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再就业》雁沐寻

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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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阴阳道定义的‘鬼’不是一个概念。”锻刀师摆了摆手，不再纠结卖药郎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事情。继续道——

　　“阴阳道定义的‘鬼’是人死后所化冤魂，而我所说的‘鬼’也可以算是‘人’，且还是‘活着的人’。只不过，他们都得了一种病。”

　　“一种，对人血充满了渴求，但见到阳光后身体就会瞬间化为齑粉的病。”

　　锻刀师见自己将话说成这样之后，韦伯和卖药郎的神色总算稍显惊诧，他叹了一口气，“这种‘病’带给了他们只要不见到阳光就可以一直生存的‘长寿’和……”

　　“能够同妖怪相媲美的力量。”

　　韦伯&卖药郎：“……”

　　“只要是病就能够被治愈，可那位携带病毒的始祖却不像想被治疗的样子。”锻刀师说到这里，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憎恶。

　　韦伯觉得，如果这里坐着的不是他和卖药郎，而是锻刀师的好友，最后那句话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含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韦伯回想起卖药郎最初在外京废墟里说过的话，“这些‘鬼’是不该存在的，因此，才有了持剑之人的出现。”

　　“喔——你的反应能力很不错啊。”锻刀师看向韦伯的双眼像是会发光，“如果不是因为你正在阴阳道求学，我都想把你介绍给培育师了。这反应能力，真的很适合执‘剑’。”

　　卖药郎“唔”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似是不满锻刀师这番言语。

　　身为“Caster”却被告知有“Saber”潜质的韦伯尴尬笑道：“哈……您过誉了。”
　　——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这人是从哪里看出来他适合执剑的？！

　　“真可惜，我脑海都想好你适合怎样的佩刀了。”锻刀师越看韦伯越觉得他很适合执剑，像这样浑身散发自信气息的人，若真的执得起灭鬼之刃，其刀身颜色也会呈现出耀眼的金色吧？

　　韦伯尴尬地笑笑，这回不说话了。

　　“就像你说的，因为要消灭这些不该存在的‘鬼’，不让他们继续作恶，所以有了执‘剑’之人的存在。他们被称呼为‘猎鬼人’，而你们所拾取的武器碎片，就是来自其中一名‘猎鬼人’。”锻刀师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这段话。

　　“我知道了。”卖药郎已经搜集足够的信息，他看了一眼窗外，“谢谢您，告知了这么多讯息给我们。”

　　“哦……哦。”锻刀师显然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冷不丁被卖药郎打断，他才发现自己说了太多。

　　“那名猎鬼人……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否将其行踪告知我们？我们……想去拜访一下。”若非因为不合时宜，韦伯更想问的是，该怎么找到他描述的“鬼”。

　　既然无法直接询问“鬼”的行踪，那么，获知猎鬼人的行踪也一样。想必那名没有被他杀死的“鬼”，也在找他。

　　“抱歉。”锻刀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唔……没事，是我要求失礼了。”韦伯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身穿绣有源氏家徽和服的男人“闯入”室内。

　　韦伯：“？”
　　——这人是谁？

　　卖药郎端坐之姿未变，只是那双黛色眼眸已侧向“擅闯者”方向。

　　因感受到一股不祥气息，误以为韦伯正遭遇危险的膝丸在确认其方位后的一瞬间，飞快提刀入室——此时见室内气氛和谐，三人俨然一副相处融洽的姿态。

　　膝丸的视线落在前方矮桌上摆放的三杯茶盏好一会，薄而有型的唇瓣动了动，却未发一言。

　　情况突然，锻刀师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直接闯进结界里，“你……”刚开口，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眼下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所吸引，此刻正紧盯对方手中的刀不放。

　　锻刀师：“……”
　　——好漂亮的刀！

　　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将出鞘本体收回的膝丸面无表情。

　　膝丸收刀动作行云流水，锻刀师看向他的视线更加火热——恨不得替膝丸将那振刀再拔.出.来！

　　竭力无视锻刀师灼热的视线，膝丸茶金色双眸专注地看着韦伯，“主人命我前来照看您。”

　　对上膝丸视线，韦伯对其所言感到不可思议，他抬手指向自己，“我？？？”

　　在膝丸的身上，韦伯感觉到了源赖光的气息。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主人”指的是谁。

　　得到膝丸颔首回应，韦伯挠了挠头发，满是不解地站起身，“照看的意思是……来看一眼？”

　　源赖光派人来看他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任务速度太慢，“她”担心他们遭遇了不测吧？唔——

　　以源赖光的性格……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韦伯突然想起源赖光在迦勒底最常用“风纪”来纠正大家的行为。

