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记之十二秘宗》赵子华

5、平行世界遇亲兄

　　时光不知不觉，光阴是在何时？
　　东方俊的心脏跳动和血液涌动，渐渐舒缓，大脑皮质恢复正常。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紫檀色的四方床上，四角的床柱采用轻浮雕装饰，雕刻着人型头像和莨苕叶，蓬顶是手工刺绣的锦缎。
　　环视卧室，段木排列的室顶中央，悬挂着一具环形的金属吊架，架上残留蜡火的痕迹。左侧的壁炉，采用大理石分段砌成，壁板和炉框的设计将壁炉巧妙的融进墙面。正对卧床的拱窗，陷进内墙半米之深。
　　此时的东方俊上身穿着白色棉麻的短袖衬衫，竟然还是宽松肥大的泡泡袖，下身一条白色棉麻的南瓜短裤。眼前一切，如似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他走近窗前，近景是西南角的钟楼，东南面是峡谷。远瞭一片夕阳映红的湖面。屋内视野虽然捕捉不到更多信息，但是观察室内花岗岩的墙面和钟楼的外墙，极似城堡。
　　陌生的环境，首先令人恐慌而警惕，然后开始胡思乱想。东方俊望着宽大的卧床，看着身上半裸的衣装，想着自己绝世的英俊……难道是被人绑架后迷|奸？天啊！非已所愿，却又无能为力，重点是还没体验到过程。正值伤感懊恼之时，门外传来循循渐近的脚步声。
　　室门推开，进来两个侍女装扮的女孩。其中一个黑发侍女，惊声喜道：“噢，诸神保佑，拉杜主人您醒了！”惊喜过后急忙下跪，脸色惶恐：“奴……奴婢以为您还在昏迷，未曾叩门请示，饶请主人敕罪。”
　　东方俊非常清醒，自己不叫‘拉杜’，依情依景，拉杜应是贵族，而且身份不低。人生总要学会随机应变的逢场作戏，他装模作样的摆出上位者姿态：“起身，我是如何？”
　　另外一个棕发的侍女，毕恭毕敬的回应：“启禀主人，日前您在城外赛马，不慎坠伤。弗拉德主人叮嘱，您若醒来，即刻通知禀告，如您允许，奴婢这就请二王子过来。”
　　东方俊生怕言多有失，挥手简约道：“去吧。”心中却是疑问多重：弗拉德？拉杜？主人？王子？这是何处？我是如何到来？眼前事态不像绑架，更像一场误会。既来之则安之，祸福因果，迟早是要面对。
　　棕发侍女鞠躬请退，转身而去。贵族的阶级制度，主仆的行为礼仪，东方俊以前只是听闻，今日亲眼所见，甚是感概！环境熏陶，氛围造就，猥琐的痞子也能变成绅士。
　　黑发侍女小心翼翼的将盥洗之物，放置床边台柜，小心翼翼的为主人擦拭。
　　东方俊细看她的长相，浓眉大眼，唇嫩齿白，修长的脸颊上还有未曾淡去的稚气，约摸十三四岁的年纪。欧洲人确实发育的着急，十多年纪已是丰满翘挺，水嫩欲滴。可惜未成年啊！东方俊决定说些甚么，缓和荷尔蒙的燥动，问道：“你叫甚名字？”
　　侍女受宠若惊，‘噗咚’下跪：“奴婢恳请主人赐名。”
　　古老的封建制度和奴隶社会时期，低阶侍女或奴隶，只是君主眼中的商品，价值不如一头牲口，主人不会记得一筐水果、一圈猪羊的名字。因为，它们没有名字。如果一个奴隶得以赐名，足以彰显受宠的地位，虽然不能改变奴隶的身份，但是获得高级奴隶的地位，可以使唤并管教没有名字的低级奴隶。
　　东方俊见她细心盘绕的黑发束辫多缕，宛如蜒蛇，不觉想起古希腊神话里的蛇发女妖，随口笑道：“日后名称美杜莎。”
　　施者轻漠，受者恩重。一个名字将一个常受其她奴婢欺压的少女，推向高位。从此扬眉吐气，美杜莎感恩流涕，连叩拜恩。
　　东方俊正在享受身为人主的成就感，门外走廊急促的脚步匆匆而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拉杜，我亲爱的弟弟，诸神庇佑，终于醒安！”
