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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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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老汉停下乐器,狐小白一笑,“没想到十年前威震北魏的大将军范天魁尽然在一家小小的客栈当琴师。”
老汉瞅了狐小白半天,淡淡地说了一句,“姑娘认错人了。”
“认错?十年前范天魁迷恋天下第一琴师兰小小,为追寻兰小小的下落,自愿放下将军身份,为爱远走天涯。这十年来,他甘愿只做一名琴师,只为找到兰小小和她的爱人寒三界。可惜,兰小小爱上的人是寒三界,范大将军,我看你这一生都找不到她了。”狐小白说着叹了一口气。
老汉的眸子一闪,似要发怒,最终却只是拿着胡琴走下小台,“姑娘真的认错人了,老汉要走了。”老汉刚要走,青流却快一步挡在他面前。
范天魁眉头一挑,道,“老汉只是一名琴师,各位何必为难我?”
青流没有答话,瞅了瞅狐小白。狐小白转头,看了看无双。
无双苦笑一下,上前一步,道,“范将军一别十载,可安好?”一躬到地。范天魁上下打量了无双,忽一阵惊异。
“国士大人?”
无双一笑,“范将军一别十载,还记得在下。”
范天魁看了看无双,才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逃不过了,国士大人倒是没有变啊。”范天魁没再否认,提着胡琴坐到了无双他们中间,只是眉宇间有几分愁容。
其实,无双一进院子已经认出了范天魁,当年范天魁是北魏王千袭四大护国将军之一,掌管内城守卫,与瓦茨国一战,范天魁把手天门,正好是无双进门的地方,如果没有范天魁的指引,无双也到不了内城,更别说劝退瓦茨国。可惜当日一别就是十年。如今范天魁两鬓斑白,尽然已经苍老了不下二十岁。可见岁月催人,相思愁苦。
“范将军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还是到屋里去吧。”范天魁点头。
待五人在屋内坐定,范天魁才说道,“国士大人一别多年,我还以为您已经离开北魏,不曾想你我还能相见。”
无双一笑,“无双也未曾想到能在此处遇上将军。当日离开皇宫,无双四海游荡了些日子,后来就一直住在万福镇,倒是大人这些年去了哪里?怎会在浅海镇当一名琴师?”仔细算来范天魁如今也不过三十七八岁。当年离开皇城之时,正是意气风发大展拳脚的壮年,如今应该还在大将军的位子上,仕途顺畅,一生荣华。不过人各有志,又曾能事事接按人言。不过即使如今范天魁潦倒至此,身上还能看到往日的威风,两颗眸子中透出精光。
范天魁听无双问,苦笑一声,道,“当年一时意气以为很快能找到寒三界,带回小小,可是没想到这一蹉跎就是十年。”范天魁似是陷入回忆,隔了一会儿才道,“国士大人今日要范某是否有事?”范天魁十一二岁就带刀上了战场,如今虽卸下盔甲,但依然保留了多年军旅生涯的直觉,他见屋中四人个个神情肃穆,气息内敛,必知此四人定不是等闲之辈。
无双也不相瞒,将以往经过诉说一遍。范天魁听完就是一愣,道,“大人,您只为找到一具尸体就要去找寒三界?这未免……”
无双道,“瞳目虽与我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明知他并未真死,又怎能不救他?更何况……找到寒三界,我们或许能打探到究竟是谁要至我们于死地。”这连日来的追杀也不知是何缘故,虽说件件似是对着红离,可样样却指上了无双。无双心下怅然,似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范天魁看了看无双,眼神扫过屋中几人,最后苦笑了一下,“国士果真是菩萨心肠,可你要知道这寒三界乃是江湖排名前十名的高手,就凭你们几个人,我看即使是找到了他,也是枉然。”
四人面面相觑,只有狐小白听罢忽然跟着叹气道:“也是啊,寒三界的名望在大陆十国内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只不过……,哎,谁让我狐小白摊上了此事。”两手一摊,表情似怨似哀,
“噗嗤,”狐小白尚未说完青流便笑了,“狐小白你少假装哀怨,谁不知道你胆大包天,若说这世上有十大大胆王的评选,你也该当首位,想当初……”青流还想说下去,狐小白手中的筷子就到了,直扑他的面门。青流不得不停下话题闪躲。不过狐小白并未真的动怒,筷子点到几下只为打断青流的狂言,见青流不语,便也就停下了攻势。但,就是这腾挪之间,范天魁就看出来两人身手不凡,都出自名家之手。
只听狐小白,叫道,“青流,就你多话,还是听范大将军说吧!”说罢,狠狠地瞪了青流一眼,收起筷子,才又坐回了原位。
无双看他们相斗,倒也并不着急,等二人坐定,才又问,“范将军,我记得当年您也算得上侠士,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说这寒三界真有那么厉害?”
