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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吻定情 ...

  •   北宫晓柔是被吵醒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吆喝声、笑骂声、银钱码牌碰撞敲击的声音、骰子落碗声……
      北宫晓柔出道江湖已经两年有余了,她知道这些声音应该是来自一个什么样的场所。她只奇怪为什么血鹰既然已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还要救她,而且还把她带来这么样一个地方。
      这当然是因为她不了解血鹰,否则,她就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
      她试着轻吸了一口气,突然大骇。因为身子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体内也真气充盈,但全身经脉已全被封死。
      就在北宫晓柔心头大骇的时候,一个紫衣少女轻轻推门而入。左手端着一个白瓷兰花碗,碗中冒着热气正是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小米粥。
      冷冷的望着紫衣少女轻轻的关上门,把碗放到床前的矮几上,北宫晓柔才道:“血鹰呢?”
      紫衣少女眉头皱了一下,似要发作,却又忍了下来,但一张本来很温柔的脸上却罩上了冷气寒霜:“你就这样急着要杀他吗?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逼毒,他不但放下了准备要做的事,还不惜耗费自己的内力。他现在最少要三天才能恢复。你就算没有一点感激之心,至少也用不着这么快就要杀他吧?”
      北宫晓柔道:“我为什么要感激他,我并没有让他救我。更何况,他既然救我,为什么还要封住我全身的经脉?”
      紫衣少女突然手腕一翻,一个紫色的圆桶已在手:“你知道这是什么?”
      北宫晓柔望着这个圆桶,她虽然从未见过,但她听说过那个传说——一种美丽的暗器、一种美得要命的暗器、一种俱说几乎已可媲美当年“孔雀翎”的暗器。这种暗器俱说发出时也和“孔雀翎”一样会发出绚烂夺目的光华,虽短暂却足以永恒。就像流星一样,虽然短暂却足以震撼人心、虽短暂却足以永恒。所以这暗器就叫“流星”。而拥有“流星”的人也叫流星。
      这个紫衣少女当然就是流星,正如血鹰他们说的,流星是绝不会乖乖呆在家里的。是为了什么非要跟出来,当然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望着北宫晓柔的眼神和表情,流星觉得非常满意:“你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它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但如果我要用它来对付你,你有几层胜算?”
      “不知道。”北宫晓柔冷冷的回答道。
      流星道:“可是如果我拿它去对付血鹰,却连一层胜算也没有。”
      北宫晓柔道:“你想说什么?”
      流星道:“你难道不明白?”
      北宫晓柔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要杀血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流星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错了,我只不过想说,血鹰封住你的经脉,绝不是怕你向他寻仇。而是你中毒太深,他虽然为你逼出大部份,但仍然有小部份残留体内。他将这些余毒全部封在你的左腿上,再封住你的全身经脉,防止毒气再次侵入内腑。”
      流星的脸色已恢复正常,手一翻,追魂夺命于瞬息的暗器已不见,淡淡的笑了笑道:“若非我了解血鹰,我肯定会吃你的醋。”她似毫不掩饰对血鹰的那种感情。
      将碗放到北宫晓柔的手上,然后道:“这碗粥里面有一种药可以帮你驱毒,这样的粥你最少要喝十天,你的余毒除尽的时候,你的经脉也就自然疏通了。到时候,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可以放手去做了。”
      说完这句话,流星已朝屋外走去。当她拉开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道:“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北宫晓柔首:“你说。”
      流星道:“血鹰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自己……”
      粥已喝完,北宫晓柔的脸虽然依旧没有表情,但已不再像亘古不化的冰雪。
      各种各样的声音依然混杂着传来,北宫晓柔已陷入了沉思。
      流星轻轻推门而入的时候,血鹰刚好调息完。屋子里当然还有琴仁和胡杨。
      见流星进来,血鹰道:“她怎么样了?”
      本来满脸关心和心痛的表情一下子没了,脸色虽然没有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但声音却变得夹着丝丝醋味:“她比你好多了,倒是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血鹰知道流星为什么生气,所以他笑道:“我一向都保重得很好。”
      流星道:“是吗?”
      血鹰道:“当然。”
      流星道:“可你现在的样子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血鹰道:“这只是一个意外。”
      从小方桌上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啜了一口,流星突然面带一种异样的微笑道:“对,的确是一个意外,只不过等我们的冰山美人恢复身体后,用她的‘情丝’缠住你的脖子,拉入她的‘情网’的时候,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认为是一个意外?”
