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少年说》齐飞儿

23、第 23 章

　　坐在悠也的床边拉着他小小的手，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望着自己的样子，仁浩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自己这样算什么父亲，一看悠也这样就知道他之前一定很担心自己。从爸爸和大哥那儿知道悠也早在近半年前就知道了他的妈妈已经不在了这件事，并且正是因为这个消息对悠也的刺激让悠也这孩子竟然才四岁就觉醒了。
　　虽然爸爸为了转移悠也的注意力不顾家族中强烈的反对声浪让悠也进入禁院，并且在最后由于悠也在仅仅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就成功的走出竹屋，使之前反对爸爸决定的人全都闭上了嘴。但是却也因此而最终导致了二嫂所做出的这一切。可是，如果自己之前的表现能够更成熟一点，让爸爸和大哥少为自己操心一些，也许他们可以早早就发现二嫂的打算；或是自己能够更多关心悠也一些，能记起自己不光有妻子，还有一个儿子的话；如果自己不是整天只在想着自己，想着已经失去的人的话，悠也和冬也根本就不可能会面对那样的事情。那种事情，对两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来讲何等的残酷。
　　“爸爸？怎么一直光是盯着我，都不说话啊。”和爷爷及大伯说了会儿话之后，悠也发现爸爸居然还和刚进来时一样就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脸看，却一声不吭。
　　“没事，爸爸对不起你，悠也。”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仁浩想起那个时候抱着悠也的卡尔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根本不配当个父亲啊。
　　“干嘛道歉呢？又不是爸爸让悠也受伤的。”爸爸好像想哭的样子，悠也伸出另一只一直放在身旁的手想去摸仁浩的脸，但只是抬了一下就疼的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小东西，不要乱动，你整个后背现在可全都是用线缝着的，不想再缝第二次，就乖乖的不要动哦。”看破了儿子的想法，仁浩重新打起精神，带点恐吓的命令悠也乖乖躺好。
　　“嗯。”看到爸爸变得正常了，悠也笑了一下。不过当他听到自己后背全背缝过了，他突然想到冬也哥哥刚刚说过他要再去缝一遍伤口的事情。“冬也哥哥的伤口刚刚裂开了，他说要重缝呢。缝伤口会不会很疼啊？”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我家冬也恢复意识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缝伤口时被疼醒的，你一定会在伤口痊愈之前都乖乖的躺在床上不乱动吧。”仁风笑容满面的告诉悠也，他也是在冬也在手术过程中被疼醒后死命挣扎时才知道原来冬也是非常的怕疼的。
　　“大伯，你好可怕啊，干嘛为这种事笑得那么开心啊。”悠也觉得大伯刚刚好像是在威胁自己，但是他说的内容确实是让他很担心，因为他也很怕疼，现在就已经很疼了，他不想在变得更疼。
　　“嗯，看来悠也已经确定会是个乖孩子了，那我们就先回家了，悠也也要乖乖睡觉，明天下午大伯会再来的。”仁风站起身，向仁浩和父亲致意后，先一步离开了。
　　“悠也现在感觉如何呢，刚才风说话时看你好像在退缩，是不是身体很疼啊。”仁浩感觉到儿子抓着自己的手更用力的些，而且虽然实际上没动，但刚才他明显的感觉悠也想往自己身边靠。
　　“嗯。从睁开眼睛就一直觉得好疼。”整个身体都不听自己指挥疼的要死。“而且刚刚大伯笑的时候一定有朝我散发出很危险的气息。好吓人啊。”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他觉得大伯好像想要在自己身上戳一下，试试自己是不是也很怕疼。悠也想到这里又咽了一下口水，好可怕啊。
　　“呵呵，悠也啊，听爷爷说哦，你觉得很疼的话才对哦。这样的话说明你的身体已经脱离了不按你自己意志而出现危险状况的境地哦。”拍拍悠也那茫茫然的脸蛋儿，轩辕老爷子笑着摇摇头。“就是说啊，正是因为开始觉得疼了，悠也才会醒过来，伤口才会好的很快哦。知道吗，悠也之前睡了整整一个星期了哦。”看着悠也微微张开了小嘴儿，老爷子就知道这孩子一定以为自己才刚到医院没多久。
　　“我睡了一个星期？可是我都没感觉啊？”悠也看着仁浩，想向父亲求证爷爷的话。
　　“嗯，确实是这样的。悠也，是爸爸对不起你，害你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于儿子清澈的眼睛，仁浩有些情绪激动。
　　“浩，你干嘛，吓着孩子了。”拍拍儿子的肩，老爷子再对着悠也说道，“悠也会没感觉就是因为感觉不到疼啊，所以才会一直睁不开眼睛哦。所以啊，现在觉得疼才好哦，这样伤口就会很快好起来了哦。”看到悠也一脸原来如此啊的表情，老爷子开心的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了，悠悠啊，你要记得谢谢一个人哦。”轩辕老爷子朝病房的窗外看了看，很郑重的对悠也嘱咐着：“是你的朋友救了你和冬也的命。他用自己的生命力维续了你的生命，悠也才能够坚持到救护车来的时候，才能挺过急救和连续的昏睡哦。”