　　最接近他印象中源赖光行动初衷的答案呼之欲出。

　　不过，他也没有做有违“风纪”的事情吧？

　　想到源赖光在还没有成为英灵的平安京时代，也身具“风纪委员”之风，韦伯没由来地感到胃疼。
　　就算距离千里，自己身负要事无法前来“监督”，也不耽误“她”使唤下属前来“监督”他有没有“扰乱风纪”。

　　脑海里想法已经千回百转的韦伯终于等到来者的答案——
　　“保护。”

　　膝丸的回答，完全不在韦伯的意料之内。韦伯怔愣地看着膝丸，对方神色不似开玩笑。源赖光真的派人来“保护”他……

　　不是“监督”，而是“保护”。

　　“是时候告别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卖药郎背上药箱，向锻刀师告别。像对方无视自己一般，卖药郎此时也自然而然地拉起韦伯一同无视了竭力挽留他们的锻刀师。

　　膝丸的任务是韦伯，见卖药郎将韦伯带走，他也非常自然地无视了身后不断嚎叫——“我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完”“你们一定会想知道”“现在留下来我就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们”“只要再让我看一眼那振刀就可以”……

　　只要是锻刀师，其所说的任何话语都不可能与自己有关！

　　膝丸紧跟在卖药郎身后，深怕回头就看到锻刀师的脸，还有他锻造坊内那些工具。

　　卖药郎全程都拉着韦伯的手，带着他行动快速地下山。

　　不论卖药郎走得多快，绕了多曲折的路，膝丸都能稳稳跟在其后，保持与初始同样的距离。

　　下了山，再往前直行便是一处村落。

　　见到人迹，韦伯才问卖药郎，“你是在甩开他吗？”

　　“没有。”卖药郎回答的语调非常诚恳。

　　膝丸：“不用担心，即便那个男人知道我们是源氏的人。”

　　源氏庇佑京都平安，是有名的阴阳世家，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匪盗之流。暴露了身份，说不定可以促进彼此之间的交流，是以，膝丸难以理解卖药郎刚才刻意兜路的行为。

　　突然觉得眼前男人思维模式有点和源博雅相似的韦伯：“……”

　　“刚才事发突然，请原谅我的无礼，正式介绍一下。”跟上两人步伐的膝丸一脸正色地看向韦伯，“我是源氏重宝，膝丸。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我……”韦伯抬头看向眼前样貌俊美的男人，正打算自我介绍。

　　膝丸语调温柔地打断了韦伯的话，“我知道您的名字，但请您不要在对我一无所知之时，向我说出您的名字。”

　　“名字，是咒。”卖药郎在一旁给韦伯解释，“不可随意交给，可使用灵术者。”

　　“嗯。”膝丸点头。

　　韦伯嘴角一抽，“好吧。”

　　“话说回来，您的名字与我友人佩刀之前的名字一样。”韦伯主动提出话题，试图消除与膝丸之间的隔阂感。

　　毕竟大家都出自源氏，如今收集武器碎片线索的任务完成，他们还要结伴回去源氏本家，路途遥远，如果一直保持距离，那也太不和谐了。

　　“哦？”膝丸对韦伯的话感兴趣，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振跟自己同名的刀？

　　膝丸：“那它现在叫什么名字？”

　　韦伯轻笑一声，答道：“薄绿。”

　　“嗯嗯，还真是个好名字。”膝丸手撑在下巴上，点了点头。

　　“它还和Lancer……”提到这里，韦伯直接闭上了嘴，“不，是我记错了。”

　　“嗯？”膝丸神色疑惑地看向韦伯，“您刚才那段词汇发音很特别。”

　　“哈哈哈——”韦伯尴尬的笑着，庆幸自己刚才用的是“Lancer”代称源赖光，不然事情就要往不好解释方向去发展了。

　　这个时代没有牛若丸，他也刚和源赖光结识且还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源赖光，若是突然冒出一个与源赖光有渊源的友人，一个解释不好，他和卖药郎都会成为源赖光警戒对象。

　　被风纪委员警戒，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

　　不过，为什么现在的源赖光和英灵状态下的长相差别会那么大？并且，就连他都完全看不出其身为女性的特征。

　　源赖光，到底是怎么掩藏住的？

　　脑海浮现出那对不可能被轻易掩藏住的特征，韦伯又觉得胃阵阵发疼了。

　　“这里……”膝丸停下了脚步，皱眉打量着眼前的村落，“气息有点奇怪。”

　　“呀呀。”卖药郎食指正站立一只左右摇摆的天秤，在妖异面妆作用下，他此时看起来似是在笑，“在最接近太阳的，山下村落，衍生出的，‘物怪’吗？”

　　“妖怪？”膝丸将手搭在身侧刀柄上，拇指将刀推出几许，“唔……全是浓郁的人类生活气息。”

　　卖药郎一双黛色眼眸不带任何感情地来回扫视前方来往、不谙危险潜伏在侧的人类，“会在哪里呢？‘物怪’。”

　　韦伯：“……”

　　他和卖药郎出门，就不能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