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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黄蒂 ...

  •   尤童听这话有些刺耳。
      她蹙起秀眉望着蹲在地上抚摸着猫咪的展为苍。
      启唇刚要说什么的时候,那个原本是她可以打开的门被那个戴着眼镜的女人打开了。她心里微微一颤。这种感觉,就像是展为苍要变成别人的一样。

      “你醒了?”
      尤童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这一声她不懂,她们之间说的话她听不懂。
      “嗯,醒了。”
      展为苍头抬也没抬回了一声,她抱起猫往猫屋走过去。
      “是她帮你开的门吧……”
      沐秋原应了声后愣了愣,为什么突然间她觉得为苍的行为上有些冷漠。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沐秋原的眼睛对上了尤童的眼睛,试探对上探试。
      两个女人同时明白对方心里有展为苍。被关注的展为苍却背对着两个女人,只是轻声地哄着怀里的猫咪进了猫屋跟群猫共舞。小吵争吵着从尤童手里跳下了去,跑着进了猫屋里面。
      “哈哈……小吵……”
      尤童听到展为苍在猫屋里嬉笑的声音,忍不住勾唇一笑。她这两天一直怀想着这种笑声,想着,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录制功能,悄悄地走到猫屋边。
      沐秋原愣了愣看着这个女人小孩子的动作。
      展为苍一会儿叫着一会儿笑着,录制声音的尤童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放弃了录制而是进去更进一步地看着。
      沐秋原愣愣地看着。这种小孩子才会开心的事情,怎么这么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二十多岁在外面生活了将近十年的人身上。这么多年,展为苍到底有没有变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小孩子气。她的眉头皱得比刚才尤童皱得还紧。

      展为苍看见了跟着她后面进来的尤童,深有欣慰之后将情绪埋得更深。她微微笑着:“你饿吗?”
      尤童微怔后嫣然一笑:“看你做什么了?”
      “唔,我睡了一天,饿坏了,什么都来不及吃,只有下面啊……就用鸡蛋跟山药做一个平常的面,你要是饿,我顺便帮你带一份……”
      展为苍顿了顿,回头望着沐秋原:“老师,你吃过了吗?”
      沐秋原正准备回到房间,不防备展为苍问她,她愣了愣迟钝地反应过来:“呃,吃过了……”
      “喔……”
      尤童不用看就听这声音就知道展为苍心情不好。一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浮躁。到底她是不是晚了,到底是不是来不及了。早知道,早知道……

      自从展为苍坚持不让尤童与她一床而眠,尤童自回来情绪一直不好。总是板着她的花容月貌,却越发的冷艳。大概过了四天半。傍晚时分展为苍发消息告诉尤童,说她可以到她家去了。说是高中老师已经回家了。
      尤童看到这个讯息的时候冷冷地抬起头,冷眼看着蔚庭、罗谷。她慢慢地拿起桌上的文件,身子慢慢往后退倚靠到软皮背为止。
      三心二意地翻阅着面前的文件。
      眼睛缓慢地转动着。
      牙齿轻轻咬着细唇。
      老秘书钱柏昂着头眼睛往下瞥着尤童的非专注状态。她咳了咳,清嗓子之后声音平板地说道:“尤总将国外的行程拖之又拖到底是什么事情比收购还要重要?”
      尤童敛眉微怒瞪了钱柏,而后她又冷冷地收回了视线:“这件事……很重要!”
      展为苍的心意她都没把握住哪有心思做事——什么收购,什么经济效应,什么美国日本的,她都不管了。不把这件事摆平了她怎么能安心地离开——
      忽然尤童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事,销售经理因为迷上了钱柜的招待员连公司也不上,手边累了很多事,平白地让公司损失了一百多万……
      尤童闭了闭眼睛,手指点着桌子。
      再睁开眼睛看着钱柏:“国外的行程表。”

      按照行程表,一个小时之后就要上飞机。尤童坐在前往机场的宾士车里,望着两边绝尘而去的道路标志。想到展为苍的短讯,淡淡地对副驾驶座上的钱柏说:“电话……”
      “尤总是要公事的还是私人的?”
      “私人的。”

