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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忍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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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荷华的问话，扶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她一眼，道：“与你‘磕绊’的，就是他？”
荷华干笑了两声，耸耸肩：“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扶苏从淡淡地“嗯”了一声，倒也并没有追问，大概是对荷华十分信任。她略一思索，便开口道：“大庆皇亲国戚众多，一时间倒也难以说清。稍微有些名头的，便有圣人的四五皇子，以及长皇子殿下的唯一一个儿子，其余的多半......”
她没有把话说完，荷华却明白她的意思：其余人几乎没有多大的后背力量，存不存在，都没有实际意义。
荷华了然地点点头，一边暗道：“那人长得与皇帝并无太多相似之处，十有八九就是长皇子的儿子了。长皇子的妻主乃是内阁次辅，故而儿子当称之为郡卿......”
心头突然飘过一个听闻过的称号，荷华挑眉道：“翠菀郡卿？”
扶苏神色微沉。
“倒不能确定，等我空出时间来，便去寻那翠菀郡卿的画像来看看。”荷华低叹一声，“虽说不见得有多大的事，终究还是谨慎为上。”
“华仔！你们在这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苏晗月轻快的声音从一侧传过来，偏头一看，便见苏三小姐用手绢揩了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齐子楼跟在她身后，同样是在太阳下晒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他出半点汗。
苏晗月心情好极了，即使是见到荷华和扶苏脸上还未完全隐藏起来的异样神色，也没有过问，只是笑着道：“说我坏话？”
荷华本来正在感慨小姐一天一换的称呼，闻言立刻摇头：“小姐说笑了。”
苏晗月颇感无趣地瘪了瘪嘴，伸出手指在自己两个侍卫额头上弹了弹，道：“我也练了有些时辰了......”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仅仅扎了一会儿马步，再加上其他的基本功，总共也不过半个时辰，于是清了清嗓子，改口道：“难得来一次国子监，不若同我一起去书房里瞧瞧？听说这里的书房大得很，藏了不少珍贵的文本。”
扶苏、荷华二人自然遵从自家小姐的意愿。
苏晗月于是转过身子，再一次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齐子楼的手，道：“将军是第一次来吧？这国子监大得很，可莫要走丢了。”
齐子楼是何等人？以他的功夫，若真能在这国子监里迷路，那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然而纵使在场四人都对这点心知肚明，苏晗月也半点都不害臊，跟个没事人一样带着他们前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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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月想得很美好。
她会和齐将军在书房里一起悠闲而暧昧地度过上午剩下的时光。偶尔，还可以交流一下彼此的见解，趁着这个机会展露自己“超越时代”的远见，渊博的学识。时机到了，还能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吟诗作赋上来。
趁此机会，她装作不经意地吟上几首诗，以老祖宗们深厚的功力，自然不愁找不到让齐子楼心动的诗词来。
最后，牵牵小......大手，理理衣服，用自己特地抹好的香膏撩拨一下这位木讷将军的心弦。不经意间退开一点，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特殊而不冒犯。
仅仅是想象那样的场景，都让她暗自窃喜。
也正因为她蓄谋已久，抱着极大的期待，故而，也决不允许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苏晗月挑着眉看站在书房门口的侍卫。
后者拿目光扫了一眼身形高大的齐子楼，不咸不淡地道：“按例，男子不得入内，小人也无能为力。”
苏晗月握紧了齐子楼的手，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可真是稀奇，国子监书房可不是哪家的私人财产。”
“此乃周祭酒定下的规矩。”侍卫回答道。
周祭酒......
