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跟骸哥绑定》蓝珑琼

36、黑泥宰跟穷学生

　　韦伯跟太宰治的第一次见面过于戏剧性，因此他没有对太宰产生多余看法，只觉得这是一个特可怜，即将被自己监护人坑了的小无辜。
　　在圣杯战开启前夕，英灵刚被召唤出之后，韦伯有幸跟太宰治第二次见面，只是这一次，完全颠覆他上次见面时残留的印象。
　　“韦伯！好久不见！哎哎哎听说你被选成御主了是不是？超帅的！我想看你手上的令咒，什么样的，什么花纹的？”
　　韦伯有些戒备，尽管监护人让他暂时收留太宰，他还是觉得这个人怪怪的。防备归防备，最终他依然露出手背给太宰治展示了一下。
　　“咦？好有趣，花纹可以不一样的吗？你召唤了吗？”
　　“还没有，”韦伯心中一动，“你刚才说花纹不一样，你在别人手中看到令咒了吗？”
　　太宰治相当可爱的抬手捂住嘴，然后像小女生一样羞涩的说；
　　“呀，讨厌！人家竟然忘记给你介绍了。快过来，过来，你看，我看过这个人手上的令咒哦跟你的不一样。”
　　看着太宰治招呼着一个人弯腰驼背，跌跌撞撞走进来后，韦伯倒退好几步，一下子没站稳做到地上。
　　“肯肯肯尼斯教授？！”
　　韦伯结巴并非因为突然看到自己在时钟塔的教授站在自己面前，而是被对方没有一个完整形状的手臂，缠满了绷带的手指，以及身上皮开肉绽的烙印跟缺了好几块肉凹凸不平的躯体所吓倒。
　　刑讯。
　　光看到的地方都足以让人不寒而栗，更别提那被衣物遮挡之处，跟看起来踉跄的走路方式。
　　见到他，反倒是本该地位高于自己，总是洋洋自得看不起韦伯这个普通到远离‘天才’领域的教授，倒是一副畏惧瑟缩的模样。
　　不，这个肯定经历非常凄惨之事的人畏惧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畏惧自己认识太宰治甚至表现过于熟稔这一事实。
　　“呀？你们认识？抱歉抱歉，因为我想快点找到令咒嘛。骸老师竟然说我毫无战斗力，比不上那条蛞蝓，忍不住就有点计较了。你瞧，他也有令咒，也能召唤英灵。”
　　太宰治完全无视了韦伯的恐惧，像是炫耀刚到手玩具的孩子开心介绍着，然后扭头以略带威胁的神色看向名为肯尼斯的男人。
　　本该比他更高大更年长甚至是魔术人，在时钟塔继承君主之名的男人，此时却浑身发抖，像是骄傲跟自尊全被彻底碾碎的奴仆，他小心又敬畏的哀求；
　　“太、太宰先生，之前说好的，照你所说的做你就会放过索拉……”
　　“当然当然，我从来都是遵守承诺的人。但是肯尼斯，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再有下次我就砍掉你的胳膊直接换成索拉小姐，我想她也会很喜欢跟我合作的。”
　　“不，别这样！Lancer，在我眼前现身！”
　　随着他的呼唤，一直英灵化的枪兵在他们面前展露身影，沉默的站在主人身后，就像一条带着束具沉默的狗。
　　韦伯张大嘴巴：“为、为什么……”
　　为什么拥有英灵的御主会听他的话？就算被挟持，或者有人质的话，让英灵去行动营救不就行了吗？
　　太宰治先是噗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摸了摸韦伯的脑袋，韦伯吓得两眼发花，动都不敢动。年轻的学生脑筋转的很快，如果连时钟塔的君主都束手无策，自己还是乖乖听话为妙。
　　“你是问为什么我不杀了他夺取令咒？因为，你看，不大方便嘛。”说着太宰治转身挥手让英灵过来，那名沉默的英灵面露不忍的看向自己的御主，得到首肯后沉默的走向太宰治。
　　太宰治反手抓住英灵的胳膊。
　　“唔——！！”
