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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临行日 ...

  •   第二十章临行日

      她胳膊本就细,手腕处遭勒成暗紫色,痕迹顺着往上,像藤曼般绕了大半个胳膊,勒久了,内里血液循环不通畅,留了这么个触目惊心的印子。

      只看了一眼,艾春便匆匆往屋里跑,袖离忙跟进去,门一关,半是哄劝半是逼迫查了下另一手的伤势。

      “哪个做的?”

      袖离心里头多伴有底,但还是想求证一番。艾春本护着面子不愿把这事儿说出来,她自小觉着脸皮重要,什么都要跟人比个高下才好,如今虽是锦衣玉食,但心里头晓得,跟袖姐儿比不了了。

      袖离一张脸冒着火气,说是要找二爷理论,闺女嫁给你可不是让人这么糟践的,还说得把事儿跟她娘说,让娘家人做主。说着便要往外冲,被艾春一把给拦住了。

      “得了,我娘估摸着管不了,她这是把我卖了,我心里头有数。”

      仅过了不到十来日,袖离回头看去,艾春一双眼眸十分复杂,妥协与无奈充斥着她的身躯,久了,便觉者以前的艾春好似没了。

      “那不行,我得去说,要你娘真是把你卖了不管你了,我以后一句话都不跟她说,见了面也不喊姨,娘家人不管,我就管,我给你做主。”

      袖离心里头虽然没底,好歹也是嫁了个好人家,艾春也和杨哥一同长大的,关系虽没多亲,她若是想让杨哥帮衬着,他也没拒绝的理。这番想着想着,骨子也硬气了起来,就得帮着艾春讨回公道不可。

      艾春本顾着面子,好些事不愿多说,也不愿承认自己被娘给卖了。几番委屈压在心底无处释放,人变得越发郁郁寡欢,可眼前的袖离,说着要给她做主。这几日受的委屈,忽的涌了出来,心底一酸,泪便是止不住了。

      她从小耍到大的娃娃一直是站在这边的,如今敢护着她了。她们相拥成一团,暖了本就彼此寒冷的身子。

      怕叫人瞧见,袖离没敢久留,说回去定要跟杨哥好生告状一番,又怕春在这里头受委屈,跟她讲着,说让春收些牛脾气,先顺着人,好过吃苦头。而春见袖离要走,一双眼紧巴着人不放,神情又惊又怕。

      天快黑了,亮堂的地方变得昏暗不堪,她紧咬住嘴,说二爷快回府了。艾春看着袖离离去,每一步越发的慢,直至袖离的背影就这么留在了脑子里。

      永安一百三十四载春秋,去年尤其喧煌。

      边国动乱,永安将军只身一人率领数十万兵马平了战事,其封赤眼胜将。天下安平,再无动荡。

      皇帝生平六十七载,日夜操劳国土安忧,五洲担子压于一人身上,东边闹了旱,西边闹了寒,天公不作美,百姓们苦不堪言。如今平了战事,皇帝身心疲乏,有了退位的念头。想着云游四海。而太子二十有三,正是俊朗年纪。

      皇帝亲拟圣奏,十来匹马日夜奔波,终是把信给到了将军府邸。道是朝代更替,招将军回永安,一则护皇土,二则辅佐新帝登基,三则抓贪腐之官,好些事宜得随着旧皇退位打点妥当。

      自杨苍收到诏书那一日起,全府便是忙碌着车马包袱,小夫人跟着走,勒玛也一同,随即还有洛阳城做靴的小将士和一些随行护卫的洛阳士兵。

      四辆车马尚未装下,怕袖离路上生出病,又随行跟了个郎中。袖娘晓得闺女要走,给装了好些个物件,亲手作的衣裳和家里头前些年舍不得吃的腌肉,洛阳腌肉别地儿没有,说是想乡里头的味了,吃些腌肉也是好的。

      袖娘还扯着闺女苦口婆心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以往年纪小不便说道,如今竟以嫁了,那便是将军夫人,虽未被纳为正室,可跟着的人,可是高处的枝。想活好,变得随着将军,不惹他的怒,做个贤良淑德之妻。

      府邸内,小丫鬟扯着袖离的衣裳,泪顺着脸颊两侧流,喊小夫人把她带上。近些日子和小夫人生了感情,心里头搁不下,到哪儿不是做丫鬟的命?就想着跟小夫人一路去了。

      袖离皱着眉,道了:“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让夫君同意才行。”

      说至杨苍,小丫鬟霎时忸怩不安,低下头去,揪着自个儿的衣裳,让小夫人帮传话,喊着把她带上,随行有个仆伺候着也好。

      袖离说会跟夫君说,等临行日到头了,才跟小丫鬟面露了难色。

      “你且好生在府邸呆着,夫君道是人不让带多,免得多生枝节。”

      小丫鬟站在府外,闹红了眼,说要亲自跟将军求情,让把她带上。后堂管事的另一丫头话了,喊她安分些,别总想着做梦,当奴的一辈子都是奴,命不好改不了。

      袖离没细听,给人留了面,转身关了房门。

      天色还未透亮,杨府一家老少都穿着齐整,连袖娘也跟来了,几十来人堆满府邸大门,后头的还得踮脚看。五辆马车七匹大红鬃一字排开,将军牵着自己的大黑鬃在最前头,士兵们紧随其后。勒玛一头枯槁的发被顺齐整了,带着寒冬的圆帽,些许发丝顺服帖在双鬓两侧,脸颊那处的疤微微结了茧,不多时日便可好全。

      袖娘抓着袖离絮叨,舍不得女儿的情绪染了眉目。杨老爷子看在眼里,也动了几分老人对孙儿的不舍之情,又掩于老了,情绪都是收着不外露,只言片语说了几句,喊杨苍一路保重,到了以书信告知。若是遇着事儿了便自行打理,切记着万不可被人抓了把柄。

      杨苍一一听着,末了才翻身上马,往后看了眼,见勒玛正要随袖离上马车,出声把人喊住了。

      “男人家别跟女人坐车里,上马。”

      “将军,这...”一旁小士兵劝,见杨苍不为所动,只得匀出匹不算高的马,给勒玛递了过去。

      西域人不善骑马,虽这马遭训的服帖,可他还是稍有惧怕。又不肯服软,硬着头皮翻身上了马儿,身子摇摇晃晃的,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往揣紧了些。袖离露出担忧,但没劝,规规矩矩做到随行第二辆车马内,撂了帘子,隔了外头的冷气儿。

      等了好一会,天色越发亮了,她心里头有有事搁着,整个人都显得浮躁不安,这时帘子被撩了开,一个头不算高的小闺秀进了车内。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枯了,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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