范天魁听他这么问,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轻轻一叹,忽然将前襟的衣服撩开,“你们看……”只见范天魁的胸口犹如被火烧过一般,隐隐约约只见有白骨露出,伤口虽然已经郁结,但可以想象当初所受之伤甚重。同时范天魁又把臂膀露出,上臂上的肉也像是被烧焦,只有坑坑洼洼的死肉。当年身材魁梧的范天魁如今却骨瘦如柴,看样子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他让四人看完伤口之后,才慢慢说道,“我追踪寒三界已经十年,期间和他交过三次手,三次都惨败而回。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我在罗湖河畔遇上了他。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一,罗湖河面上被冰雪都冻僵了,可是只要他经过的地方,冰雪都会融化。我在那里,原想着和他决一死战,可惜……”范天魁的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哀叹了一声,“奈何我范天魁技不如人,不下十招就中了他的天蚕火焰掌,若不是有金丝铁甲护身,我恐怕是见不到各位了。可也就是这样,我也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年。你看我这身上留下的都是这些年寒三界留给我的印记。这些愁,这些恨,我范天魁铭记在心,立誓非报此仇不可。可我虽然也想报仇,却也不得不承认寒三界武功无比寻常,而且他还有一群鬼影武士,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出现在你身边,让人防不胜防啊!国士大人,以我之见,能不去招惹寒三界,就不要去招惹为妙啊!”
无双听完,愣了愣,没有说话。倒是青流哈哈一笑,“我说范老儿,你真是什么北魏国大将军吗?我看你是被寒三界吓破了胆。照你这么说,我青流倒是真要去会会这个寒三界。”
狐小白见青流如此说,也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国士大人,别忘了给我的承诺即可。”晃一晃手中软鞭。
正还要往下说去,狐小白的两只飞鸟忽然振翅停在了门口,狐小白一笑,道,“这两只畜生倒是把吃饭时间拿捏的正好,”提着鞭子走出了房门。青流见状,也跟了出去,道,“狐小白,你这两只畜生可机灵的紧,能让我玩玩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似并未将寒三界放在心上。
待两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无双、红离和范天魁。无双似乎是在想着心事,红离也不说话。范天魁沉思了半晌,忽然对无双道,“国士大人,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请说。”
“此二人来历不明,我看绝不是善类,国士大人要小心谨慎才好。特别是那个狐小白眉宇间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前朝太妃泓艳女。”此话一出,就连无双也愣住了。
北魏国传位到现在的国王千袭也有二十年的时间,不过这个千袭王并不是正统皇帝,他原来是上一朝皇帝千启的弟弟。当年千启驾崩,写遗照要传位给自己的儿子鸿鹄,可惜儿子鸿鹄才8岁。千袭以鸿鹄年幼不堪重责为由,向当时的皇后泓艳女逼宫。最后逼得泓艳女自尽在皇城中。自己才终于得继大统。这段历史并不光彩,因此千袭即位以后就让史官重写历史,将自己变成嫡传正统。这二十年下来,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这段历史。今日被范天魁提起,两人均是一愣。
沉默了半晌,无双才道,“范将军,无双只是一介布衣,虽被册封了一个国士,却也不过是虚名罢了,我现在只想救出我的朋友,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话点到为止,范天魁又看了看无双,点了点头。
“好吧,国士大人既然如此说,范某也不便干预。若大人不弃,范某愿意带各位去找寒三界。”
无双和红离听完就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