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且仅当》不覡残酒

41、没到时候

　　“材料还差一点吧。”
　　“下次异界任务看情况或许能凑够。”
　　“快吗？”
　　“你急吗？”
　　闫肆晰走近的时候听到这么几句对话，但讲话的两人却在看到他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他抬头看看安岐，再看看齐苑，声音淡淡的：“苑苑，回去了。”
　　齐苑点点头，拿好东西跟在闫肆晰的后面。
　　“三殿下，”安岐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和自己的指导者过招的闫寺琦，突然开口了，“其实......”
　　闫肆晰回过头来看着他。
　　“其实你该住口。”齐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安岐没有再坚持，只是垂首行礼送二人离开。
　　闫肆晰于是转过头去，什么也没说，按原路离开了。他走得不快，一路上问了句晚饭吃什么，然后哦了一声，接着踢飞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的小石子。齐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又心疼又好笑。
　　他知道小孩儿委屈。
　　闫肆晰并不会把情绪摆在明面上，但是内心里他又希望他人能够知道自己的感受，因此对于自己愿意亲近的人，他会这样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的想法。
　　说白了就是这小孩儿爱且只乐意和亲近的人闹别扭——撒娇。
　　回到殿里，二人相顾无言。闫肆晰自顾自地坐到桌前，翻开笔记，死死盯着那几行他完全不感兴趣的字看。齐苑过去的时候瞄了一眼，也不好意思说这一页是大前天的作业。
　　闫肆晰是等着齐苑来哄自己的。他就是看着这段时间齐苑和安岐走得贼近，有一点点吃醋醋，有一点点不开心。他也不高兴两个人避开自己说话。苑苑是自己的苑苑，小肆是苑苑的小肆，有什么不能听的啊？
　　但是闫肆晰又觉得，齐苑这样做一定也有他的原因——至少他这样相信着。
　　矛盾的是他既想理解，又的确不高兴。
　　他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下一秒闫肆晰就听见齐苑出了房间，估计是做饭去了。
　　“哎——”闫肆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爬到床上，把头埋在了枕头里。接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叹了口气，把头埋了回去，再接着又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别家都是小孩儿闹别扭讨人嫌，闫肆晰就比较厉害，他自己别扭自己。
　　齐苑今晚准备做鸡汤，刚处理完生肉，拿起洋葱切了两下，就发现了巴在门口偷看自己的小孩儿。
　　齐苑的头发越来越长了，做事的时候偶尔会像今天一样随意地束在脑后，发圈是一条从前闫肆晰编给他做生日礼物的蓝色手绳。
　　身上是最常见的粗布围裙，袖子挽过小臂，齐苑倒是完美融入了厨房的环境。每次闫肆晰看着这样的他，不知为何都特别有家的感觉。或许这些或复杂或简单的琐碎小事更有生活的味道，更有过日子的感觉。
　　闫肆晰生下来就是三殿下，养尊处优，再怎么喜欢亲力亲为也毕竟不能事事亲为。身份是一重阻碍，而齐苑来了以后他就更没有机会了。齐苑明白小家伙的心思，所以常常叫他来帮忙——尽管并不需要。
　　闫肆晰很满足，他会忍不住地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来吗？”齐苑没有回头，他切着洋葱，辣得眼睛有点难受，抬手拿手背揉了揉。
　　闫肆晰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了齐苑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他蹭一蹭，头靠着齐苑的颈窝，齐苑拿刀的手一抖，也就不再动了。他放下菜刀，用一旁备好的净水把沾了些许菜沫的手简单冲了冲，接着用自己的手覆住了腰间软乎乎的另外两只手。沾着水珠的手贴近，先是些微凉意，接着便是皮肤相碰后互相传递的微热温度。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呆了会儿。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夕阳在天空点上几分暖色，晕上这层暖色的院子看起来都可爱了些。不知多久以后，闫肆晰松开了手，卷好袖子。
　　“我好了。”这话带了几分鼻音，有那么点撒娇的意味，”我来切洋葱吧。”
　　齐苑知道小孩儿心疼自己，嘴角忍不住多了那么几分笑意，伸手从左边的篮子里抓了两个土豆：“没事，我来吧。你去帮我洗洗削个皮吧？”
　　闫肆晰应了声好，接过土豆去了。
　　“你待会儿记得给我留点啊。”齐苑在他背后补了一句。
　　“嗯？”闫肆晰回头，“什么留？”
　　齐苑挑了挑眉。想来小孩儿最近满心的事儿，忘了他平常绝不会忘的日子。
　　“我去留药啊。”齐苑朝白泽殿的方向努了努嘴，“明天到下一次异界任务了吧？”
　　到时候，我就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