见正在漱口的莫致远还有站在她旁边的小赵。我抛下句“谢了，赵警官”直接拉着莫致远的后领向跑车走去。
好戏即将开始，不是吗？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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