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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会笑的宫恨 ...

  •   徐开还躺在床上,但却能说能笑了。宫恨则是完全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了,而且,他居然学会了一件事,他居然学会了笑。
      笑并不是一件难事,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但这对曾经的宫恨来说,却难如登天。但奇怪的是施影的到来,却使宫恨在短短几天之内学会了笑,这无疑是一个奇迹。他虽然发觉自己的变化,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其实,爱情的种子已在他的心中萌芽。
      爱情本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将一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改变——它能将一个懦弱胆小的人变得强大无畏、能将一个悲观失望的人变得乐观向上。爱情能带来繁荣、带来生机、带来希望、带来欢愉、带来理想、带来和平……但事物都有两面性——爱情同样会将一个强大的人变成一个废物、把一个雄心壮志的人变得痿靡不振。爱情也会带来悲伤、带来痛苦、带来绝望、带来仇恨、带来灾难……幸好宫恨收取的是好的一面。
      施影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他们喝了几天的粥,也该吃点肉了。
      宫恨推开门,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的手就停在空中。因为他发现在门口竟站着十几个江湖人,每一个都在盯着他看,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奇珍。此时他竟然笑了笑,放下手道:“想不到我宫恨在江湖上还是挺有人缘的,不过才吃了‘烈火童子’两颗‘轰天雷’,就有这么多朋友来看我。”说完,看了看人群中的‘烈火童子’又道:“伍兄,你身上到底有多少‘轰天雷’,能不能一并给我吃了。你这人也太小气,上次你给我两颗,味道不错,本想让你多给几颗,你却一溜烟跑了,实在太不够朋友。”
      ‘烈火童子’伍小通道:“不错,宫兄说得甚是,我也觉得自己太不够朋友,所以这次特地来找你,准备多给你几颗。”说完,双手已各握一颗黑色的球丸。人群中的聂天佑也将手达在剑柄上。
      此时,一个面色苍白,身材瘦长,三十左右的人说道:“今天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谁也不许动手,否则……”
      伍小通接道:“否则怎样?白飞涯,别人怕你的搜魂手,我伍小通还没放在眼里。”
      聂天佑也接了一句:“自以为是。”
      白飞涯冷冷一笑道:“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见白飞涯一动,伍小通手中的两颗黑球立即飞向白飞涯,人已飞出三丈之外。这两颗‘轰天雷’若是爆炸,这十来号江湖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聂天佑本来是要出剑的,但见伍小通竟然不顾他的生死,愤怒地瞪了一眼伍小通,也飞身后退。就在这时,伍小通突然就像一个被掏空的空麻布袋一样瘫倒在地上,白飞涯的手里赫然拿着伍小通刚才飞出去的黑色球丸。一转身,白飞涯冷然地对聂天佑道:“还有你。”
      聂天佑刚才是站在伍小通一边说话的,所以,此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白飞涯,你不要逼人太甚。”
      白飞涯道:“我并没有逼你,但你必须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聂天佑知道现在自己唯有一拼,所以他拔剑,冲向白飞涯。聂天佑的武功本就不弱,而且他还叫快剑。他绝非浪得虚名,他与白飞涯相隔四丈,不过在眨眼之间,他的剑尖离白飞涯的咽喉已不过两寸。白飞涯后退,将手中的两颗‘轰天雷’抛向远处。两颗‘轰天雷’同时爆炸,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这一巨响之后,白飞涯就刹住了身形,聂天佑从白飞涯的左侧一冲而过,冲过去就扑倒在地上。
      这些武林人刚才捡回了一条命,又见白飞涯举手投足间杀了两名高手。于是一个个都抽身回走,最后剩下白飞涯和一个正在用一把小刀刻木头的白衣青年。
      白飞涯望着白衣青年道:“你就是任小刀?”
      白衣青年道:“是。”
      白飞涯道:“你还想留下来?”
      任小刀道:“是。”
      白飞涯道:“听说你的刀很快?”