      展为苍在家里给猫剪指甲的时候听到那被指定了的音乐铃声,不由一喜。将剩下的几个指头剪完了,便冲到手机边。
      “喂?……”
      展为苍微笑着对着阳台。
      尤童微微一愣,听起来展为苍好像是笑着的。她不由地也笑了笑。
      “为苍,是我。”
      (知道是你,听铃声就知道是你了,呵呵……)
      “呵呵……你老师走了?”
      (……她是昨天走的,我把房间又收拾出来了,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你随是过来都没事了!)
      “喔……我要去一趟美国还要去日本,最后还要去一趟云南。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喔……又要出差?……云南是个好地方,它那边很有民族味道……)
      “呵呵……你没去过?要不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你现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吧,我要是要跟你一起去美国,出国的证明没有怎么办?)
      “……那就跟我一起去云南,等我从日本回来我去接你?”
      (去云南啊!我是想去,可是我的猫咪怎么办?黄蒂还没有回来,我的猫儿会挂的——)
      “还没那么快呢,说不定你那个朋友最近就回来了呢?”
      (呃,这样的话……让我考虑考虑……)
      “费用就不用你考虑了,我来出……”
      (……我说要考虑,就为了考虑这个。我不想用你的钱——可是我身边又没有几千了……)
      “呵呵……我都说了费用我来出就行了……”
      (这样吧,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如何?)
      “也好……”
      (呵呵……)
      “那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不要不在?”
      (唔!我一定在,我等你!)
      通话已经结束,尤童却舍不得摘下耳机。她又望向窗外,想起有一次就是这样的空间这样子的高度,两个人贴在了一起。
      还未离开,已然想念。
      尤童闭上眼睛,慢慢地靠着。左边没人,右边没人,只是心里有一个人,就这么的踏实。

      展为苍挂了电话立即跳到电脑前,立即查看云南有关事宜。该穿什么衣服,该带什么东西,该注意什么事情。查了一会,猫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兴致盎然。她回头看着落寞,而后无奈,笑了笑:“……未必去得了,我这么上心做什么……黄蒂未必就能恰巧地赶回来。”
      有一句俗话叫,说曹操曹操到。黄蒂就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一样,她刚念完,黄蒂的电话就来了。
      (哈哈哈……)
      刚接通了电话,什么也没说呢,就听到黄蒂长啸般的笑声。她忍俊不禁地笑着:“别笑了,跟猴子一样!”
      (肉肉,你晓得我这回出的这趟差拿了多少钱吗?)
      “嚯,这么高嗓门,肯定不少?多少啊?”
      (八万!——高不?!)
      “八万?确实不少。”
      (唉哟……一个月九千块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挣到的呀……对了,熊熊、茱茱、欧欧、牛牛、吵吵、棒棒、娇娇和文文还好吗?)
      展为苍深呼吸一口气:“我讲了多少遍了,黑熊不是熊熊,茱丽叶不是茱茱,罗密欧不是欧欧,奶牛不是牛牛,小吵不是吵吵,棒头不是棒棒,念奴娇不是娇娇,蚊子不是文文。你下回还能叫对一个名字啊!难怪黑熊那么抵制你!”
      (哟,就它那个小样还要抵制我,我给它肉吃的时候它干嘛还吃啊!)
      “食,性也。它的本性——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哈……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回家了——唉,老娘出差一趟最想的就是你的那些宝贝们!唉,老娘在外面一个不想,就想它们。只要想到它们,浑身是劲!)
      展为苍笑着摇头:“你这老娘老娘的,到底是谁的老娘啊!”
      (嗳……在外面受了一肚子的气……唔,回去了我跟你讲,老娘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睡他个三天三夜的!)
      所谓臭气相投,说的就是黄蒂跟展为苍这两个,吃肉嗜酒好吃之人。
      说到酒,展为苍想起前天被自己全喝光的家底,笑了笑:“好啊,我去买酒等着你回来。”
      (没的说,我是今个儿夜里的车,后天早上三点一刻才到N市——嘿嘿,我买的是最便宜的车,只有238,他们给我的是一千块钱是按飞机价算的。就这个,我又净赚了七百块钱!)
      “你真是掉了钱眼里了,哈哈……”

