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且仅当》不覡残酒

43、猜

　　齐苑愣了一下，他知道闫肆晰肯定有很多问题，却没想到他第一个要问这个。
　　“不是啊。”齐苑撇撇嘴，“哪有这么简单。”
　　周围一圈人看着眼前的两位，而眼前的两位是不紧不慢地自顾自交谈着。
　　“这个世界作为主世界之一，可以发布自定义任务，而所有以《Their Stories》为背景的异界任务中，都有一个隐藏通道。”齐苑简单地做了个解释，“所以我们现在其实还算在任务中，原任务期限到了我们也得进门回去。换算一下时间......大概有一个月吧？”
　　“苑苑怎么知道我们这次一定会抽到这个任务啊？”闫肆晰想了想，问道。
　　“因为......”齐苑抬手指了指一旁灰蓝发色的青年，“他能作这个弊。”
　　“为......”闫肆晰脑中的十万个为什么还没得到解答，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月？你还要走吗？”齐昭澄的声音盖掉了闫肆晰尚未出口的“什么”。
　　“我留不下来呀。”齐苑带着微笑答道。
　　这话说得十足自然，可闫肆晰不知为何听来有种在解释什么的感觉。
　　就像是......他本该留得下来。
　　“你想好了吗？”一个较为成熟的声音插了进来，闫肆晰顺着声源看去，看见了一个和齐苑眉眼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齐苑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闫肆晰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带着几分困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不看还没注意到，一看却发现周围一圈人看自己的眼神真的丰富多彩。
　　齐淮愿比起之前看见的样子长大了些，她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自己，在对上目光的时候还对自己笑了笑。她旁边是之前被唤作“小未”的二哥，披着一身黑袍，正认真地翻动着手里的书，和上次一样没有表情。再旁边是看起来颇为不满的齐昭澄，不大友善地看着自己，就差把“你抢我苑哥”写在脸上了。
　　他触到后面的黑发男子的眼眸，突然觉得这种被打量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不知怎的读出了几分不信任，又想避开那堆好奇的目光。
　　他总觉得这其中除了对一个陌生人的审视，还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疑惑”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抵触。
　　为什么呢？
　　闫肆晰想不明白。
　　他也因此忘了问“你想好了吗”究竟是什么意思。
　　闫肆晰下意识地往齐苑身旁退了一步，结果倒是被齐苑搂着腰往自己身侧靠了靠。
　　他扭头看齐苑，就撞上了一个温柔的笑。没有肌肤相触，但闫肆晰感觉到了那丝暖意。
　　“小未，之前拜托你们查的，有了吗？”齐苑自然地越过了方才的话题。
　　“哼。”齐昭澄仍旧是不大乐意的样子，却仍是帮忙摊开了齐未曰手里厚厚的书。
　　“我问了八叔，他帮我们查到了这个人......”
　　偌大的宫殿，渐渐静了下来，独留他一人的声音。
　　闫肆晰仔细地听，却也忍不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的余光扫到柱子上的浮雕，便再也挪不开了。
　　原因无几，只因这浮雕和闫泯山庄里的太像太像。
　　他本不知齐苑让他们查了什么，可心中已有了那么些猜想。
　　他恍然想起齐苑跟他描述过许多次自己的世界的事物，从人到习惯，从能力到习俗，有那么多的相似，一点一点地了解并不觉得多，可此刻堆在一起想却显得那样的不寻常。
　　自己的世界为什么没有出现创世者，为什么闫家对自己族人的身份从没有定义，为什么施咒的字符和神语那样相似。
　　再有，黑发红眸的闫家，墨发红瞳的古神族。
　　闫肆晰似乎有些明白那“疑惑”由何而来了。
　　早该消失的古神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啊。

　　*

　　闫泯山庄。
　　闫休烨照例坐在他的位子上，手上端着几张废纸，上面是不规则的涂鸦。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浮雕把手，嗒嗒嗒的声音并没有节奏，显然是在思考问题的样子。
　　在他的面前跪着安岐。
　　兽族侍从毕恭毕敬地做着报告，王座上的心不在焉地听着。
　　“......等他准备好的那时，肯定会直接开阵，而属下......”
　　“而你告诉他的咒文是错的，所以他既回不去，也破坏了约定，然后你就帮我达成了我的目的？”闫休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当真......”
　　你当真以为齐苑是傻子？
　　闫休烨懒得废话了。
　　他知道各族之间安插卧底不是什么稀有的事情，却想不到兽族插了个智障进来。
　　不受重用，没有血统，也没有能力。
　　想靠举报背叛来换得自己的重视。
　　自己之前闲着无聊或许允诺过吧？
　　本来是个自己要食言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人天才到连事都办不好。
　　是金子自会发光，何须他人的赏识？只有废土才会随风而来，却也没有光彩，最后还是会被无情地掸去，徒增笑料。
　　“行吧，你继续吧。”闫休烨挥挥手让他退下，“这剧本怕是齐苑拿到了都觉得无聊。”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凌懿，“你说是不是？”
　　凌懿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接着是十足沙哑的嗓音：......是。”
　　“啧，你也是无聊。”闫休烨将手中的纸丢在一旁的小桌上。
　　凌懿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上面的一角是一个长方形的小框，右边是一个小小的实心圆点。他看不明白，也猜不出来，便默默记在了心里。
　　“你说齐苑应该是知道的，这么拙劣的手法。”闫休烨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好奇，“他却按着这剧本走，是图个什么？”
　　凌懿想再做一次复读机，却被闫休烨抢了一步。
　　“小懿，别再拿是不是的糊弄我。”
　　凌懿的身形顿了一下。他抿了抿嘴，思路迅速在自己能说出口的和自己所不能说出口的东西间过了一遍，然后开口：“属下以为，他想做出一些改变。”
　　“哦？”闫休烨起了兴趣，“改变？”
　　“他如果打破了规则，其实也是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凌懿构思着自己的措辞，“您也知道，他和三殿下不可能一直......”
　　“是不可能。前车之鉴摆着呢。”闫休烨语气带上了几分讥讽。
　　前车之鉴？
　　凌懿没听懂，闫休烨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我就期待一下吧。”闫休烨站起身来，向殿外走去，“他们家的人总是和能给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