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再就业》雁沐寻

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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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站在这里也无法判断妖怪的方向，不如进去看看？”膝丸开始一瞬间能够察觉到这里气息奇怪，但站在这里越久，越是怀疑刚才一瞬是否为自己的幻觉——此处人类生活的气息太浓郁了。

　　或许刚才一瞬间他觉得奇怪的气息是因为这里人类气息浓郁？
　　毕竟，京都都没有如此浓厚的人类生活气息。

　　这样的想法刚从膝丸心里冒出时，立刻就被他理智扼杀。

　　“妖怪中也不乏善于伪装成人类隐匿其中，混淆术士们判断的存在。”膝丸说到这里，拉近了与韦伯之间的距离，“请您不要离我太远。”

　　“嗯？”韦伯一直在思考这股奇怪的气息会不会是锻刀师所描述的“鬼”，毕竟他感知到的气息不大像妖怪，也不像物怪。

　　很特别，难以描述。
　　不过，锻刀师提到鬼怕阳光，他们应该不会出现在充满阳光气息的此处吧？

　　韦伯思考着未知事情，应答膝丸的口吻听起来就有些心不在焉，自然而然就被膝丸理解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恐惧”，他安慰韦伯道：“我会保护好您的，请不要害怕。”

　　“哦……”韦伯眨了眨眼，一脸无害。

　　突然回想起韦伯抬手就将骨鱼妖击退百米的卖药郎：“……”

　　*

　　“晴明，你让我追的那个东西太恶心了，割裂后会不断增生，困也困不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云外镜是一种能反映遥远地方影像的镜子，是属于付丧神的一种妖怪，擅长利用影像迷惑对手。

　　“我也不清楚。”立在废墟中的晴明看着面前竖立的镜子眉头微蹙，镜面倒映出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云外镜：“难得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存在……有意思。可惜离得太远了，我无法捕捉到他的存在。”

　　“唔——连你都这么说，那家伙一定是非常狡猾的存在。”晴明说到这里，察觉到了从逐渐接近此处的气息。

　　“是源氏的阴阳师……晴明，我先走了。”云外镜不大喜欢源氏阴阳师，察觉到浓郁的源氏气息，它立刻就提出了离开。

　　晴明微微颔首，此处已经没有云外镜的身影，就连适才存在的微弱妖气都荡然消失。

　　“晴明！”源博雅按晴明的指示到村外接源氏派来的收尾队伍，刚接到人，一句寒暄都来不及说，赶忙将人带到晴明面前，“接到人了。”

　　“辛苦了。”晴明见源博雅，之前面对云外镜显得冰冷的视线又恢复了往常噙笑姿态，“这里的妖怪已经驱逐，还跟以往一样，你们将妖气净化加固结界便可。”

　　“是。”源氏族人已经非常熟悉安倍晴明，此次折损无数族人的任务也是因为他的协助才得以完成。对于晴明时常协助源博雅处理棘手任务的事情，大家已经见惯不怪了。

　　这也是安倍晴明能够轻易让源氏后勤部族人如此配合的缘故。

　　“就这样？”源博雅带晴明来到这个覆灭了不少源氏族人的任务点，刚和妖怪照面，他就中招昏迷了过去。

　　等到再次清醒，构造华美的宅院已成一片废墟，再看身旁站立之人，脸色苍白仿若受了重伤。偏偏这人还能语气带笑地跟他说——已成功将妖怪击退并通知了源氏，算了算时间，人也该到了，命他前去接一下。

　　源博雅昏迷刚醒，脑袋晕晕不懂思考，听晴明这么一说便直接去办了，等看到源氏族人，他才想起晴明吩咐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神色是少见的冷然与苍白。

　　可现在看晴明状态，毫无异常——衣服沾染有灰土，却并无血污。难道那会是自己看花眼了？

　　源博雅一回想之前的事情，就觉得脑袋像是被针扎，疼得很。

　　晴明：“不然呢？难道博雅想时间倒流，再与妖怪互殴？”

　　“不，那倒不是。”源博雅见周围族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脸忽然红了起来。他见到妖怪直接就中招昏过去，连弓都没有握住，更别提“互殴”了，若不是晴明在，他怕是早易首了。

　　现在回想起当时状况，源博雅就觉得窘迫，绝不可能会希望时间倒流再来一遍！

　　“事情已经解决，我也该去黑夜山了。”晴明看了一眼开始念咒净化妖气的源氏族人，突然开口对源博雅道。

　　“怎么突然要去黑夜山？”源博雅不解。

　　晴明笑答：“之前就约了一名僧人在那里聚合，如今一算时间，这会就出发，刚好是约定时间。”