      血鹰突然发现同一个女人争一件事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正在吃醒的女人,所以血鹰立即闭嘴。
      胡杨同琴仁都是很识趣的人,见这种情况,他们当然只有赶紧走。就在关门的一瞬间,琴仁突然回道:“流星,男人有时虽然喜欢女人为他们吃醋,但如果醋味太浓,却会把男人熏跑的。”
      流星粉脸微红,樱口轻启道:“你……”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转过头时,门已关。
      望着低头不语的血鹰,流星的脸上又涌上无限柔情。走到血鹰面前,轻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慢慢抬起头来,血鹰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里却充满了一种苍凉与萧索意,隐约中还有一丝丝悲悯。不过,在突然间又变得在淡寂中夹着一丝欢愉。
      望着流星满含柔情的双眸,血鹰的内心突然起了一阵涟漪,柔声道:“我就算再混蛋,我也知道,你如果心里没有我,你是不会说那些话的。”流星绝对是一个值得去赌的女人,错过,也许你会后悔一辈子。想起琴仁的话,血鹰觉得自己实在应该去赌一回。
      血鹰伸手握住流星的手,又道:“如果我明知道是这种情况还生你的气,那我肯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幸好不管是大混蛋还是小混蛋,我都不愿意做。”
      血鹰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苍凉与萧瑟流星当然看见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任由血鹰握住她的双手,轻轻在血鹰的身边坐了下来。
      流星当然听说过血鹰的故事,她自己当然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她本来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受伤,而且伤得很重,可当她听过血鹰的故事之后,她发现,自己的那点伤根本没法同血鹰所受的相比。她无法想像自己要是受到像血鹰受到的那样的伤害,或者说是面对那种对人性的践踏,是否还有勇气面对人生。所以她也知道,尽管那一根根寒冰冷刺没有将血鹰刺倒,却已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流星很清楚,她所深深爱上的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虽然像钢铁般坚强,但内心深处那一道道伤痕却极需一双温柔的手去抚慰。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抚平这些伤痕,但却已决定付出自己的所有,因为她的付出已经开始有了回报。
      血鹰用一只手轻揽着流星的纤腰,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两个香囊,然后对流星道:“这两个香囊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北宫无邪的。”
      流星将头轻轻靠在血鹰的胸前,却没有说话,她知道血鹰还没有说完。
      血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你能不能在这香囊上看出些什么?”
      流星道:“这两个香囊的颜色虽然不一样,但用的都是极上等的面料。销售这种面料的铺子全天下就只有两家——一家是江苏镇江的李氏绸缎铺,另一家就是京城的周记绸缎庄。以香囊刺绣的精巧细致,天下除了江南的顾小妹外,便再无他人。而香囊发出的香味清新淡雅,却又给人一种高远孤寂的感觉,那它里面所藏必定是来自于天山绝岭之处的雪兰花粉。”
      停了一下,流星接着又道:“面料虽然是极品,但只要有钱,无论什么样的极品都可以买到。顾小妹刺绣天下无双,流落民间的极少,除供给皇家使用外,她的家人也不过得其三五样绣品。不过,俱我所知,她曾为她的三个闺中密友每人绣过两个香囊。”
      血鹰道:“你怎么知道?”
      流星狡黠的一笑道:“你猜呢。”
      血鹰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也是顾小妹的密友之一。”
      流星道:“你猜得不错,而且我还知道她的另两位密友是谁,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她们,她们是……”
      说到这里,流星突然不说了。血鹰当然明白流星为什么不说下去。她是怕触痛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痕。
      左手用力的揽了一下流星的腰,右手将两个香囊放到流星的手上,轻轻说道:“这两个香囊,虽然来自两个人,但我知道它们原本属于一个人。不过,现在将由你来决定它们的命运。并且,我希望能以二换一。”
      一阵幸福的晕眩,流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那是她愿意付出一切去换取的。两串泪珠划过娇艳的面颊,那是幸福、欢愉的。有一丝丝的颤抖,流星将血鹰给她的两个香囊小心的放到右边的怀中,然后从左边的怀中取出一个同先前两个差不多大小的香囊。不过,先前的两个绣的是鸳鸯,而流星自己身上的绣的却是一对相依相偎的人儿站在青山白云间,却又望着远处的浩渺长空。
      轻轻的将一个尚带有身体余温的香囊放到血鹰的手上,又轻轻的道:“本来,我已准备把给你的这个给那个人的。”
      血鹰当然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谁。
      咬咬嘴唇,流星道:“可我最后还是杀了他,我……我只希望你不要介意。”
      血鹰轻轻的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一个混蛋,我也不想做一个混蛋。”
      流星斜靠在血鹰的怀中,听着血鹰胸腔中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感受着血鹰身体中流溢出的那种只有饱经沧桑、久经杀伐之后的磊落男儿所固有的那种豪迈、正直、坚毅、沉静而又智慧的气韵。
      过了半晌,流星突又抬头道:“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另外那两个人是谁呢?”
