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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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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跟尤童说呢?
主要是,如果没有了房间了,尤童还怎么在她的屋子里过夜?一想到这个,展为苍就恨那双将“美食”推出去的手。为什么那天没有留下尤童的呢?不过细细一想,要不是因为心里有气将尤童推了出去,她有把握做柳下惠吗?
别的不做,总会卡点油来……说不定自己就会控制不住,会,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来,也说不定?说不定会失去尤童!——
展为苍甩甩脑袋,什么叫失去。她有得到过吗?……不经过大脑……
黄蒂正在摆放着家具时一偏头就看见展为苍神经质地笑着,她不由笑了笑:“这么久没人跟你一起住,你也寂寞的吧……”
“我有猫儿!”
展为苍大声地强调着她的宝贝们的作用。
黄蒂摇摇头:“猫是猫,人是人。这两种是不同的。该寂寞的时候还是会寂寞的。你上一个老婆没回头来找你?”
展为苍什么都无所谓,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她。就好像她真的有寂寞过,而且被别人说中了心思一般。
她摇头。
“表姐说你又喜欢上了一个富婆,是真的吗?”
展为苍想起尤童,不由笑着,点点头。
“□□……是个什么样的人?”
抬眼看了下谄媚笑着的黄蒂,展为苍摇摇头:“不告诉你!”
“为什么?”黄蒂抗议。
“因为……说句大实话,只是我暗恋,顶多算是明恋。没戏的,她有男朋友的。”
最后一句,声音非常低。
“哦……”黄蒂也感受到了一点展为苍的苦闷,应了一声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也就三天。
回答了黄蒂,尤童是直女尤童就向展为苍告白了。
那天是这么回事。
尤童本来是盛装去参加一个宴会,被邀请她去的一个朋友暗算。她以前有去过别人的订婚宴,结果弄了些绯闻在身上。这个朋友是以前一起在英国念金融的亚裔室友,因为她参加了她的婚礼的缘故,新郎不准备结婚了。说了一句,原来这个世上还有另我更心动的人。
没有想到朋友在美国开了一家公司,这次就是这个朋友公司宴。
她本着良善的友好之心来参加,没想到她被人强制带到一个休息室里。这个休息室里有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本来都是她的朋友,或是同学或是玩伴。可没想到都会走上陌路。
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尝透了。
女人为了男人疯起来,什么形象也没有。
曾经的室友,那么融洽那么友好,如今都化作了妖魔鬼怪,恶煞地冲过来。
突然一只手臂随即一具男人的身躯挡在她面前。
“你们这样还有想过自己是体面的人吗?”
这个男人就是室友曾经的未婚夫。
尤童理了理稍微长长了的头发,她冷眼看着室友。
待她整理完形象,给了室友一巴掌,给了室友未婚夫一巴掌。而后略显狼狈的在万众瞩目之下离开了会场。
出了会场,走了十几分钟,感觉到右耳后面的头皮有些发疼。她顺手摸了摸,手上多了些碎发。心酸地摊开手掌,那些碎发被风慢慢吹走。
展为苍看见她这样,会不会笑她;还是会将她拥在怀里,软语相劝?
电话响了三声,耳朵里响起展为苍困惑的声音。
“喂,你好,你是哪位?”
听到这熟悉的一声,她忍不住鼻头一酸。
心里却是有着千声万声地应和着。
她带着微微的颤音说:“为苍,我喜欢你……”
展为苍一愣,她看了下手机屏幕,刚才没仔细看。这个一连串的号码还真是很稀罕。
虽是有些惊讶,可是更惊讶。两种惊讶不属于同一件事。她惊讶,尤童会在美国打电话给她;更惊讶的是,那句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快她发现另一件事。
“你怎么了,哭了?”
展为苍敛神,背也做直了。
“我……想让你抱着我,帮我拭去眼泪……你愿意接受我吗?”
