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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出了城 ...

  •   第二十一章出了城

      杏树死了好些年头,昨个儿有人喊把这枯树挖走,换新的梅树。

      石板被掀开来,平整的地面出了一个窟窿,小宅院人不多,那些个妾氏来看了眼,言语便是晦涩难听,说这丫头本事大,二爷连树都给换新的了,改明还不得把她们给换走。

      靠男人活的女人,心里头都是怨的很。又不敢惹人生气,只得把火撒在别处,大夫人也跟着来看了眼,见艾春坐在屋内,也不出来迎人,酸言了好些话。

      她便是撑着窗户,迎面泼了好些个水出去,湿了人的脚,也不怕,说这梅树冬日挪地不照样的死,来年准是又枯了枝。跟你们这些个宅院里的女人一样,被二爷请的人挖个底朝天,当成柴火烧。

      牙尖嘴利一套逞了能,大夫人把状到老太太那去了,老太太领着人来给大夫人做主,二爷还没走,一面给大夫人说好话喊把院子里的树都换了,各家各院都不落下,另一面喊艾春给人跪下认个错。

      她不跪,挺着身板道了,喊要她跪人不如把她休了。二爷一巴掌给甩了去,说艾春是个下贱的货色,给了面儿不要,非得挨打。

      棍棒打在身上,说不疼都是骗人的话,可即便是疼她也忍着,心里头有着盼,都能咬牙挺过去,泪愣是一滴没留,这么个硬骨头生生的挨了顿打,脸也是被打得青红紫白后拖进屋里,在外头落了把锁,喊好生反省。

      消停一日,滴米未进,怕把人饿死又给送了些粥菜。艾春喊丫鬟给老太太传话,说晓得错了。老太太领人来看,她捂着胸口说闷,这才把窗半敞了开来。夜里二爷回来了,喝的红光满面,衣服上还蹭着红楼里的脂粉味,扯着艾春喊她伺候,她木讷的躺在一侧,扫了二爷的兴致,说没红楼里新来的丫头带劲,改空了好生跟人家学学,怎么伺候人。

      夜里深,床上的人睡得鼾声雷动,她小心翼翼翻下了床,一颗心险些跳到嗓子眼,什么都没带,就穿着一件薄衣裳,悄悄的盼在门口,不停的往外张望。

      二爷迷糊之间醒了回,问艾春为何站在门口。艾春遭吓着了,脸白的很,好在夜晚烛火昏黄给度了层暖光。

      “夜食吃撑了些,闹肚子,怕吵着爷,透透气。”

      二爷盯着她瞧,没看出哪儿不妥,翻了个身又睡下,这一觉至天明。外头的农妇拿着铲进宅院扫雪,新的梅树刚抬进院内,还没种下。

      窟窿地旁,有个木架子偏斜着撑着墙,快倒下了,也不晓得谁搁在这的,农妇嫌碍事儿给腾了开来,转身继续铲雪。

      洛阳城喧闹的很,天刚亮便有人起身摆了摊,老僧人从寺里下来,穿着厚厚的棉衣裳,一步步靠着墙走。离茶铺子还有好些距离,人都还未聚齐,今儿还未想清讲什么故事,等赚着银两买些冻菜,能过好几日。

      天灰蒙蒙的,那些鹅白的点子从灰色的尽头飘下,老僧人抬头看了眼,叹了口气。转身之际,发现街角巷口处,死了条黄狗,也不知谁家的。

      应是昨夜死的,它卷曲着身子,半截尾巴还露在雪外头。新的雪又落了,不多时便会埋个严严实实。

      老僧人道了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躬着身子喃喃念着经文。

      身后车马响动,谁人道了句驾,便是匆匆而过,

      喧耳的声沿着洛阳的街道像急流般涌出了城,扰了好些人的清净。

      丫头约有十七的年纪,长得好看,杏仁般大的眼睛来回瞅着眼前的两人,一双手捧着暖炉,细长的指甲抠着炉上的白虎像。

      马车内宽敞,软毯铺了好几层,一些花枕,还放了女儿家的小零嘴。四方矮桌搁在中,丫头坐在马车一侧,膝盖上裹着毛毯,瞧了人好些时刻。

      两个时辰前,她嫌阿爹的马车不够宽敞,跟三个妾氏挤成一团,妾氏们明里暗里斗着嘴,你来我往之间声呱噪的很。

      丫头有个小跟班,跟班指了指前头第二辆马车头,说里头宽敞,就坐了一人。是将军刚娶的小夫人。一个人闷,正巧可搭个伴。

      她便是去了,一撩帘,小夫人脸模子长得到没多好看,但没抹什么水粉,没那些个刺鼻的味,两人隔着四方桌相互道了姓,便是一阵沉默了。

      这小夫人也不知是不是落下什么,不停的撩帘往外张望一脸的焦急,她跟人也不熟便没问话。等过了几条街,小夫人低着身子出去了,前前后后都停了下来,也不知她跟外头人嘀咕了啥,就见将军微微点了头算是允了。

      她忙的掉头就跑,从小巷口进了去,不一会,领了个人出来。俩人手牵着手,慌慌忙忙又坐上了马车。

      新上来的人跟小夫人可亲,俩人挨着坐。怕人冻着,小夫人又从踏下抽出了几身厚衣裳给人换上,那姑娘生的好看,把自己都比了下去,她不悦,见二人也没搭理自己,便在一旁生着闷气。

      “你毛病就改不了,牛脾气,以后子可别这么干。”

      “我作啥了嘛,我啥也没作。”

      “你没作你能遭人弄成这样,哎瞅瞅,这些个伤疤子可疼,晓不得养的好不,好在没破相,破了像,你看以后谁还要你不。”

      “你哭啥,又咋了嘛,咋了又要哭。”

      艾春抽抽嗒嗒好半晌。“我这身子我自个儿都嫌脏,谁还要我嘛。”

      “你胡说啥呢,你长得好看着嘞,人家都看得上眼。”

      外头候着的小兵士从郎中那拿了好些消淤肿的膏药,车内也没男人不避讳啥,春儿脱了衣裳,那些个红肿的地方触目惊心,连一旁那个丫头都看的抽了口气。

      “忍着些,这药好得快。”

      味稍刺鼻,丫头捂着鼻,想撩开帘透气,看了几眼袖离和艾春,又消了念头。

      “喂,你也惹你爹生气了?”丫头主动搭话询问。

      “你爹好狠,这是把人往死里打,怕不是亲生的吧?”

      丫头又问,好奇得很,见袖离没说话,又问艾春:“你犯了什么事儿了?莫不是跟我一样偷了爹的钱去赌?”

      “我也挨了打,刚好半个多月。”她伸出一条胳膊,怕人不信似的,指着胳膊上一条若隐若现的红印子道:“看,我爹打的,忒狠一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也能有小可爱帮我捉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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