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且仅当》不覡残酒

25、再出发

　　闫肆晰是想把故事听完的，可是齐苑却没有再讲下去了。他再问起来时，看见了齐苑眼中纷乱的情绪。
　　他可以看出齐苑绝对是对卡希尔很有感情的，却又觉得这种情绪似乎不仅仅是寻常的仰慕。
　　可能是因为本身活在那个世界，所以会觉得那个故事更加真实吧。
　　闫肆晰这样猜想。
　　不像自己，听起来更像一个故事。
　　他这样推断着两人情绪差异的原因。
　　日子不久就到了下个月异界任务的时候。
　　齐苑照例去留双份的血。闫休烨问，为何不以后都炼药给他算了，这样也省得他端药不方便。
　　齐苑不作声，心下想，药丸可以生吞，但是汤药得过口，酸甜苦辣都得受着。
　　这是对自己看心情瞎配的药有意见啊。
　　他于是白了闫休烨一眼。
　　做药丸又要多放血又不能让你吃点苦头，可亏大了，谁爱干谁干。
　　闫休烨倒也没有坚持这个想法，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说道：“真想找根链子把你拴这儿，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我现在可还能给你赚点积分。”齐苑扭头看着他。
　　“有了你我倒也不需要再往别的方向再走了啊。”闫休烨提醒道，“我还真不在意这点小分。”
　　“想必也是。”齐苑淡淡地接道，“可惜若我不配合，你喝光我的血也没用。”
　　“是啊，不过......”闫休烨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些，“我记得这个确是可以转让的吧。”
　　他轻描淡写地添了一句话。
　　齐苑扭过头去，没有答他的话。
　　“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本和闫休烨有着那么个约定。闫休烨不用他的能力干涉齐苑的世界，齐苑就用自己的血帮他提升修为。齐苑接受禁制的束缚，不离开这个世界，闫休烨就为他安排一个身份，让他在这个世界生活。
　　齐苑做侍从做得顺手，是因为他常在家里照顾几个小可爱。然而，在闫休烨的眼中怕是有另外的原因。
　　但凡是活在稍微后面一点的时间段的人，都该知道，因为“那件事”，皇之神族残存的人都是皇族。而且他们与主角一家私交甚笃，断不可能作为仆从或者奴隶服侍任何人。
　　闫休烨对“皇之神族为仆”这一点完全没有感到奇怪，而他那天问齐苑的几个人的下落也正好岔开了古神族的灭亡的事件。因此他算是客观地暴露了自己的年代。
　　那必定是在古神族覆灭之前——那可是原世界的几亿年前了。
　　一个亿岁的古神族。
　　齐苑琢磨着。
　　修炼这么长时间以后，还要靠饮自己这种对于古神族来说更低等的血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虽然自己的血确有不同——这可能吗？
　　一定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这样想。
　　放完血，缠好纱布，齐苑端着血，端坐在了冰室的正中央。
　　他把完好的那只手置于碗的上方，集中精神，嘴中轻念着对应的神族咒语，接着只见血中央有了一丝淡绿色的光亮。
　　齐苑催动备好的药草融入碗中，渐渐与他的血融成一体。血再荡着深色的波纹，旋转着融成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和上次一样，药效要两个月才能完全吸收。”齐苑叮嘱道，“就算是我回来以后，没到时间也不必再吃了。”
　　“你的天赋可真方便。”闫休烨不接他的话，而是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就只有这点用。”齐苑淡淡地答道，“没有人乐意天生就是辅助的命。”
　　“只有拥有那样直接强大的力量才有意思吗？”闫休烨脸上的笑淡了。
　　“这话你来说似乎不大合适？”齐苑没有停下的意思，“你看起来似乎很在乎力量。为什么？证明自己？向谁？”
　　“你管得太多了。”闫休烨不答，只是接过药，转身离去。
　　齐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也离开了。
　　“苑苑，你怎么样？”闫肆晰托着齐苑包扎好伤口的那只手臂，“还疼吗？”
　　“你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也是这样啊。习惯了就好。”齐苑觉得好笑，“你要不要来尝尝？”
　　闫肆晰变了脸色，忙不迭地摇头。
　　“怎么，怕啦？”齐苑一向热衷于逗自家小孩儿。
　　“不是啦！”闫肆晰争辩道，他想了想，接着说，“是因为我知道苑苑尝起来一定是......”他纠结了一下用词，却似乎找不到更好的选择，“甜甜的！”
　　“行吧行吧。”齐苑无奈地看着自家的小可爱，“我是甜点不成。”
　　要吃也得我吃你啊。
　　两人休息好，次日就出发了。
　　照例是在进传送门前先了解人物概况。闫肆晰又长高了一点点，现在和齐苑差不多高了。他调出任务描述，齐苑就把头搁在他颈窝里一起看。
　　这两人是其乐融融惯了，谁看谁酸。
　　不巧又是闫思淳路过。
　　他照例带着他的侍从，就是看起来没有寻常那么张扬了。见了闫肆晰，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了过来。
　　闫肆晰算了算，这人似乎也是时间去做任务了。
　　齐苑和闫肆晰是特例，这才一起做任务。闫思淳则是让他的侍从停步，很显然是像常规一样要和分配的影卫一同。
　　那个侍从便安静地站在几步之外。
　　齐苑看着他，心中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他忽然有一个猜想，想要证实一下。
　　他留闫肆晰一人站在原地，像是要守礼数一样站在了几步之外，那人的旁边。
　　闫肆晰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下猜想苑苑是有什么想做的，便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挪回了眼前的文字上。
　　齐苑带着赌一把的想法，开口了。
　　“敬上古流传的盟约，吾友可好？”他用神语开口了。
　　他身旁的侍从身上轻轻一颤，有些诧异地看着齐苑。
　　“安好。”他愣了片刻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回答，“敬盟约，以吾血为神族之刃。”他说完，又似乎觉得不妥，“可是我并不强，大概帮不上你。”
　　“没......”
　　“说什么呢？”闫思淳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齐苑翻了个白眼，拼命忍住了说一句“关你屁事”的冲动。
　　“翻白眼给谁看啊？”闫思淳仍然是那个欠揍的毛病。
　　“给我看。”闫肆晰插嘴了，“好看吧？苑苑翻白眼都比你好看。”
　　闫思淳被闫肆晰的话呛住了，他看着齐苑走到了闫肆晰身旁，两人踏进了传送空间。
　　“他说了什么？”闫思淳问。
　　“我......我没有听懂。”那侍从仍是寻常那副软弱的模样。
　　“没用。”闫思淳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行了，我自己等人，你看着就碍眼，滚。”
　　那侍从点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