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画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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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在躲着我们啊——啊啊啊啊啊！”
肩膀被人猛地一推，天旋地转间，陶画猝不及防向后倒去，直接吓到破音。好在那人马上反应过来，又拦腰将她抱住了。
陶画懵懵的，站稳后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啊大兄弟？！想谋杀亲——啊呸，不是——想谋财害命啊？
柳眉一竖，陶画双眼一瞪，就要开口责问。冷不丁对上陆河清的视线，她愣住，到嘴的话全忘光了。
只见男人俊脸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两抹淡色的可疑红晕，狭长的凤眸中还含着一缕嗔怪，正幽怨地回望着自己。
啊……
这……
摔就摔一下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不还没摔地上呢吧。
她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突然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柔声问道：“你刚刚怎么推我啊？”
男人尚且不满：“谁让你突然凑我耳边说话。”
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上，猛得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就将身前之人推了出去，幸好反应及时给接住了。
陆河清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问她：“你之前跟我说什么？——停！不要凑过来，就站这说！”
“噢噢，我是说你看——”陶画随便指了个方向。
陆河清顺着她的手往前，只见一个过往路人正一脸惊恐看着他们的方向，慌忙往旁边躲了两步。
他眸光挪转，目之所及，附近的人竟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躲得远远的，而他们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方圆半丈的真空区。
男人眉峰微蹙：“这是怎么回事？”
陶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诶，咱们刚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刚开始路上人少，她还没怎么注意，等上了街，人群开始密集，但他们身边始终空无一人，而远处则人挤人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头。
两人还在疑惑，远处惊慌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挤出来一个小男孩儿。
男孩儿看上去不超过十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他探头探脑地观望了两眼，拨开人群一溜烟儿跑到他们近前来。
“看，有个小可爱，他不怕我们！”陶画满脸惊喜，瞅着他不怕生，便满脸和善笑容地对他招招手。
男孩却咧开嘴，露出个漏风的“邪魅”笑容。他原地扎了个马步，抡圆胳膊，猛地向他们的方向一甩，大喊道：“哈！黑白无常鬼，我可不怕你们，看招！”
有什么东西破空飞了过来，转眼又被一柄黑色武器斩落在地。
陆河清手中握着那柄黑漆漆的火钳，半侧着高大的身躯挡在陶画身前，轻嗤了一声：“小可爱？”
地上静静躺着一个木制的比巴掌大点儿的“十字架”。
陶画的笑容从凝固到消失只花了半秒，她叉腰凶道：“小鬼，你搞什么玩意儿，地上这是啥？”
“小鬼”见自己的暗器攻击失败，嚣张王霸之气已去，剩下满脸不敢置信：“桃、桃木剑怎么没有用，这两个鬼好厉害，娘——”
陶画额角划下几道黑线：“喂，谁说我们是鬼……”
“阿宝！”
原本驻足围观小声议论的人群里爆发一声惊呼，一名中年妇女搡开众人冲出来抱起了男孩儿，转身又要往回跑。
“诶等等！”陶画立刻叫住她。
中年妇女还想跑，陶画又喊：“站住，我是知县陶书！”
她的脚步顿住了，哆哆嗦嗦地转回身：“陶、陶大人，小孩子不懂事，陶大人饶命啊！”她哭喊着，就要往下跪。
陶画忙上前准备拦住她，就见人跪也不跪了，“蹭蹭蹭”往后退了三步，满脸躲瘟神的惊恐表情。
“好好好，我不过来了，”陶画投降，道：“我就问一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躲着我们，还有这孩子为什么说我们是鬼？”
妇女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大着胆子回答：“我们是听说您早晨去过常打更家里，常打更一家都染了鬼气，要不行了，您和身边那位去了，可能也……过了鬼气。”
陶画点头表示明白，她环视一圈：“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事了？”
众人的反应来看确实如此，怪不得避他俩跟避传染源似的。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常打更一家确实是生病了，我们上午过去就是去帮他们看病的。但鬼气一说实在荒谬，大家不要信谣，不要传谣。”
“真的有鬼！遥遥他们都唔——”之前捣乱的男孩儿闻言喊了一声，立刻被他娘捂住了嘴。
陶画示意她放手：“你让他说完，没事的。”
刚一挣脱束缚，男孩儿忙道：“遥遥他们昨天去了那个破房子，真的看到鬼啦！”
“什么鬼？”
“不知道，”他摇摇头：“昨天我肚子疼去茅房，他们没等我先过去了，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说看到了，墙上有鬼。”
“……”
墙上有鬼。
好样的，难不成这是聊斋画壁的故事？自己其实是穿到鬼故事里来了？
陶画一路上都在怀疑人生。
将虫草送到常大川家的时候，在药铺抓来的药已经送过来了。陶画将药分配均匀，嘱咐了常氏用药的注意事项，才在她的千恩万谢中打道回府。
刚出了他们家门，她便被人拉住了手腕。
陶画一愣，就见陆河清摘下了当作口罩用的蒙脸布巾对自己说：“既然到这了，不如顺道去看看。”陶画一眼望去，他的眼睛亮晶晶，里面尽是跃跃一试。
陶画秒懂他想去看什么。
开什么玩笑！鬼片里的男女主角都是这么作死然后真的死了的好吧。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那可是鬼屋，真的可能有鬼的鬼屋！
她简直要抓狂，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呐喊。
“我不去不去不去。”
“你去你去你去。”
“不去！”
“去。”
“啊啊啊啊啊！”
一阵咆哮声中，陶画生无可恋地被拉去了那个“都市传说”的发源地——王家老宅。
王家老宅所在的位置就在城东大街快尽头的一个巷子里。
陶画和陆河清找到那里的时候，正是午后两点左右。陶画觉得这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盛的时间，心下稍稍安定了点。
她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又卷入了这种恐怖事件里，前不久才半夜刨了个尸体，这又要白天游鬼屋了。
早知如此，刚刚就把那个小男孩扔的“桃木剑”给捡来了，虽然只是两根桃树枝绑成的十字架，说不定有点用呢。
她哭丧着脸站在巷子口，手腕还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抓着，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给跑回去了。
“大、大哥，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陶画哆嗦着打着商量。
眼前的巷子因为常年没人走过，地上的青石板上结了一层地衣。这阵子都没有下过雨，地衣干了，蜷成一颗又一颗黑黑小小还干巴巴的不规则大颗粒铺在路上。
陆河清冷酷无情地否决了她的话，以防万一，先帮她戴上面巾，再拉着人往巷子里走。
陶画低着头，听着地衣被踩碎时发出“嚓嚓嚓”的轻声脆响，步子越迈越小。
然而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没多会儿，他们便站在废旧宅子门口。一阵凉风吹过，陶画双腿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鬼屋经过了雷电大火的洗礼，又在风雨中飘摇了十年，如今早成了青山县第一危房。一眼望过去，破碎的木门倒在地上，院子里目之所及长满了荒草。
万幸的是，这座破宅子并不大。不像电视里的鬼屋回廊重重深宅大院，遇到鬼跑都找不到路，王屠夫这座宅子就是普通的两间矮房带个小院儿。
房子的门窗都已经腐朽破碎了，大的那间房顶还破了个大洞，大白天的阳光照得透亮，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大致情况。
陶画呼吸一窒，突然伸手指着前方哆嗦道：“你看看看看看！”
陆河清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房间正对着院子的木墙板上，赫然映着一副红褐色的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画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