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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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换吗？
韦伯怔怔的看向对面卖药郎，“你是怎么知道的？”
卖药郎没有回答，又或者说，他在等待韦伯的答案。
“抱歉，我突然有点累，我回去休息了。”最后，韦伯放弃答案就主动起身离去。
卖药郎坐在位置上，盯着韦伯离去方向好一会才默默地拉开药箱，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退魔剑。
——万物皆可勘破。
*
第二天清早，韦伯不需要卖药郎前来喊他，早已换好衣服坐在屋外的走廊等待对方的到来。
“您，昨晚睡得好吗？”卖药郎看着韦伯眼底下的青色，询问道。
韦伯咬牙切齿：“您是故意的吗？”
都用上了“敬辞”，看来气的不轻。
“唔。”卖药郎眨眼，认真的表情很是“无辜”。
“算了，我们出发吧。”韦伯侧头捏了一下鼻梁，立刻调整了状态，“不是说今天要早些出门的吗？”
卖药郎递给韦伯一块糖，样式比之前在幻境里给的要精致许多。
韦伯：“？？？”
——为什么又给他糖？
卖药郎见糖被韦伯收下后照旧放入布袋也没说什么，转身径直走在年轻寮主前方，打开了寮院通道，迎接他们的是高山上的日照。
这里，充斥着与那块武器碎片相同的气息。
韦伯离开寮院，身后通道自然合上。看了一眼此处除了他们之外，就再无人迹的山坡，韦伯留意到百米外有工具开采过的小型矿洞，最外围摆放有尚未被带走的矿石。
“你是怎么控制寮院通道必定通往目标区域的？”韦伯问。
卖药郎看向韦伯，黛色眼眸里神情意味深长，两相沉默对视，最终卖药郎移开了视线，“是因为，您的存在。”
忽然就想到自己对于卖药郎作用就是充能的韦伯：“……”
“你在干什么？”韦伯回过神，见卖药郎已经走远，他连忙追上去，“采矿？”
“猩猩绯铁砂，猩猩绯矿石……”卖药郎捡起了一部分材料放入药箱，“可以吸收阳光的铁，原来如此。”
卖药郎：“这座山，没有阴天，不会下雨。全年阳光照耀，产下的矿石材料，非常适合做斩‘鬼’武器。”
“斩鬼？”韦伯嘴角一抽，想反驳卖药郎这个世界不存在“鬼”，转念却想到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所以你要再打造一把斩鬼武器？”
“不需要。”卖药郎起身，注意到一层浅浅的脚印，狭长的眼睛微眯，“哦呀……”
“找到线索了？”见卖药郎露出这样的表情，韦伯立刻联想到了源赖光的委托。
卖药郎：“去看看吗？”
韦伯：“什么？”
“看看，是不是，线索。”卖药郎黛色眼眸很有深意。
“当然。”韦伯应下。
两人沿着浅显的脚印下山，越往前走，反复敲打铁器的“叮当”声越清晰。
躺在箱子里被贴满镇定符纸的退魔剑：“0口0……”
“怎么了？”韦伯见卖药郎停下脚步，“前方就是锻造房，我们不去了吗？”
卖药郎视线落在空无一物的右手又收回，“没什么。”
韦伯对于这样状态下的卖药郎感到非常不解，但见他又继续前行，便不再追问。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锻造房门口，里面只有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在打铁。从容貌上推测年纪，并不比卖药郎身侧的韦伯“年长”。
见卖药郎视线从锻刀师处落到自己身上，已经得知自己本体被堪破的韦伯颇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抱歉。请问可以耽误您一下时间吗？我们有些事想要请教下您。”
少年认认真真地锻造手中的铁器，似是没有听见韦伯的声音。但等韦伯皱眉准备再次开口时，他抬头看了韦伯一眼，“等我，结束。”
说完，不等韦伯回答，他又“叮叮当当”忙了起来。
韦伯：“……”
“唔——”卖药郎打量了下四周，寻了个离火炉较远的地方坐下。
这附近，除了锻刀师身处的锻造房外，已无其它建筑。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锻刀师是否衣食住行都在这个锻造房里。
“我们大概需要等多久？”韦伯坐在卖药郎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个人的位置。
卖药郎回答：“很快。”
答完，似是担心韦伯觉得无聊，他示意其温故下之前在源氏学到的知识，“解决完这件事，就要回去源氏了。”
言下之意便是，课程不可落后太多。
一提到源氏，脑海里就自然浮现出女性丰盈体态的源赖光，韦伯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一言难尽。
总算能够理解圆桌骑士后知后觉亚瑟王是女孩子后的心情了。
认知被现实推翻的感觉，真的非常微妙。
*
“原来如此……怪不得初见他时，总感觉他身上携带着一股怪异的气息。”晴明用折扇敲了下掌心，“你现在是来找回另外一块武器碎片？”
“并不是。”膝丸垂眸，茶金色眼眸里倒映出石桌上与卖药郎身上所携带那块武器碎片气息相似的——另一振刀武器碎片，有别于源赖光交予卖药郎的那块，这块刚在路上被他拾取的武器碎片，颜色是火红色。
膝丸抬头面对安倍晴明，“赖光大人让我来查看韦伯大人的状况。”
“嗯？”源博雅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看向晴明，“他们不是回去源氏本家了吗？”