尤童满心怀着期盼。
展为苍下意识地说:“帮你擦眼泪也没什么吧,什么接受不接受的……”
心却在怦怦地重起重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尤童到底想说什么?
“……为苍,我是真的喜欢、爱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我……”展为苍张口结舌不知讲什么,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在晚上看见的那一幕:“可是,你不是有一个小男朋友?”
“男朋友?……我没有,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展为苍干咽了咽,竟然口干舌燥起来。
“我……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吗?还是工作不顺心……”突然想起那间租给了黄蒂的房间。
黄蒂想把泡烂了的家搁在那边,渗渗她的妈妈。估计得搁个个把月,说到这房子。她楼上的人说赔偿她,楼上住的是一个软件公司的经理。他结交了一个有些迷糊的女朋友,这个迷糊女友不知道下水管坏了就水淹了黄蒂的家。黄蒂回到家里,发现家已经泡烂了。她发现烂皮是从墙上开始的,沙发的不知名菌也是靠墙边最茂盛。就找上了楼上人家。
软件公司的经理二话没说,就说要赔偿黄蒂的损失。按照物业找来的装潢公司评估的价钱赔偿了两倍给黄蒂。
那个人很是客气,还说要付黄蒂这些月的房租。
黄蒂婉拒了。
黄蒂对展为苍说,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客气,所以也不好意思再接受他的房租。
可是,如今她怎么跟尤童说。
“你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吗?”
尤童因为心里有委屈,又听到展为苍那些话,虽然是关心的却似乎并没有两情相悦的体会,立时掉出了眼泪。
朋友不相信她没有诱惑那些男人,连展为苍也不相信她。
展为苍顿了顿,霎时觉得说话很艰难。
“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展为苍听出尤童的话语冷冷的,她才平静下来。淡淡地说:“我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以为受了感动就是爱情……之后甩手离开。你们可以轻轻松松地离开,只要把罪责丢给我就行了……”
“……你还愿意,为了我,试着接纳我呢?”尤童顿了顿。
展为苍看着地板,随意地坐了下来:“……等你回来吧。等你回来,我们面对面说。”
尤童笑着:“嗯,好,回去面对面说。”
挂了电话,尤童打电话给钱柏,让钱柏派车接她。
同样在中国,挂了电话的展为苍,却抑郁地靠着床板。忽然她起身从柜子边找出红酒来,打开木塞子就灌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很多,脑袋被这一口气憋的快转不过劲来,酒瓶子才离了展为苍的嘴。
懒懒地将木塞子塞回去。
展为苍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笑声还是哭声,总之展为苍发出低沉的声音来。
黄蒂在门口听了些许,沉默是金,转身离开。
尤童从美国转到日本后打了一通电话给展为苍。她想念展为苍的声音。想知道展为苍这几天怎么样了。
打了电话不是展为苍接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愣了愣。这个电话是展为苍私人手机怎么会是别人接的电话。
“我找展为苍,你是?”
“展为苍在给她的猫洗澡,不方便接电话,你是哪位,我转达给她啊!”
“哦……我是尤童,请你转告她,还有七天我就回去了。谢谢。”
“呵呵,不客气,我会转告她的。”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黄蒂才想起来告诉展为苍。
展为苍给八只猫儿分别洗过又吹过,天已经黑了,今天是黄蒂做饭所以展为苍才说给猫儿洗澡的。黄蒂体谅展为苍的辛劳,不仅把饭盛了还把筷子的方向摆好了。
展为苍望着小写字桌上的糖醋排骨轻轻笑着:“换口味了……总是自己吃自己做的没什么新鲜感……”
黄蒂笑了一番想起了那通电话来:“哎,你什么认识了一个叫尤童的?”
“尤童?”展为苍惊诧地望着黄蒂,嘴里挂着一根青菜,“你怎么会知道她的?”
黄蒂拿眼瞅了瞅她后笑着:“你这家伙——这个尤童不会是就是那个富婆吧!”