　　循声望去，一位男子已经推门而入，双目湛蓝鼻梁高挺，棕色长发齐肩微卷，头戴圆边折角皮帽，身披绒皮镶锻外套，轻按腰间配剑，已近跟前，迎面一个满怀的拥抱。
　　“我糙！你怎么……”东方俊惊讶，此人的音容样貌像极胞兄东方睿，只是眉宇之间，多生几分成熟和硬朗。
　　“噢，刚从军营回来，得知你醒来，迫不及待过来看望。”男子欣慰道：“你昏睡几天，令人好生担心，醒安便好，醒安便好啊！”
　　东方俊原本想说‘你怎么在这里’，却未留意来者一身戎装，满脑疑惑，试探道：“没事，我无所畏惧，是闪耀夜空的星辰。”
　　男子眉心一紧，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摆手示意侍婢退下，揣测的盯着眼前之人：“你？”
　　东方俊故作平静道：“我？如何？”
　　男子眼看侍婢们已经掩门离去，方才低声耳语：“子楚，别来无恙？”
　　“哎呀我滴亲哥啊！”东方俊狂喜：“真是我家东方睿！”
　　哥哥亲切，怀抱更紧：“你是有些聪明啊~我若是听不懂那话，怎么是好？”
　　“装模作样继续演戏呗~”东方俊说得风淡云清，其实如获重释。
　　东方睿放开怀抱，细致打量分别三年多的胞弟：“几年不见，更加高壮结实，还俊的闭月羞花。”
　　“彼此彼此，你也帅的沉鱼落雁。”如此默契的同般语调，不愧血亲兄弟，东方俊心情激动：“大哥，这些年来为何不回？你可知道，家人对你的思念？我们还以为，以为你……”
　　东方睿耸耸肩摆摆手，无奈道：“信号不通啊！”
　　“信号不通也算理由？现在还有掌机信号不能覆盖的区域吗？哪怕是在北极圈、火山底，掌机都能在线撸片开黑。编个理由不打草稿可以，糊弄别人能否用些智商？”东方俊思绪片刻，担忧道：“难道？你是有难言之隐？”
　　“哈哈！那倒没有。”东方睿欢笑之余，面色疑惑：“诶？听你话语，好像一无所知啊！你不是EDSP自愿者？”
　　东方俊不解道：“EDSP自愿者？几个意思？”
　　“碳基元集团维度空间探索计划，简称EDSP。三年前，我是第一批自愿者，阿爸和妈咪亲自签署的保密协议。”
　　“如此说来，一家四口唯我蒙在鼓里！人权呢？民主呢？呃……那个稍后再谈，先说重点，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回去？”
　　东方睿为难：“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那就二言三言，实在不行百言千言，总得说个解释才行。”东方俊想到，既然双亲都要签订保密协议，隐瞒兄长去向，想必兄长本人也是不可说不能说，叹道：“唉~说你知道之事，能说之事。”
　　东方睿确实不知如何回去，只能说些知道之事：“我们应该是在厄尔斯星（Earth）的平行世界。一个多世纪前，碳基元集团就在研究多个宇宙的课题。曾经的先辈，思路局限在三维空间的度量，百多年来未有实质性的突破。直到5年前，父亲在大西洋某处发现一块魔方，几经研究后，终于激发魔方的能量，尝试实现空间穿越的梦想。”
　　物理工程系的学生，对于‘多维空间’并不陌生。二维是点、线、面构成的平面维度，只存在前后左右，平面方向的交错。三维空间是在二维系加入一个纵向度量，不止前后左右，还有深度厚度，我们肉眼所见的万千世界，正是三维世界。多维空间，理论根据是在三维空间，增加时间、能量等度量，很多度量只是臆想，未得证实。
　　东方俊听得不知所措：“所以，你说信号不通？我滴妈呀！原本最坏打算是跨国绑架，现在情况更加严重，完全脱离太阳系啊！还有可能不在同个时间轴。平行世界？你确定吗，大哥！”
