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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苏小姐有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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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属于己亭的小木桶中，已经满满放了不少算筹，与旁边的几个小木桶中稀稀拉拉的一两根算筹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此狂傲，如此洒然......当真是，天人之姿。”
韩姓大学士拿着那张雪白的稿纸，有些愣怔，有些失神地重复了几次。良久，她才轻叹一声，将稿纸递给其他人，失笑道：“我果然是是老了，后生可畏啊。”
“天仙狂醉，揉碎白云......好词，好词。”
围坐的几个大学士很是沉默。
本端坐的胡大学士却突然道：“我听闻这苏尚书家的三女儿，向来是个性子洒脱的，却也不知是个什么说法？”
在座诸人均是摇摇头。以她们的辈分，平日这庆安城里小姐公子们的八卦风流，如何分得了心去关注？
却是一直端茶送水，侍奉左右的书童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开口：“大学士有所不知，这苏小姐先前文名不显，倒是那好男装的性子人尽皆知，虽说遭不少小姐公子们嘲笑，本人倒也没在意过。”
男装？若有这般不惧世俗的性子，倒也难怪......
“嗯......还有前几天那闹得沸沸扬扬的‘亲绣手帕以求爱’的事儿，也是苏小姐做的。”书童装模作样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这句话补上。
韩大学士看了自己带来的书童一眼，佯怒斥责：“你又在这嚼什么口舌？还不速速做事去。”又对剩余同僚笑着致歉道：“诸位见谅，这丫头跟我跟得久了，平时不怎么训她，本事没学到多少，倒是胆子给养大了。”
众人便纷纷“无妨无妨”地回应，个个满足了心头的好奇，显露出和蔼与不错的气量来。
“这首词，当呈给圣人过目。”韩大学士心中思索片刻，便蓦地开口，“但就这最后一句，便胜于先前苏三所做的《梦逢》，其间意境，非常人所能及。”
“不过，也不知这苏三仅仅十来岁的年龄，又是如何拥有这般心境。如此，莫非当真是天生之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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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可没多大的才华”，苏晗月认真地对其他人解释到：“都说了是那个叫李太白的女人写的词，和我没关系。”
“说正经的，装什么机灵。”苏引月见不得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眉头一挑，“是不是你欺压了哪位被埋没的才子，花钱从人家那买来的词？”
“不信就算了，我说的绝对句句属实。”苏晗月半点不顾及形象地冲她扮了个鬼脸。
苏霁月却难得地将笑意明明白白挂在脸上，将那皎白轻裳一撩，看向苏晗月的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与欣慰：“是我平时对你有些成见，觉着你整日只想着如何玩乐扮男相，却不知自家小妹竟有此等才气。今日回去同娘亲一说，想必娘也会引以为......”
“大姐，大姐，你胡说！”深知大姐一高兴起来就会变得过分唠叨的性子，苏晗月连忙赶在对方说出什么丑闻之前打断，“我什么时候只顾玩乐了？齐将军还......齐将军和齐姑娘还在这，你别平白污了我的名声。”
“你分明便......”苏霁月本欲理论，却在听见后半段话后噤了声，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苏晗月这才转身看向齐子楼，见后者玄衣端整，面色沉稳，只是垂着睫毛安静地看向她，心里便倏地一动。
讲真，她太喜欢对方这副神色、这副模样了......
“齐将军，离赋文之比尚有一段时间，不如......我带你在这曲明园里好生走走？想必齐将军是第一次来吧。”
其余几人交谈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苏晗月迎着齐子楼的目光，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正好，我这两天想到个不错的点子，说不定对我大庆将士颇有些用处。嗯......只不过想法不成熟，还是需要将军亲自指点。”
说着，她怕齐子楼不信，还特地从随身带着的小囊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在对方面前摇了摇。
齐子楼将思绪从先前的恍惚中收回来，定定看她片刻，略有迟疑，但并未拒绝：“苏小姐心意，齐某心领，但才疏学浅，担不得指点。不若由在下转交给......”