展为苍干笑了笑,她低下头刨了几口饭后抬头望着黄蒂:“她打电话过来的?”
黄蒂笑得奸猾:“是啊,老早打过来,我帮你接了。她说……”她顿了顿,眉头一皱,眼睛一瞪,眉梢上下抖,“哎呀,我忘了她说什么了!”
听着黄蒂这般说辞,展为苍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而后化作开口一笑:“我把你这个……演吧你!……演出名去不要再回来了。”
黄蒂笑着扁扁嘴,装着没牙老太太:“你呀,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嗳……”
展为苍摇着头笑着:“你别瞎说,这次是真的心跳了。”
闻言黄蒂夸张地伸手要摸展为苍的心,展为苍甩掉她的手。
“哟,心还在跳吗?那你是诈尸还是僵尸啊!”黄蒂撇嘴:“你呀……那么容易陷进去就是不会爬出来。什么沟沟的你都翻,还能翻个江河湖海要不好歹也是泉溪流泊,偏偏回回掉沼泽里……你呀,拱着吧。”
黄蒂看着展为苍那越来越淡的笑容,撇撇嘴,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吃吧。那个女人只说,她还有七天回来。”
展为苍又惊又喜有怕起来,但她低垂着脸,不做声的吃着晚饭。
正吃着,黄蒂的手机响了。
黄蒂一看手机,就哀叹着:“这个男人……真是婆婆妈妈的,都说不要他管了,他怎么就这么烦人哩!妈的,就像狗一样,咬上我了!”
展为苍惊愕地望着忿忿的黄蒂。“怎么了?……”
“就是那个我楼上的。他说今天还没有看到装修队的人去,问我什么时候重新装修。妈的,老娘什么时候装修要他管啊!”
展为苍微微一笑:“这个不难理解,他可能是内疚。”
黄蒂撇嘴淡淡应了声:“说的也是……可……我真的没法跟他那样性子的男人好好地说……要不你替我去说一说。这些天我都烦死他了,也没跟他说话。”
“你啊……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在旁边听我说……”
“啊,不行,明天我要去XX开会,开一天的会呢,天黑之前赶不回来的!”
“那算了,你跟他约个时间,到时我去跟他说。”
“也好…”
临睡觉时,黄蒂特意来到展为苍的卧室前,对展为苍说:“你别跟他一个陌生人讲太多我的事……”
“了解……”展为苍笑着点点头。
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
展为苍在约定的时间摁响了男人的门铃。
男人打开门看见是展为苍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而后他笑了笑:“你是楼下黄小姐的朋友,我见过你。”
展为苍微微一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让我进去说话?”
“可以可以,就是我这边有些乱。”
展为苍进门之后,看到男人说的有些乱的房间,不由偷笑着想:这个男人比她还乱。偷笑完心安了很多。脸上挂起礼貌的笑容:“我是黄小姐的朋友,她今天加班去开会了,所以我来替她向你说明,为何她迟迟不找装修队的原因。”
男人愣愣地看着展为苍,忽然他笑了笑:“你一直都是这么直来直往的吗?……”
展为苍不解地望着男人。
男人又笑了笑:“呃,……我没想到你坐也没坐,茶也没给你倒,就直接奔入主题……呃,也是,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是我太麻烦了……”
展为苍微微一笑:“……先生贵姓?”
男人笑道:“我姓梅,梅宾……”
“我姓展……”
将大致的黄蒂的情况说了一下,简单但足以让梅宾明白的程度。展为苍的任务圆满成功就离开了,梅宾送展为苍的时候问了黄蒂现在的情况。
展为苍看了看梅宾,微微一笑:“她现在住在我那边,我们是同乡兼同学兼朋友。”
不意外地看见梅宾放心的神态。
从昨天黄蒂说话的神态跟她抱怨的内容,展为苍早就猜到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晚上回家之后展为苍问了黄蒂,黄蒂告诉她,梅宾跟他的小女朋友已经分手了。
爱情总是那么容易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