      血鹰道:“我在听。”
      流星道:“她们一个是江南‘归一神教’教主云千里的掌上明珠云月儿,而另一个你当然知道,但我相信你绝不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血鹰道:“这么说你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流星道:“雪兰花生于天山绝岭终年不化的白雪深处,弥足珍贵,你想,她怎么会有?”
      血鹰摇头。
      流星道:“五年前,天山派有两个弟子被逐出门墙,男的本名叫仇玉,女的原名叫玉天娇。”
      血鹰道:“这件事江湖上并没有听说过。”
      流星道:“不错,这件事本是天山派的丑事,又怎么会到处宣扬呢。”
      血鹰道:“什么样的丑事?”
      流星道:“玉天娇与她的大师兄季小飞本有婚约,可就在她们即将成亲的时候,天山派掌门屠浩英在无意中发现玉天娇和刚投到天山不足一年的仇玉在天山派的重地‘剑阁’中苟合。屠浩英盛怒之下,差点没将这两人霹成八块,幸好季小飞及时赶到。季小飞本是仁厚君子,在他的苦苦哀求下,这两人虽然勉于一死,但也从此被逐出门墙。”
      血鹰道:“我突然觉得很奇怪。”
      流星道:“奇怪什么?”
      血鹰道:“奇怪你对天山派的事怎么会这么清楚?”
      流星道:“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血鹰道:“不知道,你这个人就好像是突然间蹦出来的。”
      流星小嘴一噘,娇声道:“你才是突然间蹦出来的。”随即又道:“如果论起辈份,现今天山派掌门屠浩英还得叫我一声师叔祖。”
      血鹰道:“不会吧?”
      流星手腕一翻,一个淡紫色的圆桶已出现在她的手中,望着这个圆桶,流星的眼神已变成一种无法描述的尊敬和思念的孺慕之情。
      流星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山谷,叫‘飘渺谷’,里面住着一位就算当今四大高手也不配给她提鞋的人。很久以前,大概一百年前吧,人们叫她玉雪仙子。后来也有人叫她巧手神姑,她老人家就是我师父。”
      血鹰此时的表情就像是被万年寒冰冻了几个时辰,亦或是发现了流星的头上长出了几朵喇叭花。
      见血鹰这个表情,流星眉头皱了一上道:“怎么,你不相信?”
      猛摇了几下头,血鹰才道:“不……不是,只是……这未免有点太意外了。”
      流星突又嫣然道:“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这也好,我根本不会,也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她老人家是我师父。”
      血鹰道:“为什么?”
      流星道:“第一,师父她老人家早已不是活在红尘中的人了,我绝不愿意看到一些凡尘俗事去打扰她老人家清静。第二,我绝不会去仗着她老人家的名号去闯荡江湖。可是,你不一样。”
      血鹰当然明白流星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低头轻吻了一下流星的额角,然后道:“听你一说,我还真想见见她老人家。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她老人家。再说,我也怕她老人家会不喜欢我。”
      流星忙道:“不会的,师父她老人家最喜欢我了,而你是……”
      流星本是心直性爽之人,而此时竟有了那种小儿女未出阁的忸怩之态。
      血鹰将流星拥得更紧,将鼻尖埋在流星幽香的秀发中深深嗅了一下道:“流星,我现在真和很感激琴仁。”
      “为什么?”流星不明白血鹰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样一句话,抬头望着血鹰问道。
      血鹰的眼神似又变得深远和寂寞:“本来,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我并不敢接受你的爱,也不敢敞开心扉去爱你,是琴仁对我说,你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赌的女人,叫我千万不要错过。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说实话,听过他的话,我也曾挣扎过一翻。最后,我还是决定去赌一把。万幸,我赢了。”说到这里,血鹰的眼神又变得欢愉而挚烈。
      秋水流盼的双眸凝视着血鹰长出一小截青糁糁胡须的面庞,流星主动凑上那张娇嫩温柔、丰润灵动的樱唇。湿滑的小舌灵巧地滑在鹰的口中。
      激凌凌颤了一下,接踵而至的是一阵晕眩,之后,血鹰那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已被流星的这一吻引发。一种挚情挚爱的升华——如火山喷发、如怒海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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