　　东方睿肯定道：“确实是平行世界。我来此三年，并非虚度光阴，经过反复研究探索才发现，此处名为格利泽星（Gliese），好像厄尔斯星（Earth）的镜像世界。语言文字、地壳引力、海陆版图、空气元素等等，基本和我们的母星一样。但是，如同一面镜子，光谱角度、环境温度等客观因素，投射的影像会有差异。格利泽星（Gliese）相比我们的星球，自转少许几天，周年大约359日至360日。这个星球不曾经历寒武纪、二叠纪、第四纪的三次大冰期，唯一的一次大冰川期持续了1亿2000万年，恐龙没有灭绝，而且历经5000万年进化。至于两个星球是否同属一个时间轴，暂不知晓。除非回去母星，原本的物在人在。”
　　东方俊半信半疑：“确定没嗑药？是在正常说话？”
　　东方睿回答：“我是正常且科学的说话。”
　　东方俊试着相信：“所以，真的存在两个类似的宜人星球？承载着不同的物种进化？”
　　东方睿点点头：“对也不对。生物大同小异，只是个别更加强大。”
　　东方俊理解道：“恐龙未灭绝，自然是比狮子老虎强大。”
　　“你的思维太过局限。何止动物，还有个别人类，强大到科学无法解答。”
　　“难道三头六臂九个奶？”
　　东方睿眼中尽是鄙视：“以你逻辑，人类的强大就是胸前多长十几斤肉？我说的是操控能量的强大，懂吗？”
　　“不懂，也没兴趣。”东方俊不关心格利泽星（Gliese）无法解释的科学，只在意心身边和眼前之事，问道：“怎样回去？”
　　“我若知道，怎会待在此地三年？”东方睿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你是EDSP的接返人员。不料你是一无所知，罢了罢了，说说你过来的细节，或许有些用处。”
　　“灵魂出壳一样，有毛细节！”东方俊实在说不出详细，如实说道：“掌机下个软件，按下指纹，白光乍现，眼前一蒙，一觉醒来，身处异地。”
　　东方睿还是希望能有线索：“掌机拿来看看。”
　　东方俊抖抖南瓜短裤：“内裤都扒了，还掌机？我的身子都被人偷了！”说完觉得味道不对，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具身躯，非我本人。”
　　东方睿不可思议：“确定？”
　　东方俊揉揉脑袋，指指大腿：“我头上带伤吗？会刮腿毛吗？是否自己身体，我会不知？”
　　东方睿细心观察胞弟，发觉确有不同，暗自心惊，开始回忆自己到来的过程。
　　三年前，碳基元集团激活魔方的能量，推动空间穿梭机，尝试传送5名EDSP自愿者。记得当时示警灯关闭，穿梭机随之开启，东方睿进入黑色无光的无重力状态，短暂的晕眩过后，落地一间书房。他确定空气环境和重力数据安全之后，急忙脱下设备藏匿，快速换上房间内的服饰，掩饰身份。然后开始翻阅室内的各类书籍，希望第一时间了解当地信息。
　　直到傍晚时分，几名婢女送餐而来，东方睿打听试探过后，方知自己的身份是公国二王子。他小心翼翼的忐忑度日，半个月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替换了原本的人物。即是原来的王子弗拉德·彻佩斯，已经完全的彻底的消失。
　　或许，东方睿是运气始然，穿越来时并未落在公众场合，又无旁人目击。否则奇装异服的打扮落在人群，必定饱受争议和怀疑，下场不会尽顺人意，甚至可能性命不保。至于另外4名EDSP自愿者穿越的过程和结果，不得而知，因为三年来音信全无，恐怕是凶多吉少。
　　东方睿无法解释弟弟与众不同的穿越方式，果断闭口不提，他轻拍东方俊的肩膀，安抚道：“你我兄弟同在，必能齐心克服困难。回去之事慢慢研究，活着总有机会。现在，你速穿着停当，随我同去感受这个神奇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