对了，国子监祭酒好像也是周深的宗族，记得是叫周成豫。
苏晗月眯起眼睛，暗道：这周家的手，伸得可真够远。
与此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齐子楼的手动了动，似是要挣脱。苏晗月没有回头，只加大了力道。
这俩周家的老不死，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于是苏晗月道：“我管你如何瞎说？让开。”
“苏小姐恕罪。”守在门口的女人微微低头，没有挪动。
吏部尚书家的三小姐，近来庆安城的风云人物，新晋皇女教习往前踏了一步：“这可真是稀奇。周祭酒不过区区从三品的官，如何便言出随法了？要知道，自高皇帝以来，我朝国子监虽说交由祭酒代理，但终究是属于陛下的。”
说罢，她故意顿了顿，冷笑一声：“我虽然算不上百晓生，多少还是懂些规矩。诸多法令条文，我可没见着哪里有写着‘男子不得入国子监书房’一类的说法。”
“怎么，周祭酒做官已经做到了这份上，可以给陛下的东西定规矩了？”
“还是说，你们非得叫我去禀明今上，好好瞧瞧你们这副嘴脸？”
一片静默。
苏晗月抬了抬下巴：“让开，本小姐站得累了。”
一左一右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对视了一眼，最终低下头退到两边，没有再说话了。
“哼。”苏晗月挺直了身子，迈着大大的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将自己身后的齐子楼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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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书房可真大！
苏阳是翰林出身，再加上大女儿苏霁月也是有名的才女，故而苏家的藏书从来都没少过。但跟这国子监的书房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晗月兴致勃勃地左看右看，时不时还要拉着齐子楼同他评点一番，完全没被刚才的一点小插曲影响心情。
虽说不应该打搅自家小姐的性质，然而扶苏向来都是那般性子，趁着苏晗月暂时消停下来，便道：“小姐这番动作，是否会招致周祭酒嫉恨？”
苏晗月踮着脚，在书架面前逡巡，漫不经心地道：“哦，嫉恨什么，嫉恨我——将军，你看没看过这本《碾玉观音》？没有？也对——嫉恨我年轻貌美吗？”
一听这话，就知道苏晗月无论是胸有成竹还是生性放纵，终归都是当真不太在意，她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倒是齐子楼微微蹙眉，已经忘了携手而行的窘迫，沉声道：“苏小姐方才得了陛下重用，得以教育八皇女殿下，自当低调行事，不应展露锋芒......”
苏晗月笑吟吟的：“将军怎么还是同我见外？叫我晗月就行了。”
说罢，忽视了一旁荷华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转过身直面着男人，道：“其实吧，虽说国子监终究是陛下的东西，但身为国子监祭酒，要定下什么‘男子不得入内’的荒谬规矩，却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否则，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那岂不是全天下的官儿都做不得主了？”
齐子楼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睫毛看着她。
苏晗月只觉得，对方这副又沉稳又乖巧的样子很是戳人，简直要让她捂着心口倒下了。
脸上却还是神色不变：“我心里琢磨着，那门口的两人多半是周家来的，瞧她们那副样子。倘若是寻常招来的侍卫，知道我的风头和身份，又哪敢同我那般讲话？”
“她们在这做活，这些规矩比我更清楚，也知道这国子监还真是周祭酒的一言堂。”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最终妥协了呢？”
苏晗月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不过是叫我说中了心里话，做贼心虚罢了。”
若说从前，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这周老儿的作态都杵到她脸上来了，真当她是瞎的不成？
仔仔细细地同三人讲了一遍，苏晗月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齐子楼的双眼，笑着道：“怎么样怎么样？将军，我说的对不对？”
这样子，当真像一只正在求偶的、有点傻乎乎的孔雀，抖抖身子奋力开屏，耀武扬威地踱着步，将自己最美丽的羽毛展示给异性看。
荷华眼角微抽，与扶苏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齐子楼的嘴唇开启又合拢，抿成一条淡色肉粉的细线，耳尖都红了一点。
而苏晗月没给齐子楼反应的时间，她往前走了一步，抬头与齐子楼目光接触，轻轻地道：“再说了......
“她们那般对待齐将军，我如何忍得了？”
忍不忍得了，不清楚；反正荷华和扶苏是受不了了。
虽说自家小姐从小就爱穿男装，也不顾女子形象，总是和家人弄娇。但内里，终究是沉稳且有谋算的。这当真是第一次直观地见到她抛开所有其他心思，全心全意地讨男儿家开心的样子。
况且，对象还是这位五大三粗的男将军。
心里头忧心着苏老大人知情后的雷霆震怒，两个陪伴苏晗月长大的贴身侍卫纷纷错开视线。一个低头盯着鞋尖，似乎对脚上鞋子的做工产生了无限的兴趣；另一个看着房梁，感叹匠人们精妙的技艺......
那厢一男一女还没动作，扶苏便忽然想起一事，抬起头来低声道：“小姐，有一事需要你知晓。先前去齐将军府上时，老将军要属下传话于小姐，要小姐务必于三日内前去拜访。”
苏晗月颇有些惊诧地转过头去：“三日内？”
齐子楼突然开口了：“家母向来有些严苛执拗，苏小姐不必......”
“三日怎么成呢？”苏晗月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面上显露出几分愁容来：“我还没准备好见家长呢......三天，这礼物该怎么选......”
不过沉吟了片刻，苏晗月便突然问道：“对了，听说将军的妹妹齐瑄姑娘，自小有些体弱？”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太太太太难了，卡文的感觉就和从干海绵里面挤水一样痛苦。
这一章没什么可以科普的，我真想放飞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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