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恨》一*刺

15、第四章 死也不叫她做姐姐

　　第四章死也不叫她做姐姐
　　可不是么？房东大妈就是在105等车时遇见地那个戴大白口罩的大妈，真是令人喜出望外啊！
　　想当然租房轻轻松松便租下来了，石头小屋便宜得谁也想不到；八十，一月就八十块钱，加上水电费，大妈让龙子抱出来的干净枕头，被子褥子；桌子脸盆；恐怕房东大妈是要倒贴的。（这是后话，直到多年以后，姿娆才懂得计算这些经济往来账。）
　　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感叹耶和华有大能，让她遇见这么热心的北京大妈。
　　姿娆这边住下来，可也乐坏了小痞子，但他对有一件事情很不高兴：那就是大妈让他管姿娆叫姐姐。
　　“我不要姐姐，我已经有七个姐姐了，我死也不要叫她做姐姐。”小痞子插着腰站在大厅中央抗议，跟座大山似的。
　　见他第一眼姿娆就当他是个小孩子了，并不理会他是否真的生气，倒是惊异小痞子说自己有七个姐姐这一环。
　　“大妈，您老真的有七个闺女啊？”姿娆问大妈。她也有三个姐姐，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那是一个虽然贫穷确非常热闹温馨的大家庭，如果房东大妈真有七个闺女加上这个小痞子......哦！天啦。
　　“可不是，我的老大今年整四十，他爸一直盼个小子，到老八这儿才给盼上，所以啊！把这老八子当国宝似的养着、捧着。”
　　姿娆嘴巴哦成个小圈，小痞子今年十五岁，和大姐整整差了二十五岁，大妈也快奔六十了，可想而知，小痞子在这个大家庭中的地位.....真是难以想象。
　　姿娆看一眼小痞子，不期碰上他奇怪的眼神，连忙闪开。
　　她真的有些怕他，他的眼神根本不像一个孩子，总是带着邪邪的火光，像要穿透别人的心。
　　“老八子，看一下几点啦！你七姐儿落班了，去，到外头迎迎去。”
　　“得”
　　小痞子应一声，以眼睛的余光睃一眼陡直腰板坐着的姿娆，撩开叮叮咚咚的珠帘子，下阶梯出大院奔外头迎他七姐去。
　　她僵着脖子不敢回头，深怕看见他眼中的邪光。等他走远，她心里这样想着：今儿是第一天，等交上房租后一定要少上上院来，尽量和他避着为好，不知怎么搞的，她真的有些怕和小痞子呆在一起。姿娆站起身来，将一双手和在胸前不自然的搓了搓，模样有些难堪和腼腆，走到房东大妈跟前说道：“大妈，我先向您交上三个月房钱...”
　　大妈接过房租并未多说什么，许是这点小钱还不够大妈一家子吃个周末饭的菜钱呢。
　　“大妈，七姐回来了，您先忙着，我下去铺设铺设。”姿娆向房东大妈告辞，心里知道与房东之间的关系一定得搞好了，留在北京才有长久的可能，有了好的开始还得好好经营相处之道。
　　“得，娆，你去忙你的吧，他七姐是开公交车的，上完一天班这回来后啊什么也干不动，大妈得去做饭。”
　　姿娆猛猛的点头，生怕给人家里添到什么不是，拿着大妈找回来的六十快钱
　　（也是这日后仅有的六十，吃早饭坐车也就这点钱了。）
　　刚下上院，在花圃铺满两道的石阶上撞见小痞子，后头跟着一位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女子。
　　“您好！...七姐。”姿娆觉着自己是小人物叫谁都应该呼上“您”的，那七姐看上去就像个大姐大，因个头实在宽广也看不出真实的年轮，按计算和猜测来定可能也有二十五六岁，和小痞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性别不同罢了。
　　七姐认真打量一眼姿娆，声音郎朗，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大笑之下煞有花木兰的俊姿。
　　“龙子，咱妈让你认八姐的就是她？......弱不禁风，你看那小身板，瘦得刮场大风就能吹跑了怎么做你八姐？.....哈哈哈!!!”
　　小痞子双手插在西服口袋里，闭嘴点头。
　　姿娆低下脑袋，感觉这两姐弟好像两门大炮，长这么大了，就没见过这样当面引论人的。至今想来最后悔的就是自己还在笑，不晓得是那里生出的涵养，冲俩家伙保持了绝对的礼貌。
　　“七姐...请让让，我下去收拾屋子。”
　　七姐斜大眼在姿娆身上来了一下“等空了和你玩”
　　姿娆不知她什么意思，故不答话。
　　七姐见她不声张，许是饿了或是觉着还没有展开战争的必要，走大步进屋去了。
　　世上可不只有七仙女的神话！还有七霸王、七太妹的现实版。姿娆在心里憋着火，一拐子打在小痞子身上，夺路而去。
　　“嘿！...我说你干嘛呢？”
　　姿娆没理会，关上门坐在小屋看着星星点点的家什独自生气。
　　一张床、一张桌，还有被子褥子都是头前小痞子搬下来的，虽然有点旧但都带着肥皂和洗衣浆独有的干香。小痞子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别的房客他和她姐也是这样对待的吗？真是不可理喻啊！......”
　　她真有些累了，不想思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情，明天是第一天上班，等赚到钱就去绮梦旁边的英语夜校报名学习英语，之所以要去绮梦应聘，正是因为想在旁边学校培训，至于小痞子，以后见面和相处的机会应该不多。
　　姿娆在小石屋里计划着未来，不知不觉睡意来袭。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小痞子在叫她。
　　“喂！你在里面干嘛？”
　　姿娆用手按了肚皮，一天就只吃过一顿饭，醒来后此时正在咕咕叫着。要是不被小痞子叫醒没准能够安安稳稳的撑到天亮，心里真待气，确得压低声音回他：“没什么，我正忙呢。”
　　“就你那房里几件破东西，有什么好忙的，我妈让你上来吃饭。”
　　“不...不了...我吃过...我一会上外面吃去。”姿娆一通胡话，那里还敢上去，经过刚刚一下，和小痞子一起吃饭啊！噎不死亦会被他俩姐弟埋汰死。
　　“开门，快开门！我问你话。”小痞子不再嬉皮笑脸，语气突然正经又强硬。
　　话说相识应如初相见，还不如不相识呐，但姿娆心里很是无奈，这么便宜的房到那里去找？还得压着火开门出来。
　　“你生气啦？”小痞子突然来了一句。
　　真是遇见鬼了！小痞子眼睛里闪着邪电，竟然是来安慰她。
　　姿娆见他大有和她继续交谈的可能，连忙拿起钱袋说：“你告诉大妈，谢谢她的好意，我现在得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