“咳——”晴明早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现在被膝丸提起，才回想起博雅到现在还不知道卖药郎和韦伯是“奉命”出来的“非”普通人。
膝丸看了看晴明，又看向源博雅，非常不解地问道：“博雅大人为何这般问？”
源博雅简略地将他们在路上遇到的事情告知膝丸，“我已经指明回去方向，若不是要留守那个地方等到源氏族人前来善后才能离开，我肯定会亲自将他们送回。”
“现在都没有回去，你来的路上也没有见到他们，难道他们……”遭遇不测这个词汇在源博雅喉咙里绕了几圈，最后还是没有被他吐露出来。
“不……”膝丸神色微妙地看向对面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安倍晴明，“您可能理解错了一些东西。”
“什么？”源博雅茫然。
“没什么。”跟源博雅解释事情真相并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已经从晴明身上获得有效信息的膝丸对源博雅摇了一下头并站起身，“我已经耽搁很长时间，该走了。”
源博雅：“噢……”
晴明起身送别膝丸，再看源博雅一副担忧神色，安慰道：“别太担心。既然他让膝丸出来找人，肯定是确定人还活着，才会让他出来找的。”
知道膝丸存在于源赖光来说极为特殊的源博雅闻言，点头道：“说的也是。既然是让膝丸前来，必定是肯定他们还活着。”
晴明笑着捏了一下折扇。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给源博雅解释清楚那两人的身份。
*
膝丸身为武器所幻化出来的付丧神，对锻造成武器的材料极为敏感，判断出手中碎片材料极为特殊后，他根据沿路获得的消息，确定了接下来的路线。
时至中午，卖药郎和韦伯还坐在原位，静待着锻刀师停下手中工作去休息。
“时间比想象的要长。”韦伯感慨了一下，“难道武器锻刀师也和阴阳师一样，体质异于常人，不容易感到饥饿？”
“不。”卖药郎很肯定面前的锻刀师是个普通人。
果然，卖药郎话音刚落，少年锻刀师便停下了动作，取来放置一旁的水杯喝了几口。
少年锻刀师舒缓了口渴症状后，才抬头去寻找刚才跟自己打招呼的人——锻造武器的时候，他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忘记这个地方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前来之处。
视线扫视前方，轻易就找到刚才和他打了招呼就一直在等待的两人后，锻刀师有些错愕。
此时太阳已高升至头顶，那两人并排落座的区域遮阴处非常狭小，阳光直接照在他们身上。
在阳光下，这两人的皮肤白到发光，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常在白天里行走的人，且那一身装扮也不像和鬼杀队有关。
少年锻刀师心里有数，开口问道：“你们来找我，是要我帮忙打造什么吗？”
“不。”卖药郎站起身，缓步来到少年锻刀师面前，向他递去一早从药箱里取出的武器碎片，“事实上，我们是受人所托，来问一下，有关于这片物品的事情。”
“这是……！？”少年锻刀师双眼瞪大，快速从卖药郎手中接过武器碎片，仔细端详，反复确认，最后惊道：“它怎么会变成这样！？又为什么会到你们手上？”
卖药郎再次重复道：“受人所托。”
少年锻刀师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武器碎片，听到卖药郎的“解释”，手微微发抖，最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见卖药郎成功把天“聊死”，锻刀师迟迟不作答复，韦伯忍不住开口想要“推动”一下话题进展，忽然就见这名锻刀师仰头对天大吼道——
“不可原谅！绝不原谅！！我才把它交出去不到七天！那混蛋就让它变成了这个样子？！”
正面“承受”了锻刀师穿透耳膜攻击的韦伯：“……”
“咳——”咆哮完，年轻的锻刀师才想起面前还站着两位不明真相的无辜者，“失礼了。”
“呀呀，没事。”卖药郎面色不改，语调轻缓，“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这个是什么了吗？”
“你们是从哪里‘捡’到它的？”锻刀师似乎没有听见卖药郎的问题，在他之后很自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卖药郎：“哎呀……”
韦伯叹了一口气，替卖药郎道：“这个碎片上沾染有大妖的气息，大妖气息还残留就证明这个妖怪还活着。家主大人担心妖怪会为祸人类，便委托我们前来调查此事。”
“我们循着线索一路而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如果您知道些什么，希望您能及时告诉我们。”韦伯故意用阴阳术语模糊概念，引诱锻刀师说出有用信息。
卖药郎垂眸看向韦伯。
锻刀师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们是阴阳师啊。”
卖药郎：“唔——”
韦伯见卖药郎开口，马上就猜测到接下来他会说什么，赶紧抢在他之前道：“现在还只是一名学生而已。”
卖药郎嘴角轻轻扬起，神色揶揄。
