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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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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懿听到此,转身便要往陈家去。
云衡听得事关城南女鬼,便拉住上官懿说道:“我们一同去。”
因小侯爷是作男儿装扮,并进不得陈言和的闺房。他与云衡同在门前的院子中等候,杜延柏林莺莺及几位同行的年轻小子皆在院中。房中时而传来高亢的尖叫声,时而传来杜夫人带着哭腔的哄言。众人皆面色如土,上官懿询问杜延柏个中详细,杜延柏却说在大家在城南破院中玩闹一番,并未有异常,陈言和是回来的路上突然晕倒的。上官懿眉头紧皱,出来的仆人说小姐仍旧高烧不退,陈夫人让他去侯府请医。
不多时,上官夫人领着侯府大夫匆匆进了门。随后房内哭声叫喊声渐渐止了,上官夫人自房中出来,上官懿赶忙上前,见母亲脸色极差,她心中慌张去却听母亲道:“你姨父不在家,我是否与你说过妹妹姨母是你至亲,你当哥哥应顾及家人护其周全?”
上官懿瞬间低了头,她答:“母亲说过。”
“既如此,你明知你妹妹要去干这种糊涂事,为何不制止?”上官夫人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噤了声,大气不敢出。
上官懿更是急忙认错,她早知表妹要去城南院子玩闹,上官懿只当是好玩,从未将那鬼怪之事当真,自然不在意。
上官夫人点点头,看的却是在场的其他人。众人一时沉默,无人敢出声。上官夫人一瞧一同去的皆是十七八岁的娃娃,再加上宋先生突然造访,她便放软声音,只说:“此事既已发生,可见那城南当真凶险,我命人通知各位家人,大家且等待,有人陪同了再回家吧。”
说罢又转向突然而至的宋先生一礼:“宋先生,舍妹家中事杂,恐招待不周,不知先生至此有何是?”
宋青岚答:“原是有事找陈夫人,不曾想竟遇到此事。我曾授业于陈小姐,便是心急让人将我引进来。”
上官夫人心寄于房中的陈言和,并未细听宋青岚的话,只点点头,便见大夫独自推门而出。
上官懿上前欲进房,却被上官夫人拦住:“你在这呆着。” 随后大夫与上官夫人离去。
云衡在一旁拉拉她的手,低声说:“莫急,言和是女儿家,你此时进去不好。”
上官懿恼道:“哪还顾这些。”
说罢推门而进,云衡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房中依旧偶尔传来陈夫人的低低几声哭声。林莺莺略略低了头,杜延柏以为她害怕,在一旁宽慰道:“小嫂子,你莫要怕,等会你先回去,我在这守着,有好消息我让人告你。”
林莺莺并不搭理她,只坐在一旁。陆续有各家派人前来接走了同去城南的伙伴。林莺莺坐在凉亭里,不远处宋青岚正站着与一旁的阿平在吩咐些什么。
就在此时,杜延年急忙忙的赶来了,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仆人,有奶娘抱着杜府刚满月的娃儿。
他这样声势浩荡的带着孩子进了别人家,让林莺莺有些尴尬。不多想时,杜延年已到她眼前。
林莺莺不知他要做啥,语气僵硬的问:“你干什么?”再看他身后,娃儿睁着一双眼睛乖巧可爱的正盯着自己。
杜延年并不回答她,只开口训了弟弟杜延柏几句,随后放缓语气才同林莺莺低声说道:“母亲因知道你刚满月便出来玩闹,正大发雷霆。赶巧我那会不在家,等会我同你回去,便说是我主意硬拖你出来玩儿。”
林莺莺点点头,他又说:“娃儿我也带来了。母亲当真气也不敢在孩子面前发火,你莫要怕。”
他因放低了声音,怕林莺莺听不清,便又凑前几步贴的十分近的,在外人看来倒是一副夫妻恩爱的画面。
林莺莺看着他凑得极近,下意识的转头去寻宋青岚,不想宋青岚早已离去了。
林莺莺垂了眼,指着奶娘怀里的娃道:“让我抱抱。”
怀里的娃娃柔软温暖,又夹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林莺莺看的心中柔软轻轻的说句:“长得可真像她母亲。”
杜延年闻言大惊,再看一旁的弟弟杜延柏似未听到此话,他忙打断林莺莺的话答道:“姨母她们都说像我多一些。”
杜延柏听了便凑了过来说:“哥哥嫂子,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在等等,说不定陈家妹子就好了。”
杜延年却不赞同,他喝道:“你在这能做些什么,与我一同回去。”
杜延柏不肯,杜延年又说:“你瞧大家都走了,陈家妹子是个女儿家,如今只是受了惊吓,你在这守着,日后传出去不知道说成什么样。你若担心,明日我再命人前来探望。”
杜延柏还想说些啥,杜延年已经扯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出了陈家,边带还边说:“你这样,过阵子我去平县当如何放心?”
杜延年当官顺风顺水,如今已经是二次升迁,只是此次升迁之地遥远,杜延年心中有想法让林莺莺随去。
林莺莺只听平县二字便黑了脸,回去自然一路无话。
再说陈言和,上官懿进了房里后,陈言和正躺在陈夫人怀里熟睡。陈夫人瞧见是上官懿也不说话,只搂着陈言和轻轻摇晃着。上官懿伸手去碰表妹烧的发红的脸颊,只觉得似碰到火炉一般。陈夫人见状,悄悄的拿帕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只哑声说:“懿儿,你快出去吧。大夫只说这病会传染,你还小身子骨弱,莫要染了病气。”
上官懿只抓过一旁伺候的婢女问:“大夫如何说的?”
