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双》凤岐

10、第十章

　　当夜，五人又在无双的房中聚首，范天魁从怀中掏出一张浅海镇方圆百里的地图，在屋内的方桌上打开，道，“国士请看，我们现在在浅海镇中，从浅海镇向西十里地，有一座山，叫做落日山，三个月前，我跟着寒三界到了这个地方就失去了踪影，我猜想，他必然还在上山。”
　　“你怎么能知道寒三界没有离开落日山。”
　　范天魁一笑，“天下人都以为三界渡头是一个地方。其实大家都错了，三界渡头是一个奇门八卦阵。寒三界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摆下这个三界阵，他给这个阵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三界渡头。意思是说，这个阵不进则已，一进就别想轻易离开，他将直接渡世人去往西天极乐啊！同时，起了这个名字头，也就避免了很多麻烦。”
　　“这阵如此厉害？这些年都没人能闯入？”青流问道。
　　范天魁苦笑一下，“范某也曾经不信邪，硬闯入阵中，却整整十日也未曾出阵，一直到寒三界离开当地，方才下山来。国士大人，恕范某直言，若没有对五行阵法颇有研究的人，恐怕进入三界渡头不易啊，更别说找到寒三界了。”
　　听范天魁这样说，无双微微一笑，“范将军不必多虑，我们中有人对五行阵法熟识，将军只需将这个阵详细说来。”
　　范天魁露出疑惑之色。无双停了一下，才又道，“狐姑娘麻烦你了。”
　　狐小白看了看无双似笑非笑的脸，咧了咧嘴，“没想到什么事都瞒不过无双大人。”
　　“也非无双有什么神通，但想那白花林口的五行阵法乃是江湖一绝，百年来都无人能破，姑娘能自由出入白花林便知你对五行八卦颇有研究，再加上上次你出手就破落山鬼母的落沙绝命阵，也知姑娘对奇幻之术颇有研究。寒三界的三界渡头虽名震江湖，但相信有姑娘在，此事也不是难事。还请姑娘玉成其事。”无双淡淡说来，狐小白却有些气恼，出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被看穿，瞅了无双半天，忽然问：
　　“无双大人，你究竟是什么人？当日若没有无双大人的一指，我的飞镖怎能轻易打伤落山鬼母？要说破落沙绝命阵的人，无双大人功不可没。”
　　无双听狐小白问他，也没有着急，只是谈谈地说，“狐姑娘，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我不问姑娘的来历，姑娘又何必在意无双的来处。更何况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个没有自己的秘密。今日我们能聚首一处，只不过是命运使然，大家也不过各取所需而已。等破了三界渡头，各取所得便就罢了。”
　　狐小白听无双说完，楞了楞，想要反驳，但最后只是一笑，“无双大人既然如此爽快，我狐小白也就没什么好问的。只望无双大人能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无双点了点头，“狐姑娘放心，我无双虽不是什么大丈夫，却也知道人无信不立的道理，那剩下的天山雪莲子已是姑娘囊中之物。姑娘若还是不放心，无双愿意先奉上一半雪莲子，以示诚意。”说着，让红离拿出了剩下的一半雪莲子，交给狐小白。原本青流给了红离十颗莲子，红离为了保住瞳目的性命，一口气让给他服下二颗，如今还剩下八颗莲子，都带在身上。
　　红离先是皱了皱眉，却还是从怀中掏出四颗雪莲子，交给狐小白。
　　狐小白接过莲子也有些诧异，道，“无双大人，你就不怕我拿着雪莲子就走？”
　　无双一笑，“若狐姑娘是过河拆桥的人，就自当是无双认错了人而已。何况这雪莲子本就不是我与红离的东西，我们也不过是借花献佛，又何必挂在心上。”
　　狐小白听完，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无双大人真是名不虚传，果有一颗佛心。公子放心，我狐小白做得便是这银货两讫的买卖，自是不会坏了规矩。”说着将四颗雪莲子塞入怀中。换手，点指范天魁。
　　“范大将军，请将三界渡头的情形告诉我。”五人便在小屋中对三界渡头的地形研究了一夜。索性范天魁跟踪寒三界整整十年，对三界渡头的情形原就已经摸了一个十之七八，再加上有狐小白指点，终于在黎明破晓前，将三界渡头的大体布局弄了清楚。
　　三界渡头是用五行八卦方位摆放，大阵中有八个小阵，小阵中有分生死两门，一环紧扣着一环。说是破一个阵，其实破得是八八六十四阵。范天魁将他十年来入三界渡头的情形一一讲解清楚。狐小白终于将三界渡头的草图画了出来。
