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34、新年

　　吵吵闹闹地转眼就要到了年终，黑手党内事务不少，却也鲜少因新年而流露出一丝喜庆气氛。
　　黑手党成员无亲无故，这似乎已经是亘古以来的定律，首领亦然。森先生总会在大年夜请大家一起聚餐，似乎是在缅怀这一年逝去的时间和故去的人。
　　今年亦然。
　　港口黑手党，似乎约定俗成一般，高层都穿得极为有个性。看呐，一身白大褂闪着汉尼拔般邪恶笑容的是黑手党首领，手里牵着洛丽塔洋装金发萝莉；尾崎红叶穿一身樱色振袖正装丝绸和服，金色的丝线流淌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纤细的手指擎着一把红纸竹伞；中原中也一成不变的帽子小西装长风衣，橘色长发难得打理格外柔顺耀眼，腰细腿长似乎身高是他身上唯一的缺点；芥川的小洋裙荷叶边迫不及待地从领间袖口飞出，唯独他本人不觉得衬衫是女士的一个人穿得自得其乐。
　　“北田君站着干什么，坐啊。”森鸥外招呼我，他坐在长桌的尽头。首领左侧坐着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右边则是以广津柳浪为首的黑蜥蜴众人，红叶大姐左侧是中也先生，我连忙到中也先生旁边坐下，芥川也坐在我身边。
　　“北田君离我这么远干嘛，芥川君也是，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森鸥外这家伙又开始胡言乱语。
　　“先生您可别这么说，爱丽丝小姐不会不高兴吗？”我看了眼他怀里金发的幼女。
　　“哼林太郎最讨厌了！再也不要理你了！”
　　“不要啊爱丽丝酱！！！我给你买了新洋裙哦……”
　　“哼唧大变态！”
　　真是……众人似乎已经对首领的不正经见怪不怪，纷纷闭口不语低头吃菜。
　　想想这景色还真是奇特，黑手党这样的组织成员如此和谐聚在一起吃饭……
　　“你个混蛋青花鱼！我今天要不打死你我就不姓中原……”呃，我汗颜，中也先生又喝多说起了醉话，明明已经很久没见了却还是如此执着于咒骂太宰治，这得是多深的爱啊，我默默吐槽道。
　　只是芥川听了那个人的名字脸色却不是很好，他苍白着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好像进行什么仪式一样一把端起桌子上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接着“咣当”趴倒在了桌面上。得，这也是一个一杯就倒。
　　梶井开始不知道在广津先生的食物里添了什么奇怪佐料，引得众人叫骂一片，连银都拧起了眉头。
　　霓虹灯下的庭院，几个男人还在房间里喝酒，尤其是中也先生明明沾杯就倒却偏偏说自己没醉，闹得是一阵鸡飞狗跳，我连忙趁机躲了出来，拉着我的是尾崎红叶。红叶大姐眼波流转，她对我说，“没事吧？”
　　“诶怎么了大姐？我挺好的啊。”
　　“自从……”她欲言又止。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她突然道，内容之劲爆让我都吓了一大跳，“自从太宰治叛逃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你看看最近你的任务做的，搞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停，别说你没事，我可是看得出来的。”
　　我一刹那失了神。
　　国……不，已经决定了再也不会叫出那个名字。他说此路不回头，贪得浮生一梦留，月光下的温暖，曾经想要成为一位好人的期冀，我甩甩头将这一切埋在心底。
　　“我曾经对自己为什么加入港口黑手党，为什么做现在的工作产生了质疑。你知道好人是什么吗？我遇见过一个好人，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的身上有着如太阳般的光，热度仿佛能温暖所有人。可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啊，生活在黑暗中的黑手党，不敢想象更不敢触碰，碰多了是会融化的。所以我明白，北田薄冰，还是做自己最好。”
　　“所以说……你想多啦，大姐！”我难得笑笑，拉了她的手瞥向里屋，“怎么会呢，你看黑手党里的这几个男人有什么可想的？”
　　“话不能这么说……”尾崎红叶顿了下，“真的没有么，你知道的阿冰，我希望……”
　　“是，是，我会很好的大姐，你就别担心了。”
　　烟花的炸裂声阻止了我们接下来的对话，我抬起头望向天空，金的红的粉的各种颜色的花瓣动物人偶相继盛开，我不知道今天的烟花比起那天的哪次更美，只是身旁的红叶大姐也难得绽放出了绝美的笑容。
　　毕竟，这可是今年的烟花了啊。
　　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