      任小刀道:“是。”
      白飞涯道:“你是不是只会说是?”
      任小刀道:“不是。”
      白飞涯道:“很好。”
      任小刀道:“不好。”
      白飞涯道:“什么不好?”
      任小刀道:“你不好。”
      白飞涯道:“我有什么不好?”
      任小刀道:“因为你要杀宫恨,不管他身上是否真的有‘归元谱’。”
      白飞涯道:“我杀宫恨有什么不好?”
      任小刀道:“你见过佛杀人吗?”
      白飞涯道:“没有。”
      任小刀道:“宫恨即不是佛,也没有出家当和尚,他甚至被称为魔。”
      白飞涯道:“那又怎样?”
      任小刀道:“你也不是佛,所以现在假如有人要杀你,而且必要将你至于死地,你会怎么样?”
      白飞涯道:“如果他杀不死我,我就杀死他。”
      任小刀道:“你现在有把握杀得了宫恨吗?”
      白飞涯道:“我为什么杀不了他。宫恨只有他的刀在手的时候才可怕。”
      任小刀道:“宫恨此时的手中好像并没有刀。”
      白飞涯道:“所以我一定能杀了他。”
      任小刀道:“看来宫恨已经死定了。”
      白飞涯道:“不错。”
      任小刀道:“可惜你忘了一件事情。”
      白飞涯道:“什么事?”
      任小刀道:“刀需要手才能挥出。”
      白飞涯道:“那又怎么样?”
      任小刀道:“你当然知道宫恨的刀可怕,但你却忘记了能挥出这可怕的一刀的手同样可怕。”
      白飞涯道:“听说你通常都不轻易出刀?”
      任小刀道:“不错。”
      白飞涯道:“听说你一旦出刀,就必能命中目标?”
      任小刀道:“到目前为止,好像都是如此。”
      白飞涯道:“如果你的手中无刀呢?”
      任小刀沉默一下道:“我好像已经明白你想说什么了,但宫恨不是我,宫恨用的也不是飞刀。”
      白飞涯的眼中突然带着一种深冬的寒意:“你和宫恨是朋友?”
      任小刀道:“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是宫恨的朋友,但事实并不是。”
      白飞涯道:“我却好像一直都在听你为他说话。”
      任小刀道:“我虽没有这个意思,但你不妨这样认为。”
      白飞涯道:“你当然也听到之前我对聂天佑说过的话?”
      任小刀道:“我的记性一向都很好。”
      白飞涯不再说话,他出手。
      他的手突然就出现在任小刀的面前,但他的手爪就在离任小刀面门不足三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任小刀没有动,白飞涯也没有动,他的咽喉处有一把小小的刀柄,刀身已完全插进他的咽喉。他的嘴张着,双眼如死鱼般鼓着。他死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这本是可以预料的事情,狂妄无知和轻视别人与毒药一样同样可以至人于死地。只是,此时的白飞涯再也无法明白这个道理。而任小刀明白,所以他到此时都还活着。当然,他有时也会加上一点运气。
      宫恨一直站在门口,一直看着整件事情的发展。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觉得这件事情太有趣了,所以他又笑了。他现在觉得笑实在是一件有益身心的事。
      望着宫恨,任小刀道:“他的武功本来很可怕。”
      宫恨道:“白飞涯本就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
      任小刀道:“我本来杀不了他的。若是平时,我甚至可能会死在他的‘搜魂手’下。”
      宫恨道:“但他到底还是死在你的刀下。”
      任小刀道:“那是因为他没有尽力。你就在他的身后,他的出手留有三分余力。”
      宫恨慢慢道:“错了。他死在你的刀下,不是因为他没有尽力,而是因为他该死。”
      任小刀道:“他该死?”