　　“原来如此。”源博雅点头，“正好事情处理完了，我也无事，不如与你同去？”

　　“博雅大人，令尊大人已经到家主大人面前寻您，令您速速返回本家。”听到源博雅又要跟晴明到处跑，源氏族人结束一段咒语，赶忙抽时间提醒。

　　“……”
　　源博雅闻言，脸上表情突然僵直。

　　“既然是令尊大人寻你，博雅还是先行回去吧。”晴明狭长的眼眸微眯，音调隐含笑意，“我预计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源博雅忍不住好奇，暂时不追问晴明约僧人去黑夜山做什么。

　　晴明：“唔……博雅现在年纪也不小了。”

　　源博雅：“？？？”

　　见源博雅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晴明摇了摇头，收起折扇，“回去便知道了，不是坏事。”

　　“哦。晴明，你不告诉你打算去黑夜山做什么吗？”源博雅不想违背父亲，可又好奇晴明接下来的行程。

　　晴明叹息，神色无奈地看向源博雅，“博雅，你不要对我的事情太过于好奇，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说这番话的腔调怎么和他一样？”源博雅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当晴明的面提起源赖光的名字。

　　可就算是他不提，敏锐如安倍晴明也能瞬间猜到源博雅所言的“他”指的是谁。只不过令他觉得讶异的是，源赖光居然会对源博雅说这么一番话？

　　晴明抿唇不再多言，和源博雅道别后，头也不回地离去。而源博雅，此时也只能目送晴明远去。

　　晴明越走速度越快，眨眼就不见其身影。

　　源博雅回想着晴明的话语，不明所以地挠头，“会是……什么好事呢？”

　　*

　　“打扰了。”膝丸几人进了村落后，还是找不到怪异气息来源，而天色又渐暗只好暂时留宿村里。

　　给了农夫钱币，韦伯、卖药郎和膝丸暂居在旁室，这里只有一张床，目测横睡都困难。

　　韦伯粗略打量了一番室内，再看向从入了村里就一直张贴白符的卖药郎，“天秤还是没有反应？”

　　卖药郎让食指上的天秤落在室内唯一木桌上，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物怪的可能性有多高？”韦伯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不知道。”卖药郎此前和寮主任务也没有遇到过锻刀师描述的“鬼”。

　　“不是妖怪，难道是鬼吗？”膝丸倒是没有多想，此时见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自己反倒觉得他们反应奇怪，“有问题吗？”

　　空中那瞬间弥漫的怪异气息，肯定不是来自于人类。
　　人类的气息太好分辨了，就算再浓郁的生活气息也不可能出现能够让自己一时反应不对劲的气息。

　　“锻刀师说过，这些‘鬼’拥有媲美妖怪的力量，那么……顶级大妖是不是很容易藏匿起自己的气息？”韦伯向卖药郎求证。

　　卖药郎：“是的。”

　　韦伯：“那么，如果不是物怪，也不是妖怪，那就只能是……”

　　并且还是个能力与大妖相媲美的鬼。

　　膝丸一脸疑惑看向韦伯，“物怪不就是妖怪吗？怎么还有除了妖怪之外的定义之物？”

　　“咳——只是一个说辞而已。”韦伯挠了挠脸颊，“你可以理解为人类缔结出的污秽之气化身。”

　　膝丸听完更觉得疑惑，“那不就是妖怪？”

　　韦伯：“……”是他表述出错了。

　　卖药郎嘴角微微上扬。

　　“打扰了。”农夫敲响了门，“我是来给各位大人送晚饭的。”

　　膝丸看向韦伯，然后起身打开了门，接过农夫为他们准备的晚饭，“谢谢。”

　　“您太客气了。”农夫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大脑反应都比平时还要慢了。等他回过神来，旁室的门都不知道已经关了多久。

　　三人面对一桌的食物，陷入了沉默。

　　膝丸身为刀剑付丧神根本不需要进食，如果非要进食的话，源赖光会将灵力分一部分给他，那才是他所需的“食物”。
　　其它食物吃进去对于他“身体”来说反而是负担，因为蕴含太多杂质，“身体”不好消化。

　　卖药郎只要跟在“寮主”身边就不需要依靠食物蕴养身体，而那位从源氏来的“护卫”，明显也不是人类，那么这个室内需要进食的人就只剩下……

　　卖药郎看向韦伯。

　　刚端起碗韦伯：“？？？”
　　——怎么了？东西不能吃？

　　韦伯经外京一事已经对食物产生了心理阴影了，此时留意到卖药郎和膝丸都不动筷子，再看自己——

　　韦伯立刻将筷子放下，松了一口气。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