　　英灵强忍住痛苦的叫声，只让那悲鸣消失在喉咙间只留颤音。韦伯惊恐的发现，英灵的一只胳膊竟然消失了！像是变成金色的沙尘一样消失掉！
　　太宰治收回手，在自己身上嫌弃的蹭了蹭。
　　“瞧，貌似我的异能跟英灵或者魔法不太兼容，所以我觉得还是需要有能用魔法的MASTER。不过我已经找到你了，小韦伯，我想我可以——”
　　“不，不可以！”韦伯立即用很快的语速打断他的话，“英灵需要魔力来供给身体来活动，骸先生之前已经给我准备了召唤物，我的魔力有限只能支持一柱英灵的召唤及战斗。肯尼斯教授的魔力蕴含量比我强大的多，而且使用魔术的经验更丰富，让他成为我们的同盟比较好。”
　　太宰治惋惜的看想韦伯：“啊？那切掉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只要保持英灵行动就可以吧？”
　　肯尼斯看向韦伯的目光充满哀求跟绝望，这让韦伯更加恐慌。他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什么样的人，肯尼斯教授非常，非常骄傲，因此特别看不起没有天分的自己。让肯尼斯教授完全抛弃骄傲的乞求他，那究竟是多么绝望！让一个时钟塔的君主甚至生不出任何反抗心思，只乞求能在对方手里苟活，甚至觉得这是施舍跟救赎，那是多么可怕的酷刑！
　　魔术师之所以称之为魔术师，是因为他们能使用魔法和魔术，当遇到一个连英灵都能消除的人——这个人简直是现代魔术的克星！脱离术法的魔术师就是个脆皮，落到黑手党的手里下场可以想象了。
　　是的，韦伯跟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之前没有接触过黑手党的世界。他听说过，但只是听说过，见过黑手党的首领一面，觉得对方很有压迫感，仅此而已。他没有近距离接触黑暗中人的残酷行事作风，直面一个十五岁少年带给他的血腥跟暴力，让他彻底吓得手脚都冰凉了。
　　“肯尼斯教授的强大之处是他的知识。”韦伯试图为自己的老师乞求一条生路。
　　“可是那些能知道的我已经从他脑子里都挖出来了，如果他有其他没告诉我的我会直接把他的脑子挖出来，你说是吧，教授？不愧是时钟塔的导师，知识储备的确是一流的。”
　　太宰治微笑的询问，令肯尼斯彻底崩溃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呜咽得难以发出声音。
　　胳膊已经通过魔力流通逐渐恢复的英灵终于第一次开口；
　　“只要你不再对我的御主跟索拉小姐下手，我就听从你的命令，太宰先生。”
　　韦伯已经彻底木然了。
　　连英灵都称呼他为太宰先生，所以被这么折腾拷问的恐怕不止是肯尼斯教授，甚至还包括英灵吗？或许是心灵上的拷问，譬如当他的面伤害他的御主却让他无计可施，或者直接伤害英灵，太宰治的能力对英灵来说太犯规了。
　　“啧，啧，这可不好办啊，毕竟英灵会听令咒主人的话。”
　　“对了！索拉小姐告诉过我哦，英灵的魔力供给实际在索拉小姐身上，也就是说其实只要他舍弃令咒就可以了，作为一个中转台一直存活下去也没关系。嘛，来吧，令咒这东西其实也可以转移对吧？”
　　太宰治笑着询问肯尼斯，肯尼斯只能浑身颤抖的呜咽，不敢吐露半个字。
　　他怎敢舍弃令咒啊！这是他现今唯一的保命符！
　　韦伯内心却明白了太宰治是怎样的人类。
　　魔鬼。
　　有着未成年外表，实质已经早被黑泥填满，行走在人间的魔鬼。
　　他早知道索拉才是魔力提供者，却刑讯肯尼斯教授，挖出所有自己想知道的知识，还让对方痛苦的舍弃了骄傲如同狗一般俯首听令，都到这种程度还不满足，依然继续对着这名时钟塔的君主进行心理折磨。