　　“我的朋友？”悠也不太懂得爷爷说的话，轻轻的动了动头，在房间里搜寻着。因为爷爷的话，他突然想到，在自己闭上眼睛之前明明有看到卡尔的，他到哪去了，这回自己醒来怎么没看到他，以前他都会突然跑出来吓自己一跳的啊。“爷爷你有看到一个头发和眼睛都是白色的男孩子吗，他好像比我和冬也哥哥都大的样子，叫卡尔。”悠也觉得爷爷说的救了自己和冬也哥哥的朋友应该就是卡尔。
　　“嗯？头发和眼睛都是白色？”轩辕老爷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同样有些吃惊的儿子。“这个嘛，我是有看到一个自称你朋友名叫卡尔的少年人。但他的眼睛和头发可不是白色的。不如你自己问他吧。”疼惜的看着孙子有些莫明的表情。老爷子摸摸他的头发，“孩子啊，你伤成那样，可以救你性命的方法就是用他身为妖魔的强大生命力来接续你几近断绝的生命力。而能做到这样的人，只有你的共生者。他为了你放弃了他身为妖魔的骄傲，成为你的附庸和影子。”轩辕家的妖魔虽然都是自愿为轩辕家服务，但他们曾经也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大妖魔，只为了一分情义而自愿放弃他们的骄傲，为他们而成为以自己同类为食的异类。
　　“共？生？爷爷是说卡尔为了救我和我定立了共生的契约吗？”悠也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奇怪，他并不开心，也不是生气，很奇怪，心里为什么有些闷闷的呢？卡尔成为自己的共生者有什么不好吗？自己本来也是想让卡尔等自己长大之后能和自己定立契约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啊。为什么现在的感觉会这么的怪呢。
　　“呼唤你的半身吧，他是为了你而放弃他的自由的。”感觉得出那个卡尔是个不愿受到束缚的人，但为了悠也，却亲手将束缚住自己的铁链缠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等。悠也，听爸爸一句话。”看到儿子脸上有些茫茫然的表情，仁浩决定要赌上一次，也许，儿子并不想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妖魔共生的。那样的话，让悠也向那个妖魔提出解除契约的事。那个妖魔应该会放弃吧。
　　“你可以不用说了。”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就算悠也现在亲口说不要和我共生，要我解除契约。”卡尔微微的扬起了唇角，对于悠也直直望着自己脸的眼神很满意，“我也绝不会解除契约的。而你们家族的所有术法都是无法打破我所定立的契约的效力的。我那个时候就说过吧。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件事，就绝不充许我自己或是悠也后悔这个契约的定立，即使被他怨恨、诅咒，我都不会放手的。”对于仁浩现在震惊中带着强烈警惕的眼神，卡尔并不太在意。对于这个对于儿子的事情很是有些敏锐的父亲，他早想好了让他无法反对的方法。倒是现在正低着头，应该在思考些什么的老人家比较难以说服。
　　“卡尔，你的头发和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不能说现在的卡尔不好看，不，应该说是十分的漂亮，连自己从小就整天看着优质外貌的家人，都会觉得卡尔的长相，不，不光是长相，应该是整个人都让人无法抗拒，除了漂亮和美丽，很难再找到什么能表达情绪的形容词了。但是，悠也觉得他更喜欢卡尔头发白白的，眼睛也白白的样子。
　　“不好看吗？虽然不是自己的本貌，但其实我这个样子的时间更长一些呢。”不管是妖魔也好，人类也好，似乎都对自己的长相很难接受的样子，而且那个样子到处走，早晚会被那些人找到，并被攻击吧。
　　“不是。很好看啊。可是我喜欢你的白头发啊。”悠也的形容词让卡尔一付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垮掉。
　　“什么白色。那个是银色好不好。你见过那么漂亮的白头发吗？色盲啊！”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说自己的银色头发是白头发。
　　“哦，没差多少嘛。反正很靠近啊。卡尔飘在那儿要是被护士阿姨看到会吓到人家的。”虽然说卡尔现在的位置让自己即可以看着他说话，又一点都不会累，但是好像挺惊世骇俗的哦。
　　“哦。知道了。”懒得再和他计较头发的事。卡尔从半空中落到了仁浩的旁边，然后转过身看了看轩辕老爷子，“已经快天黑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啊。晚上的时间我会陪着悠也的。”最好把悠也的老爸一起带走，卡尔的目光中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呵呵，也是，真的挺晚了。浩，一起回去吗？”看着正轻轻帮悠也拉好被角的仁浩，老爷子可没报什么期待，听到卡尔要在这儿陪着悠也，浩会回家才奇怪。要不然一开始的时候浩也是打算在悠也在医院的期间，每天晚上都要陪护的。
　　“不了，爸爸您自己回去吧。我送您到楼下就回来了。”倒不是因为刚刚卡尔说要在这儿陪悠也自己就产生反抗情绪。而是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打算好了要一直陪悠也到他出院为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