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且仅当》不覡残酒

35、生日

　　“明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可却还是不能安定地在一起啊......”闫肆晰走出传送门，却还在回味着方才看到的结局。
　　“你觉得遗憾？”齐苑跟在他身后出来，整理着方才换回来的衣服。
　　闫肆晰点点头，回头注意到齐苑腰间的带子没有系好，于是伸手给他拆开来重新系了一遍。齐苑放开手任他忙，低头看着一双小手将带子交叠在一起，然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闫肆晰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等他停下了手，才发现自己和齐苑站得这样近。自己能听到苑苑呼吸的声音，感受到温热的吐息。
　　“还有机会活着在一起，挺好了。”
　　谁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呢？齐苑来的世界就不那样。因此他知道有太多的人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还有不得不接受的阴阳两相隔，和爱人幸福地走到一起并非每个人都能拥有的结局。
　　闫肆晰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话，就感到齐苑的气息似乎和自己近了些。
　　齐苑低下头来，在自家小孩儿额头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走吧，三殿下。别想啦。”他勾起嘴角，笑着留下这么一句，然后就先往前走了。
　　闫肆晰愣了那么一下，然后回过神来，嘟囔着“苑苑犯规啦”，跟上了齐苑的脚步。
　　闫泯山庄的景色从来不变，春夏秋冬就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衣裳，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从不留下太多的痕迹。各个宫殿间相互独立着，各个区域间也少有人员流动。
　　说得简单些，就是没什么人味儿，和神族所在的领域的景色一模一样。
　　当冬雪落下，薄雪积在肩头，齐苑把手上抱着的东西理一理，再空开手去掸雪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又是一年过去了。
　　距离上一个任务过了两月有余，算算时间就快是小孩儿的生日了。
　　这个世界的人虽然知道生辰的概念，却似乎不兴给自己过这个节。侍从没有资格，影卫没有时间。至于皇族，他们的寿命太长，懒得每年麻烦一次。
　　但闫肆晰的确告诉过齐苑他的生日。
　　那天是齐苑惯例在心里给齐淮愿过生日，闫肆晰看他吹完蜡烛，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发了好久的呆，然后在躺上床以后突然又坐起来，趴到床边看着床下的他。
　　齐苑本来盘腿坐在毯子上，闭着眼睛刚要开始修炼，发现小家伙在看自己，于是睁开眼睛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苑苑，”闫肆晰犹豫着不好意思开口，最后不知怎的纠结出了一句，“我生日是二月十四。”
　　“啊？我知道啊。”齐苑歪了歪头，以为是他吃醋醋，所以在暗示自己给他过生日。
　　闫肆晰其实不是想说这个，却闻言一愣：“苑苑怎么知道？”
　　“那天不是你吗？”齐苑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就是在闫休烨的宫殿里，我在跟他谈条件的时候进来的不是你？”
　　闫肆晰点点头。
　　“是啦，他提了一句你的生辰，然后叫你准备好什么考核？”齐苑歪歪头，“就是那次。”
　　“原来苑苑记得啊......我还以为你没认出我呢。”闫肆晰揪了揪怀里抱着的被子，“但是我也不是想说这个啦。”
　　“嗯？”齐苑是不明白小孩儿在想什么了。
　　“就是......既然苑苑知道我的生日了，苑苑也要告诉我你的生日！”闫肆晰终于眨巴着眼睛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齐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干什么啦！”闫肆晰小脸一红。
　　“没有......”齐苑笑得肩膀颤个不停，“你纠结了这么久就是想问这个？”
　　太可爱了。
　　齐苑想起这事，唇边不由得沾上了几分笑意。
　　闫肆晰去上课的时候他并不一直跟着，殿里缺什么需要什么那都是他要操心的问题。有的皇子比较喜欢一堆人簇拥着过日子——比如闫思淳，每个人忙活一点倒还轻松，但闫肆晰本来就不喜欢一大帮下人跟来跟去，现在更不乐意有人来打搅他和苑苑的二人世界，所以所有事情都要齐苑来操心了。
　　冬雪带来的寒气渗入骨髓，齐苑的怀里抱着带绒的厚衣服，衣服上放着一只汤婆子。按理来说，手上拿着汤婆子，再在上面垒衣服才对。然而这是给小殿下取暖用的，侍从连沾这份光也不配。
　　齐苑倒不在意。他抱着东西往前走，手冰凉冰凉的，看着雪花飘落的银灰色眼眸中却露出了几分怀念。
　　他回到殿中，给汤婆子灌好热水，正准备端着去接闫肆晰，却听见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齐苑皱了皱眉，迎着脚步声走去，却见闫寺琦迈步进了殿中。
　　“问二殿下安。”虽不明来意，齐苑还是按惯例行了个礼。
　　“三弟......闫肆晰惹父王生气了。”闫寺琦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里面却有那么几分掩不住的担忧，“按理侍从要陪罚，所以喊你去。”
　　齐苑心上一惊，抿了抿嘴，可担心自家小孩儿，没多犹豫就跟着闫寺琦走了。
　　走之前不忘先把汤婆子给塞被窝里。

　　齐苑：信我，往后探监四舍五入就是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