“齐将军乃是我朝从三品云麾将军，若说将军都无法指点我这对于治军一窍不通的人，岂不是有辱圣人的名声？”苏晗月本还有些羞涩不自在，听齐子楼话说到一半，却顿时有些无名火上心头，又气又好笑地搬出了皇帝的名头，强硬道：“将军千万别太过谦虚。”
陈元庆此时也在一边附和道：“晗月说的是。别看她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其实也就是半灌水响叮当，能得齐将军指点，是她的荣幸。”
苏晗月此刻不再计较对方趁机嘴欠的行为，而是一把抓住了齐子楼的手，发现对方的手比自己大上不少，无法完全握住，便改为牵住衣角，固执道：“将军......也别让晗月心意打了水漂。”
齐子楼的身体在被苏晗月碰到时僵硬了一下，嘴唇张开又合上，避开苏晗月灼灼的目光，这才微不可查地颔首。
苏晗月顿时眉开眼笑，只轻轻一带，男人高大的身体便顺从地站了起来，随着她的步伐向亭外走去。
“恰巧，这曲明园里梅花甚好。”苏晗月笑眯眯的，用空闲的手指向不远处一片梅红，“我们就去那儿说。”
齐子楼的关注点却暂时不在这上面——他与苏晗月自亭中顺阶而下的路上，还得再经过两三个亭子。立冬文会正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几乎可说是处处皆是人。
但苏晗月......苏晗月还没有放开他的衣角。他们这般有些别扭的行走方式，想必会引来不少人的非议。
齐子楼习武，耳聪目明，五感颇佳。自然不难感受到一路上不少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以及称不得礼貌的窃窃私语。
那些端着才名的女子们便罢，虽然不屑他俩的举动，但到底心性颇高，嘲笑几句便过去了；倒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体态柔美婀娜，模样俏丽可人的男儿家，反倒是将话说得最尖酸，最不中听的。
苏晗月的模样在一众女子中也绝对算得上出挑。虽说平日里扮男相被人瞧不起惯了，但今日她穿的是上次赴宫宴的宽袖圆领袍，实打实的女子应有的装扮。以其出色的容貌条件，自然惹得不少男儿家心动。
他与苏晗月走在一起，便如同那丑陋蟾蜍同白鹅走在一起，难免被一众男子嘲笑。
虽然他早被嘲笑惯了，但却不愿苏晗月无端受气。于是齐子楼抿了抿唇，轻微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示意苏晗月暂且松开。
但苏晗月头也没回，甚至拽得更紧了。
正当齐子楼略微蹙眉，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一直走在前面的苏晗月突然顿了顿，微微回首，对他粲然一笑。
“齐将军看着手长腿长的，怎么走得这么慢？”
少女慢下脚步，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而行。苏晗月压根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也不在乎自己站在齐子楼身边显得更加娇小，没有“女子气概”的事实，只适应着齐子楼的速度，轻松地开了个玩笑：“看来齐将军今后可得加强锻炼啊。可不能因为在京城待着，便由原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变得连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纨绔姊妹都不如了。”
齐子楼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同苏晗月并排走着，只要微微一低头，就能清除地看见对方精致的眉眼，包裹在衣物中匀称有致的身体，以及头顶上......微微翘起的几根不听话的头发。
一时恍惚，他回忆起之前在国子监内见面时，对方的头顶上也像这样，翘着几根头发。
因被拽着衣袖，偶尔被苏晗月碰到的手腕处像是发着烫，一直熨烫到心里。
他今年已有二十一，自记事起十数年，的确是第一次遇见如同苏三小姐这般的人。
齐子楼沉默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
苏晗月自然不清楚他心中想了什么，只当对方是在回应“加强锻炼”的话头，心里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人怎么就这么呆？连开玩笑都回答得这么认真，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玩笑归玩笑，苏晗月自然不是当真认为齐子楼体质不好。她多少还是明白齐子楼心中顾虑，无奈之余，多少还是有些轻微的难受。
一是因为，不知这男生女相的将军，因着相貌这样莫须有的缺点，不知从小到大受了多少白眼与冷落；二则是因为......现在看来，他对于自己还谈不上有太多的好感，至少，远不如自己对他的热情来得大。
当然，这也怪不得齐将军。她暗中嘀咕了两句，宽慰自己：我们其实认识也没多久嘛，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比自己小上五岁的女人......女孩儿献殷勤，如果就这样简单敞开心扉，那才是奇怪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以后将齐将军拐到手了，便不会轻易叫别的什么女人骗走。
......苏晗月，这是不对的。现在明明连头都摸不着，怎么就想着今后的事了？
话是这么说，苏晗月却捏了捏身侧挂着的小囊，对即将对齐将军介绍的“心血”预发期待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的审核我真的看不太懂，大概是咸鱼写手不配拥有尊严吧。
我有个朋友她说，苏三小姐和齐大将军的关系，很快就能迎来一个质的飞跃。相信看了前文的看官老爷们都知道我这个朋友她是什么意思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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