      宫恨道:“不错,他该死。他即然对我在他背后有所顾忌,就不应该对你出手。因为你的刀绝不是豆腐,也不是装饰品。他不该轻视你,所以他该死。没有人可以轻视他的对手,否则,他就会付出代价。最惨重的代价就是生命,就如白飞涯。”
      任小刀道:“那白飞涯今天岂不是无论如何都死定了。”
      宫恨道:“也许是,他如果不出手,他就不会死。如果他出手,不管是对你还对我,他一定会死。我的手虽然没有你说的那样可怕,我的伤也还没有完全痊愈,但他如果一定要杀我,就正如你所说,我即不是佛,也没有出家。重要的是,我已俱备杀他的能力。”
      任小刀道:“对了,施影和徐开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们?”
      望着宫恨意外的表情,任小刀道:“你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对吧?”
      宫恨的确很奇怪。
      任小刀又道:“如果你知道我和施影的关系,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宫恨道:“你们什么关系?”
      任小刀道:“我是施影的师兄。”
      宫恨道:“你是白云堡的人?”
      任小刀道:“白云堡虽是天下第一大堡,但我却没有冒充的别要。”
      宫恨突然笑了。
      任小刀道:“你笑什么?”
      宫恨道:“我觉得很奇怪。”
      任小刀道:“奇怪什么?”
      宫恨道:“白云堡的绝技‘天雷神拳’竟然不是你,而是施影练成。”
      任小刀道:“我从小就只喜欢暗器,而师妹从小就喜欢练一些刚猛的武功。她说天下并不只是男人的。家父本没有打算传她这门武功,他老人家认为这门武功太过刚猛霸道,不适合女孩子练。家母练了二十年,也只达到第三层。但家母对师妹太过疼爱,私自相授。原本也没指望她能练好,没想到她十六岁时,就练到了家父四十五岁时才有的境界。这一下可把家父乐坏了,就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现在白云堡除了家父,就我师妹的武功最高。”
      宫恨笑道:“看来我以后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任小刀也笑道:“也不尽然,师妹也有温柔的一面,尤其是对她喜欢的人。”
      宫恨道:“我想,我们现在想不是朋友都难了。”
      任小刀道:“不错,不过不是朋友关系。”
      宫恨道:“什么关系?”
      任小刀道:“如果你们以后成了亲,我就是你的兄长。”
      宫恨道:“我好像比你大一点。”
      任小刀道:“可我是施影的师兄。”
      宫恨大笑,任小刀也大笑。
      宫恨的心更暧。他当然明白任小刀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施影已算准今日必定有人会找上门来,但她却必须出去为他们找吃的。她当然不放心宫恨,所以她要她的师兄来。
      宫恨道:“不管是什么都好,但现在请先进屋。”
      任小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他们呢?”
      宫恨道:“看来,施影并没有告诉你她今天会离开一段时间。徐开到现在都还不能起床,否则,你现在看到的也绝不只我一个人。相信他到现在都还很着急。施影则出去为我们化缘去了。”
      任小刀道:“难怪……走吧,再迟,那位‘剑痴’怕真的要‘痴’了。”
      他们尚未进屋,就听见徐开的声音道:“迟了,我现在已经‘痴’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宫恨道:“为什么?”
      徐开道:“因为你们两个在外面长话家常,却把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徐开一说完,三人都同时笑了起来。屋外虽然有三具尸体,屋内却风景如画。
      施影要给宫恨他们弄好吃的,就一定要到通州城去。通州离宫恨养伤的地方并不近,所以她不放心,才作了安排。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放心。所以,她像追命似的追‘相思酒楼’的大厨把她的菜炒好,提着就急急往回赶。刚到半路,她就远远听一声巨响。她知道宫恨的伤是怎样造成的,她知道‘烈火童子’伍小通手中的‘轰天雷’的威力。她虽然清楚宫恨的能力,但去找宫恨的绝不止‘烈火童子’伍小通一人,况且,床上还有一个还不能动的徐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宫恨都绝不会丢下徐开一个人的。再说,宫恨的伤还未能痊愈。施影手中的菜险些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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