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心向所至》子月娘

6、第 6 章

　　李心芷呆在佛山已经有一些日子了。

　　从省城回到佛山后，黄飞鸿挑了个好日子让李心芷正式拜师，喝了她的拜师茶。

　　她也认识了师父的其他几个徒弟——猪肉荣、凌云楷、牙擦苏。

　　清晨。

　　黄飞鸿换下湿漉漉的练功服，穿上长袍，正准备系上脖子旁侧的扣子，这时“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他连忙系上扣子，说：“进来。”

　　捧着一盆水的十三姨用身体将门撞开，走进来。

　　“少筠，以后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黄飞鸿走上前将这盆水放在门口旁边的盆架上。自从支支吾吾地叫了好几次“少筠”后，现在叫名字叫得顺口多了。

　　“不要紧的，现在只有我最有空了。”十三姨见房间里有些暗，窗户半开半掩，她上前将窗一：推，窗彻底被打开。光线从窗外进来。房间比之前亮堂了些。

　　黄飞鸿将双手浸入水中，慢慢搓洗，说：“怎么不多睡会？昨晚很晚才睡的。”

　　昨晚他们商量着去京城的事。他们之间有情，又不愿意在感情上拖泥带水，所以想去京城找黄飞鸿的爹黄麒英商量一下他俩的婚事。虽然他有点不太敢面对他爹，毕竟他爹不知道这事，但有些事是要尽早解决的。

　　中秋将至，他们准备过完中秋就立即启程上京城。同时，他准备带梁宽一起去。他的徒弟他清楚，若没人管束，以梁宽的性子非得闯祸不可。而且若是梁宽与猪肉荣一起呆在佛山，想想他俩的冲动劲，黄飞鸿就觉得头疼。

　　十三姨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说：“醒了就睡不着了。而且等下怕被吓醒。”

　　似乎为了响应她的话，下一秒，“啊啊啊”，尖叫声响起，声音荡漾在宝芝林内，甚至有向外扩展的趋势。

　　尖叫声一起，黄飞鸿擦脸的动作一顿，接着将毛巾浸入水中搓洗，无奈道：“阿芷啊，平时话不多，没什么存在感，怎么一练功搞得人人都知道。”

　　十三姨扶额，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飞鸿，要不要对她降低点要求？”原本阿芷跑完步可以自己拉伸筋骨，但因为怕疼，对拉伸有些敷衍。以她的敷衍劲，只怕一年都未必将筋拉开。所以只能让她的师兄们帮忙压腿。

　　“不行。”黄飞鸿一口回绝，皱着眉头说：“阿芷是那种需要有人在背后鞭策才能进步的徒弟。她没什么天赋，记性差，书背了又忘，又不解其意，不过胜在她够听话。”

　　他将拧干的毛巾搭在盆架上，继续说：“这段时间调理调理她的身体。她身子差，以前总是凌晨睡，弄得肝胆不好，肠胃又不好，湿气成了寒湿。等她体力好点再教她五禽戏。阿芷真是的，年纪轻轻，搞得身子像七八十岁的。”

　　“师父，十三姨，吃早饭。”猪肉荣趴在窗户上冲房里喊，声音响亮，“老人筋骨很脆的，我去让师弟们别压得太大力。”他刚巧听到最后一句。

　　他挺着他的大肚子，一路往前冲。

　　凌云楷托着装满药材的笸箩正好经过，他看见猪肉荣像头疯牛一样只往前冲而不顾脚下就觉得有些心惊。

　　猪肉荣前方正好有一处比他跑着的地面矮一截，他没注意，一脚踩空，身体由于惯性直往前扑。

　　凌云楷见猪肉荣犹如失控的大笨牛往他身上扑，他本能地将笸箩举高，同时调动身体的每一寸肌肉，灵活地闪躲——他因猪肉荣的莽撞都快练成条件反射了。猪肉荣快扑到地面时使巧劲一滚翻身坐在地面上。

　　“幸亏没打翻，要不然麻烦大了。”凌云楷心有余悸地说，忍不住叮嘱猪肉荣小心——虽然这没什么用，以后该犯的还会再犯。“你溜那么快去哪？”

　　“摔了一跤什么都忘记了。”猪肉荣一拍额头，“想起来了，先不跟你说，走了。哦，可以吃早饭了。”还没说完就已经跑走了，声音不远处传来依然响亮。

　　院子里。

　　刺耳的尖叫声变弱。

　　李心芷躺在地面上，抬起的双腿被梁宽与牙擦苏二人往两边拉，拉伸大腿内侧。

　　这是拉筋的第三天。

　　以往从未好好运动过，连大学时期跑步考试都是靠意志力通过规定时间范围的最后一秒。不运动，不健康的作息习惯，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加上心态的不稳定，这些因数给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这几天清晨总被师兄赶去跑步。没跑多久，心脏跳动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令师兄担心下一秒她就要闭过气去。

　　她身体又很僵硬，又对自己的筋骨很敏感。每次拉伸都是她的噩梦。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好像这样能让她不那么痛。

　　“喂，吃早饭。”跑得飞快的猪肉荣连忙止住步伐，“不要压太大力。师父说阿芷的筋骨像老人家的那么脆。”

　　李心芷因为疼痛顾不得他的话，若是以往可能会觉得有些难堪。

　　“一、一柱香到了。”牙擦苏放开了她的一只脚。

　　梁宽连忙放开另一只。

　　他们默契地玩起了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输赢。他们用这做方式决定了接下来帮忙压腿的人选。

　　“为什么又是你赢？”梁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下次我一定会赢回来。”

　　李心芷坐在地上，双腿伸直，上身前倾。

　　梁宽将搁在地上的薄毛毯放到她的背上，说：“阿芷，等下别用那么大力。”每次帮忙压腿，他们用多大力，她就用多大力对抗。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帮忙压腿是这么累的。

　　他躺在她的背上，用力蹬脚，将她的上身一下子压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本被打开的书一瞬间合上。痛意向身体四处流窜，又像一根针一样向她的脑海深处刺去。痛得让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令得她的师兄们不得不捂住耳朵。

　　梁宽说：“跟我呼气。呼、呼，放松，放松。”

　　猪肉荣转身与牙擦苏快步离开。

　　他们走远了些，声音没那么刺耳才停了下来。

　　“你发觉了没，阿芷适合练狮子吼，如果有的话。搞得每次得向隔壁邻居解释。”猪肉荣用胳膊肘推了推牙擦苏，没有控制好力度，令牙擦苏往推力的方向迈了一步才稳定身体。“我都捂耳朵了，你为什么没事？”猪肉荣发现刚才尖叫声一起时牙擦苏并没有捂耳朵。

　　牙擦苏从耳朵处扯出一团棉花。

　　猪肉荣伸出食指指了指他，又指向梁宽在的方向，“那梁宽他……”没有往耳朵塞棉花？

　　牙擦苏笑了，露出大板牙，“Stupid fellow（笨蛋）。”

　　梁宽起初是塞了棉花。不过他以为牙擦苏顾忌师妹的脸面没有塞，那么他作为师兄更不能塞了。这叫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