那婢女却不慌不忙,将那大夫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上官懿听,“大夫说是温症所致的梦魇,小姐胡言乱语乃是此病的症状,需泡汤,常以拧干的湿帕擦拭降温。”
“可开药了?”
“正命人煎着,上官夫人随去取安宫牛黄丸来,待服用退热了,方可没事。”
上官懿遍点点头,只低声道:“表妹一向身体康健,只去趟城南便如此,那地当真那样邪门,我定要去探探究竟。”
正在擦拭眼泪的陈夫人闻声一把抓住上官懿道:“好儿阿,你乖乖先回侯府吧。莫去那地,你要是再倒下,你让姨母怎么办?”
上官懿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只上前哄骗保证道绝不去城南那地。
云衡站在一旁,她用神识略觉探了陈言和一番,并未觉有异。再看四周,刚刚答话那婢女正正看着自己,云衡凝神一看,方才未细看竟不知此婢女竟生的唇红肤白,极其美艳。
那婢女眼波流转,似带着若有若无的撩人气息。云衡看向她,婢女起身推门而出。
云衡随其后,于一凉亭处停下。
婢女转身向她一礼:“清衡殿下。”云衡云袖一挥,将凉亭作出一个屏障来。
她看向婢女,婢女便化出真身来。婢女生得面容姣好,她着一袭红袍,手持判官笔,一抹红唇极艳丽。
云衡了然,听她道:“家师受冥王所召无法脱身,特令我清查此事。承殿下抚照相助,不胜感激。”
原是陆之道的弟子周漪,千万年来冥府倒是要出第一个女判官。
“便把你所查道来。”
周漪拱手答:“陈家小姐并非普通的温症。她是被那女鬼下了鬼障,那鬼障能使人心意繁乱,口干舌燥,夜不能寐,不过七日,力竭而死。”
“我方观其精气神,并未有鬼障的迹象。”
“殿下进来的迟,那鬼障已移自他人。”
“何人?”云衡略一回想,想起上官夫人在院中神态似平时更加雷厉,心中知了一二。
“侯府上官夫人。”周漪答。
“此鬼祸害,为何不及时处置。”亭外有几婢女路过,几人说说笑笑,好似完全看不见亭中周漪云衡二人。
周漪见云衡虽语气温和,却自带威严,不由略躬身请道:“此鬼有怨多年,所结魔障需消怨才得解。且我等位司察查,当知其事前因后果,再做处置,此鬼有怨,有怨必有因。”
“如此,此事又与琉璃君有何干系?”
“此女鬼本与仙君无干系,只因前日我等在追捕女鬼时,偶遇一脚系铃铛的灵兽。那兽长了一对犄角,面似麒麟,声似鹦鸟,且灵力强大。此兽与这女鬼狼狈为奸,使得我等至今未能探得女鬼一丝踪迹,后来得知,此兽曾收服于药王琉璃座下,药王正闭修,又偶遇殿下在此,故特来求助。”
“灵兽皆有灵,若非被蒙蔽,并非如此善恶不分。”亭外上官懿走过,她四处张望似在找什么,却仍是路过亭在而不停。
周漪答:“我等察多世间事,仍觉善恶难分,何况一畜生。且有时,善非善,恶也非恶。”
她抬头看清衡殿下,殿下远眺亭外,并未做任何回应,周漪还想说什么,云衡却是一挥手褪去了亭子的屏障。
小侯爷回头,便看见亭中的云衡她欢喜却又带着训人的口气道:“原来你在这!”
周漪听得上官懿的声音,此时化身婢女已来不及,云衡却说:“只做你自己罢。”
小侯爷欢喜的跑过来,抓住云衡的手只说:“你莫要乱跑,这会言和妹妹这样子,到处人心惶惶的。你无缘无故不见了,我……大家要担心的。”
话说完,她才发现云衡身边站了一美艳女子。
云衡轻轻拍她的手:“还记得我原先跟你说遇到一仙人么?”
上官懿点头。
“此人是我师姐,正巧路过此处,今日听得城南一事,特来察看。”
云衡凡人躯体只得十几岁,周漪听得几与天地同寿的清衡殿下叫自己一声师姐,心儿一抖,虚得很。
“那正好。姐姐可同我前往,我正欲去那鬼地方一看究竟。”上官懿拱手道。
云衡拉拉她说:“你这会倒肯叫人姐姐。”
上官懿不答她,只说:“阿衡,此去危险,我让阿闰送你回府。我同这位姐姐前去。”
阿衡。
云衡心中一动,说:“你倒是很喜欢别人的姐姐。”
上官懿因脱口而出那句阿衡正脸热,听的云衡一说忙支支吾吾的:“没……没。”
她支支吾吾完了,却看云衡眼带浅浅笑意的看着自己,瞬间又气弱了起来,答:“我没有。”
周漪在一旁,看的竟然心惊胆战:清衡殿下同个凡人在……?
周漪看一眼上官懿,再看一眼,又惊道:是个女儿身。
她欲再窥探,却发现清衡殿下朝自己看了一眼。周漪只好按压住好奇,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