      就像黄蒂说的,太挂念那些猫宝贝们了,她回到了N市家都没回就来到了展为苍家里。抱完了猫咪们黄蒂笑着望着蹲在面前的展为苍:“我的月揭是你帮我的?”
      展为苍微微一笑:“嗯。”
      “……是他们找上你的?”
      “他们通过罗玉找的我的号码。我们约出去谈的。”
      “……肉肉,我这边有十万块钱,我存你户头上喔……”
      展为苍吓了一跳:“存我户头上?”眼睛一转,“喔……我明白了,我明天就给你存。你要存活期还是定期?”
      “定期,一年的……我身边的钱都被我妈拿过去给她的宝贝儿子了,有多少被拿了多少去……”
      “苍苍……我好像还欠你五万八的不……”
      展为苍点点头。猫儿尾巴打了个卷,她笑了笑。
      “你不怕我把你的钱吞了?”
      黄蒂轻笑着:“你我放心,而且就算钱被你吞了我也开心。我欠你多少情意啊,怎么还你我都还没想到呢……”
      “我们做朋友很久了吧……”
      “……肉肉……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喔……”
      黄蒂冲着怀里的黑熊喃喃着。
      展为苍瞥了她眯眯眼一眼,笑着摇摇头:“你到我床上睡一睡吧。”
      黄蒂应着站起来抱着黑熊进了展为苍的卧室。五分钟不到,黑熊就跑了出来。跑得飞快,飞快地跑到展为苍这边跳进了展为苍的怀抱里。
      展为苍抱着黑熊微笑着走到卧室边,没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黄蒂的鼾声。
      黑熊不安地将头使劲地往展为苍衣服里面塞。
      展为苍轻笑着轻轻拉上门转回到猫屋子里。
      这才是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黄蒂跟展为苍是同乡。她们本来是初中同学,高中也同学。后来黄蒂的妈妈重男轻女,在黄蒂高中的时候她大哥要结婚,她妈就说家里没钱不让她念书。黄蒂一气之下休学跑到别的城市,打工一年半挣了一年的学费。回来之后念了最后一年然后考到了N市。展为苍跟她妈借了一万给黄蒂。后来,黄蒂一边念书一边打工。在展为苍的帮助下念完了三年大学。一毕业就工作。第一年就还了展为苍妈妈的一万块钱,还给了一千的利息。
      黄蒂家的事情,展为苍大抵的都知道,甚至有些细节也知道。
      有的时候知道的多了,会越发的不开心。
      就像沐秋原。
      沐秋原并不是单纯地来南京开会。
      展为苍嗤笑了一声,进了猫屋。
      就是为了跟她借钱,才来她的屋子的。

      黄蒂无法回家了。她的家被楼上的水淹了——墙都掉皮了,沙发长出了蘑菇来,电线的地方炸得黑黑的……一个四字成语完全可以代替,惨不忍睹。
      下午三点送走了黄蒂,三点半就接到了黄蒂的电话。四点钟就来了黄蒂的家,六点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展为苍的家里。
      进了门来黄蒂就没说一句话。她将行礼放在仓库那边,跑到猫屋里坐在沙发里抱着黑熊痛哭着。
      展为苍撇撇嘴,走到厨房给黄蒂倒了一杯玉兰花茶。
      “喏!”
      黄蒂没接过去。展为苍就放在一边的纸箱上,坐在地毯上倚靠着床板,伸手勾引着一旁的念奴娇。
      念奴娇生性骄傲,尤其是在结扎之后,就越发的冷漠。
      “你家……”
      黄蒂哭得更加伤心了。她也不说话,捂着脸哭声发大。
      旁边玩耍的猫儿们都翘首望着,睡觉的猫儿们也动了动耳朵。甚至连冷傲如念奴娇也转过脸来看着黄蒂。
      展为苍叹了一声跑到卧室拿了抽纸给黄蒂。
      大约哭累了。
      黄蒂捂着脸,抽出一张面纸,遮掩着擦着眼睛。擦完了眼睛之后就发呆。
      “你那个屋子要重新装修……那个钱还要……”
      “为苍,你的那间屋子暂时租给我,一千一个月,我给你房租!”
      黄蒂打断了展为苍的话。展为苍张着嘴,而后瘪瘪嘴,无奈地笑了下:“好吧,不过没那么多钱,我不包你的三餐,就五百吧。”
      黄蒂嘿嘿一笑:“这么精明啊!”
      刚刚一个哭的人这么会儿就笑了,就像刚才是旁边十七寸彩电放出的电视内容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黄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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