　　“这三界渡头虽说只是一个迷阵，但迷阵最难解之处就在于它看似是死的，其实是活得，不像是武功阵法，你尚可倚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从死门中突围而出。迷阵中不需用武，却必须步步小心，走错一步就再也走不出来了。”狐小白慢慢地和四人讲解阵中技巧，最后发现三界渡头共有生死两门，
　　“看范将军的地图，这落日山三面通着大陆，一面是生死涯。寒三界必然会在三面布下结界，而生死涯就应该是三界渡头的一个天然屏障，那里普通人不易攀爬，反之容易隐藏高手，让你出其不意的对上山的人进行攻击，让人防不胜防，因此可以说这是一个死门。不过峭壁悬崖也有峭壁悬崖的好处，虽然行走危险，但不失为一个捷径。我们可以从悬崖上去，只要躲过悬崖之上鬼影武士的把手，就能直达寒三界的老巢，这又不失为一个生门。而另一条生门在落日山三的北面的断情谷。那里树木繁盛，人迹罕见，但只要动过手脚一望便知，反而不易败阵。只要我们小心辨认，倒是可以走到三界渡头，只不过这条路要跃过荒原，并不好走。不知各位要走哪一条？”
　　五人面面相觑了半天，青流和红离一致认为走西面的生死涯容易。一则走悬崖速度快，二则那里没有过多的阵法，只需动武便行。两人均是武林高手，自然选择生死涯。只不过要走生死涯就不能带着无双。
　　无双看了看红离和青流，沉默了一会儿，“两位想好一定要去生死涯？”青流没有马上答话。
　　红离却说，“公子，瞳目与我虽不是兄妹，但是自幼一起长大，自当由红离前往搭救。公子与红离萍水相逢，却有救命之恩。红离又怎可要公子涉险。不如就让红离前往，无论生死也自是天命。”
　　无双看了看红离，道，“红离，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是在万涛镇的五年，你我早有了兄妹情谊，你又何必说如此客套的话呢？走生死涯虽然快，但是变数却也最大，一旦与人交战，你们势单力薄，恐怕对你们不利啊！”
　　红离摇了摇头，提起了手中的红离剑，道，“公子，红离一生谁也不信，就信手中的这把长剑。若让我因剑而死，也不枉费了我这把红离剑。”
　　青流听红离如此说，忽然也豪兴大发，道，“说得好，剑客就该相信自己手中的剑。我青流就奉陪姑娘到底。”不觉间大笑起来。屋中的氛围本来凝重，被青流这样一笑，倒是少了几分肃穆。
　　狐小白没好气的瞪了青流一眼，“青流，你说得倒是豪气，只不过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一个女人。”眼神在红离与青流间打转。
　　红离虽然是江湖女子，却也不免被看得羞涩。脸微微有些泛红。还好此时，范天魁上前打上了说话，道：“两位，若是要走生死涯，也算上范某一个。我范天魁虽然武功不如二位，但只要能找到小小，即使一死，我范某也无憾了。”
　　“你这老头，倒是和我青流一样，是一个痴情人。”青流哈哈一笑，往范天魁肩头一搭。
　　范天魁脸色一红，苦笑道，“想来这痴情二字早已成了我范某人的笑柄，你又何必再提？”
　　“范将军不必这样说，人不风流妄少年，人生一世若不能寻得知己红颜，这人生又有什么意思？想来那兰小小必是绝代佳人，才能让范将军痴心不改啊！”青流哈哈一笑。
　　范天魁听罢，脸色又是一僵，却也没有答话，只是转头问狐小白，“狐小白，你去也不去？”
　　狐小白楞了楞，忽然拿起手中长鞭，朝屋外走去，边走边道，“本姑娘虽然爱那剩下四颗天山雪莲子，但从生死涯上去生还的几率不过三成。姑娘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与你们研究了一夜三界阵，也不枉费收下你们四颗雪莲子。恕我奉陪了。”说着尽然从楼上一跃而下。一声口哨，两只飞鸟从天边飞下，她飘身上马，转头对青流说道，“青流，记得你还欠本姑娘十颗天山雪莲子，我们后悔有期。”
　　“喂，狐小白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说走就走。”众人皆没有想到狐小白说走就走。青流还想下去追，狐小白已经骑着白马跑出好远。青流一跺脚，转头对无双说道，“都怪你心肠太好，怎么能把天山雪莲子给她，这下好，少了狐小白，我们上三界渡头又危险了几分。”
　　红离瞅了瞅青流，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若不想去，现在也可走。”说着，起身回房，收拾要紧之物去了。
　　走过无双身旁时，只听无双淡淡一叹，“红离，你为了瞳目甘愿一死？”
　　红离愣了一愣，道，“生死对红离而言早已置之度外，要救瞳目不过因为他与我是同一类人。”
　　无双听完，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