“怪不得。”听到韦伯的解释，锻刀师笑着将武器碎片给回卖药郎，再一次无视卖药郎的存在，招呼韦伯道：“这里热，到那边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顺着锻刀师所指方向，韦伯和卖药郎走进了锻造房的一侧小门，里面空间比在外面看到的要大很多。
“哈哈哈，没想到吧？”锻刀师端着茶盏来到韦伯面前，“建造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请了阴阳师前来帮忙——将这个空间藏在结界内。在外面看起来狭小的空间，其实里面另有乾坤。”
锻刀师以前还拿过这个空间“惊吓”过不少同僚，只不过这个“惊吓”只能起效一次。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惊吓别人的感觉了。
现在突然“回顾”一番，还真是让人怀念。
“原来如此。”韦伯就连藏在下水道的魔术工坊都见过，只是个隐藏在结界内的生活空间还不至于让他太过于惊讶。
锻刀师端详了一番韦伯的神色，结界对于阴阳师来说，惊奇度并不高。在他解释清楚后，韦伯就不会感到好奇了。
如今见韦伯果真收起了那微弱的好奇神色，心中想法得以验证，锻刀师点了点头，又向韦伯：“你还在学习阴阳术？”
“唔……我只打了基础，还未正式开始学习阴阳术。”韦伯如实回答。
“什么？”锻刀师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还没有学习阴阳术，你们家主就让你出门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唔。”卖药郎低头看向韦伯，“他，不会有，危险。”
锻刀师：“……”
“诶？！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锻刀师看到坐在对面的卖药郎，表情非常惊讶！
“我，一直，都在哟。”卖药郎黛色眼眸微眯。
只倒了一杯茶水给韦伯的锻刀师：“……”
看了眼自己面前只摆放了一个茶杯的韦伯：“……”
*
锻刀师折返回厨房再倒出一杯水给卖药郎，这会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全身都散发着妖异气息的男人。
他还以为卖药郎是阴阳师常用的式神，但想到韦伯还没有开始学习阴阳术，应该是不懂如何驱使式神的。所以，眼前这个装扮妖异的男人，居然真的是人类？
他会保护韦伯？难道其身份是韦伯的“监护人”？
锻刀师喝了一口茶，梳理完脑海里零碎信息，终于开口，向他们解释起自己的职业，并将话题拉回一开始的“武器碎片”上。
“你们带来的刀刃碎片，其完整体是可以斩杀鬼的利刃，出自我之手，它不久前才被使用……”
“我感觉到它最后保护了主人，使用它的人应该还活着。但那家伙居然让它碎成了这个样子，不可原谅！”一提起这件事，锻刀师语调不可克制地拔高了一些。
韦伯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侧头低喃：“……正常人不是该担心使用者是否遭遇了不测吗？”
卖药郎垂眸，视线正好落在矮桌上。离自己方向最近的茶盏，“茶水”颜色是三杯里最为纯澈的——这里面装满了清水。
“咳咳咳……抱歉。”锻刀师意识到自己又被情绪“控制”，赶忙打住，将话题牵引回来，“在这里，我所说的‘鬼’，和你们驱逐的‘妖怪’不是同一类。”
“不是同一类？”韦伯疑惑。
锻刀师：“是的，他们都是由活着的人类转化。”
“这些‘鬼’，以食用人类的血肉为生，会使用奇怪的能力，特性看起来跟妖怪一样。”锻刀师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但他们终年不能见阳光，被阳光照射会化为齑粉，永远消失。”
“唔。”韦伯点了点头，既然活人可以化妖，那么变成鬼也不是特别难理解，于是他轻易地就接受了锻刀师这番话。
韦伯的反应让锻刀师感到不可置信，“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韦伯在特异点里也处理过“鬼”，不过他以前都没留意那些“鬼”是怎么形成的。
现在锻刀师说这个世界也有“鬼”存在时，他表现得比接受这个世界存有妖怪、人类将能够被其驱使妖怪的称呼为式神时更为淡定。
锻刀师：“我所说的‘鬼’，不是你们阴阳师以往处理过的‘妖怪’。他们和妖怪是完全不同，无法用阴阳术将其净化，只能用我特制的武器才能消灭。”
看着韦伯，锻刀师回想起此前请来帮忙设立结界的阴阳师，当时他也说过类似这样的一番话，结果却被对方当成了疯子。
“嗯。”听完锻刀师的话，韦伯也只是点了点头。
锻刀师：“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疑惑吗？”
连连几次询问自己的感觉，锻刀师对“鬼”的反应更让韦伯在意，“为什么不能接受？”
这反问的态度太过于自然，以至于锻刀师都被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不能接受？
这时，卖药郎开口：“鬼，不就是，由人所化吗？”
锻刀师：“……”
“诶？！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锻刀师看到坐在对面的卖药郎，表情惊讶。
“我，一直，都在哟。”卖药郎抬眸，视线从茶盏移到锻刀师脸上。
韦伯：“……”
这场景，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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