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36、成长

　　“你知道我跟太宰君最大的不同在哪儿吗，北田君？”我们从青木家族的宴会上并没有剿灭干净，而是挑选着俘获了一些重要人物来打探情报，在我第3次没忍住把需要审问的俘虏宰了后，森鸥外对我说。
　　“我很抱歉……森先生。”我低下头等待着森接下来的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却摆了个请的姿势主动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芥川君我了解，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恨我逼走了太宰君。”
　　这是森和我，或许也是在变故后他第一次和其他人提起太宰治。恨……么，他怎么会那样想。也是，怎么能不恨呢，如果太宰治没有叛逃，我的生活，我……们，是否还能停留在原来的状态？
　　“北田君后悔我逼你留下来吗？现在想想，或许放你离开，是更好的选择。”
　　离开？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纵然这个不是我的归宿却也是现在唯一的家，在这里我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算不上好人却也都是对我很好的人。
　　我很高兴，阿冰，我希望你幸福。
　　呀，你这家伙还不错嘛。
　　呐呐小姐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大人，您没事吧。
　　北田君，想不想做个好人呢？
　　我确实没有意愿效忠黑手党，但是……
　　“我愿意效忠您啊。”
　　当我凝视着那双桃花眼的时候，那双桃花眼也在凝视着我，也许就是初见时的惊鸿一瞥，许下了对他的希冀看到了神秘的那抹光。
　　是啊，人总是要成长的。
　　无论是自然抑或被迫。
　　……
　　红叶大姐早已走出了她的情伤，开始崭新的生活。她的拷问小分队已经能够独自将任务进行得有条不紊，连森先生都夸奖，再也没有能撬不出情报的敌人。中也先生长大了，而红叶大姐也没有再收其他的弟子，我坐在她的茶室里，问红叶大姐是否又有喜欢的人呢，她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我要阿冰幸福就好。
　　中也先生已经成为了港口黑手党内最强的体术师，纵使自己一个人出任务，也总是无人能敌。他还是喜欢每天开着不同的豪车，还是嗜好收藏各种名贵红酒，只不过再不会在任务中叫嚣着“混蛋青花鱼”，仿佛所有人都忘了，他曾经有过一个搭档，尘封在记忆深处落灰了的档案袋里的十八岁少年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大人。他橘色的长发扬起逆着光是无比的耀眼灿烂熠熠生辉，我只能想到两个字：轻狂。这就是属于他的时代，属于他最好的张扬的时代。
　　芥川长大了许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昔日病弱苍白的少年套上了巨大的黑风衣，那是他的异能力罗生门，黑兽天生凶残嗜食。芥川还是如以前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红叶大姐、中也和我知道他有多么的纠结和忧郁。为了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他成为了横滨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鬼，港口黑手党的恶犬，而唯有自己的心事与思念，伴着仅有的脆弱深埋心底。我叹了口气，总有些人，既然求不得，为何还忘不了。
　　至于我……我有了很多很多的下属，也早已适应了黑手党高层的身份，芥川和我，我们共同端掉了无数的敌方窝点，粉碎了无数的可能内乱，通缉令上他的名字闪着光，而我却只是捂着脸避之不及地躲在暗处。记忆中的酒馆从未褪色，只是那家店我却再未去过，连着之前的朋友也一并断了联系。森说，北田君你笑一笑啊，虽然从前你也不笑的，可最近都听不到你开玩笑了。我无奈地后退一步，先生请您不要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森没有再说话，摊手笑了笑，我不禁有点恍惚。有些东西，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呢？
　　我不会再想起从前在烟花下笑容绚烂如花的少女，和身边灿金色发的严肃男人，往事如烟，在我眼里更是少不经事时如泡沫般的一场梦；我已经很坦然接受黑衣属下的下跪与效忠，身旁白大褂男人扬起乖张的笑容，伸出手对着对面敌阵比了个□□姿势，还是那么嚣张自以为是啊。
　　对面可是排排的机关枪正对着我们，敌方首领站在最前，细长的眼睛里有嗜血的光。
　　不必多言，更不必多语，杀了他们吧，北田君。您不用说，我全部都知道。
　　敌方首领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
　　“他谁啊？”
　　右手从口袋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不用瞄准也无需再等待，“砰砰砰砰砰”左轮手枪里五发子弹激射而出。
　　望着对面惊愕倒下的对手，我甩了甩头发，吹散枪口蔓延的烟雾。
　　“我老大。”
　　四载时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