　　同样，这场拷问的对象还包括肯尼斯召唤出的英灵，还有他，韦伯。
　　如果只是让肯尼斯舍弃英灵的令咒，在拷问阶段就可以提出，那么肯尼斯教授也不会显得现在才绝望才如此迷茫。他是故意的，当着韦伯的面逼迫肯尼斯，为了让肯尼斯开口？不，为了让韦伯开口。
　　太宰治早已知道，令咒可以转让。他不确定韦伯是否能做到这点，因此来逼迫韦伯。如果韦伯能做到，就可以转移到韦伯的身上，毕竟比起肯尼斯，本来算半个自己人的韦伯要更值得相信。但如果他真这么做，估计肯尼斯跟索拉真的都得死。所以一开始韦伯才强调自己不能支撑起另一柱的英灵。
　　那么另一个方案就是浪费掉令咒。
　　想想看吧，连英灵都能‘消除’的男人，或许连‘令咒’都可以消除。没有这么做不是能力不足，令咒蕴含更强大的魔力，就是故意如此，像猫玩弄老鼠一样看着肯尼斯自愿舍弃令咒，或者……
　　被召唤出的英灵开口了：“御主，请您舍弃令咒，我会保护您，不让您被杀掉。”
　　像这样，逼迫英灵为了主人开口主动舍弃，挑拨主仆关系。
　　“闭嘴！你根本保护不了我！呜呜呜……我不能……我不能……”
　　理所当然的，肯尼斯将自己如此不幸的遭遇归结于自己召唤出的英灵不够强大上，因此对他愤怒无比。或许他也恨着韦伯吧，不敢去憎恨太宰治，只能去憎恨从前是他学生的韦伯了，他只能满怀怨恨的相信是韦伯窜通了黑手党对付自己，因为嫉妒自己的才能！
　　太宰治似乎终于欣赏完这场有趣的戏码，半走半跳的走到肯尼斯身边，俯下身，对跪坐在地上的肯尼斯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肯尼斯大喘着气，瞳孔紧缩，最终闭上眼流下泪水。
　　“以令咒之名，Lancer，服从太宰先生的命令。以令咒之名，Lancer，保护太宰先生的安全。以令咒之名，就算我死亡，只要索拉还活着，你将完全遵从太宰先生的指令。这、这样可以了吧……”
　　此时此刻已经很明显了，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这位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主动放弃了自己在圣杯战参展的入场券。
　　他的从者面露不忍，最终还是回答：“迪尔姆德·奥迪那谨遵御令。”
　　肯尼斯浑身放松，有了这层保险，那么最起码索拉不会死了。
　　太宰治心情很好的抬手按在这名魔术师的头上，似乎在夸奖跟安慰，一名少年对一个比自己大至少十岁的魔术师做出如此动作，却没人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
　　“做的很好，好孩子。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多多指教了，如果你表现出色，不仅你跟索拉小姐能安然回去，还会获得其他在时钟塔的人所没有的资源哦？譬如你眼前这位你从前的学生，为什么他能这么安然无恙坐在这里？为什么他能拿到你都拿不到的圣遗物？想想看，你会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正确的，肯尼斯先生。”
　　韦伯面露绝望，这是要把自己往死了坑！如果肯尼斯背叛他们的阵营，把港口黑手党介入的事说出去，自己也是死路一条！所以这是让他注意监视肯尼斯，并给他警告！
　　韦伯终于承受不了这么多压力，直接昏厥过去。
　　为、为什么啊，骸先生！你为什么要带着徒弟来圣杯战！你这个帮手没要敌人的命，先把我的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