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又在放飞自我》梨宵

9、夜雨

　　将阿杏的灵魂修复一番送去地府，三浦庄园恶鬼作祟事件终于结束。半夜三更突然开始下雨，气温骤降，游子不想在紫川城多做停留，让和泉守兼定连夜雇了一艘小船，只有一个撑船的船工。因为是逆流而上加上秋雨绵绵河水流速加快，船工说他们要在河上待上五六天。

　　这是他们在船上度过的第二个夜晚。船工把小船拴在渡口的木桩上就披着蓑衣找了个不淋雨的角落睡了。船舱里只有游子跟和泉守兼定隔着一道苇草做的小屏风躺在被褥里。

　　“和泉守，你睡着了吗？”游子轻声问道。

　　“没有。”屏风的另一边传来窸窣的响动，和泉守兼定翻身面朝屏风，虽然看不见游子，却觉得这样离她更近了一点。

　　“陪我说说话吧。”游子把一束发丝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你的表现很有些失了水准呢！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和泉守兼定的实力在本丸里可以排前三，这次在三浦庄园事件中却频频失误。游子当然知道是她的存在让和泉守兼定的心乱了，因而战斗力大打折扣。游子也是有小脾气的！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拖后腿的？我的努力，我的进步，你通通都看不见吗？’

　　和泉守兼定无奈苦笑，却也诚实地认了错：“是我的错，椿大人。”他怎会不知审神者为了提高实力花费了多少心血？然而当他亲眼看着游子为了学会战斗涉足险境，而他却不能立刻出手将恶鬼消灭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充满了恐惧。万一出事了呢？万一呢？他无法承受失去游子的后果。可这何尝不是对游子的不信任？

　　游子听他认错态度诚恳，心情好了点，转而安抚他：“及时调整好心态就行。你要知道，不经历战斗，没有面对过危险，是无法快速提高战力的。我想要快一点成长起来。”

　　和泉守兼定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游子都要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问：“椿大人，您为何这么想要提高战力呢？现在的时之政府里也是文系审神者占多数，没有要求审神者必须出阵的。您没必要逼迫自己。”

　　“和泉守兼定，你希望我就像阿杏一样，被保护起来吗？”语气硬邦邦的。她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阿杏的一生后，她对提高实力的渴望达到了新高度。就好像——好像她也曾经像阿杏一样被人摆布似的。以至于一发现和泉守兼定有劝阻她的苗头立刻怒火飙升。

　　“怎么会！”和泉守兼定大惊。

　　游子心里一阵烦躁，话说出口才后悔语气太过尖刻，连忙斟酌着补救：“我的意思是，我需要面对危险和解决困境的能力。哪怕有你们保护，我不可能永远不面临危险的。万一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呢？万一我吃饭不小心噎着了呢？”

　　和泉守兼定没出声，脑海里想象游子遇险的画面，全身都绷紧了。

　　游子似乎感受到他的紧张不安，放软了声音安慰：“自己掌握面对危险困境的能力才是最靠谱的。就像阿杏，她姿容美丽，性情柔顺，确实是个好女人，如果运气好一点遇到一个好丈夫，她一生都会过得开开心心的。结果她运气不好，碰上个贪心不足的男人，最后落了个凄惨下场。”

　　她生怕和泉守兼定想不通，回到本丸后联合其他刃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最终养成废审。那种可怕的未来她光是想一想就要窒息了。

　　游子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人不能把一生幸福都寄托在运气上啊！如果阿杏能够及时发现吉郎对她态度转变，并做出合适的应对，再惨也不至于丢了性命。阿杏的父亲宠爱她，费尽心思保护，却没有教阿杏如何应对别人的恶意——他大概以为阿杏有丈夫的保护永远不会有直面恶意的一天。没有谁能做到算无遗策，总会有意外。”

　　和泉守兼定反思着，认为游子说得有道理。他确实需要改变对游子过于小心翼翼的态度。“您说的是。”

　　但和泉守兼定心里还是有些不解。他自被召唤来到尘世后拼命提高练度磨炼自己，除了刀剑渴望被使用的本能，更多的是因为生存环境险恶不得不如此。审神者又是为了什么？她对力量的追求太过急切，让人无法不担心。她会不会太心急弄伤自己？会不会走上一味追求力量的邪路？

　　和泉守兼定犹豫一会。或许是淅淅沥沥下着雨的深秋之夜很有谈话的氛围，他告诉游子他的担忧。

　　“椿大人？”他一惊，游子起身将隔在二人中间的苇草小屏拿开了。船舱外下着雨，月亮和星星都藏在厚厚的乌云后面，舱里没有点灯，和泉守兼定只能看清游子的轮廓，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我不知道。”游子坐在褥子里，将被子披在身上，声音透出难得的茫然。

　　“我确实非常想要变强，原因我也不清楚。看到阿杏生前身后都不得自由，我的情绪也强得有些奇怪，就像是感同身受？”游子整理思绪，说着说着，被自己吓了一跳。

　　“我讨厌被别人随意摆布却因自己弱小反抗不得。但我何曾被人摆布过？”游子身子打着颤，带出一丝哭腔。

　　她可以确定，那些在刀剑男士们看来像是自虐的学习都出自本心，问题就是她为何如此迫切？明明时之政府不要求审神者出阵，她为何还要学习战场上才会用到的武技？

　　‘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或是我被人操控、催眠却不自知？’这样一想，她真的哭出来了。

　　和泉守兼定手足无措。顾不得主臣之间的礼节，将游子抱在怀里，“会有办法的”、“有我在”、“交给我”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总算把游子哄睡着了。

　　将游子放回褥子里躺好，为她盖上被子，和泉守兼定面色阴沉带上几分戾气。

　　游子身上肯定有问题，不管是否有害都必须尽快弄清楚。戈薇和枫婆婆都没有提这事，想来是连她们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既然如此就不急着回村里了，巫女，阴阳师，僧侣，甚至是神明，总会有人能够解决问题。

　　游子睡得不安稳。每当她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皱起秀气的眉头，和泉守兼定就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到天亮时游子终于睡得沉了，和泉守兼定一夜未眠。

　　他出去问船工附近有没有灵验的神社和寺庙。

　　船工说他只知道若是在这里下船往东走，山里有一处寺庙很有名气，香客络绎不绝。

　　“要是不灵验，人们怎么会去上香呢？”

　　和泉守兼定谢过船工带着游子下了船径直去了寺庙。

　　住持听了他们的来意，仔细瞧了瞧紧张得绷着一张小脸的游子，双手合十：“贫僧没看出女施主身上有什么不好的。”

　　二人大失所望。

　　谢过住持，和泉守兼定继续带着游子寻放名刹神社，皆一无所获。直到他们在一个村子留宿时听说附近有一家供奉土地神的御影神社，碰运气地参拜时意外得到御影神的回应。

　　“这孩子的灵魂受过重创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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