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恨》一*刺

12、第一章 北漂 2

　　第一章北漂 2
　　“哟，我说你这姑娘咋这么大的气性？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那女人兴许是没想到吧，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大夜里了也敢这么倔。姿娆回过头来，却不说话。
　　“你回来吧，在过道上给你加个铺，先挨我这儿将就一晚，等明儿天亮了再走。”
　　姿娆低下头，为刚刚的冲动红着小脸，蔫蔫的又回到柜台边。
　　“阿姨，那要多少钱呢？”住过道她有经历，一般在火车站附近时常发生，过道里没有暖气，人来人往喧哗吵闹，又脏又冷又臭不说且不安全。所以，无论多无奈她也是不住的，只是见那女人放下脸子来，姿娆地心也是松的。
　　“哼！小小年纪在外闯荡，肚量得大点，不要粘不粘的就生闷气。”她不答她住一晚多少钱，竟自顾自的数落她。
　　“哦”姿娆嘴巴哦成个圈，任她批评。
　　“跟我来。”那女人锁上服务台的抽屉，抽身向地下室过道拐去。
　　地下室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到了一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张单人床，被子褥子枕头床单一应俱全。姿娆不知女人要干什么，只得灰溜溜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这是我的休息室，你挨这儿踏踏实实睡一宿，今晚我值夜班就不睡了。”
　　听着她说完，方晓得那女人是刀子嘴巴豆腐做的心肠，再在眼里看去，就发现她其实还挺漂亮，就是韶华逝去人有些老了。姿娆的眼睛里便有一道光亮闪过，嘴巴扁了扁，终是什么也未说出口来。
　　“几十块钱没什么打紧。这社会、这年头，谁也不欠谁的，既然离开父母出了门就得自个儿担着自个儿的事，像在家时那样犟着性子啊！最终苦的也是自个儿。弄不好出去遇个坏人啊吾什么的，你说你兜得起吗？......老姨儿的话说得对不？”
　　那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捡拾摊放在床上的几样零科杂碎，抬头问姿娆。
　　姿娆嘴边扁了扁，怯怯的答：“阿姨的话，让人很受教。”
　　“得，快两点了，你睡吧。打开水洗澡啊吾的，从这儿出东头直过去就奔水房了。”
　　“阿姨！...”
　　姿娆冲着女人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怎啦？”
　　“谢谢您！”
　　“嗨！姑娘，心眼子放大点，这没什么的。”女人也没再说什么依然到前台值班去了。
　　有句安慰做大的人的话：“世间事儿，撑得起时就尽量撑起，能有机会付出了，那也是一种福气。”人家虽然说没什么，可姿娆亦觉着被大大的感动了一把，心里有个底儿，想着以后做人做事都得往好的方面去做，学着模子捡到样，在社会大染缸里酱着，可别染上不该有的色儿，书没机会读人也得学好了。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有一种东西豁了口，心里亮堂堂的，去水房刷了牙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服务员阿姨的值班室后无比舒畅的睡着了。
　　... ...
　　“梆梆梆”
　　外面传来三声大力的敲门声，随后有人大着嗓子嚷嚷。
　　“服务员，退房啊！”
　　姿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看看多少点了，可身边没钟表，地下室又黑乎乎的，一年四季靠的都是电。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感觉眼睛清清透透的，知道时候肯定不早连忙穿上衣服，一边对外面的人说道：“服务员阿姨在前台，你到服务台去找她吧。”
　　那住客也不多问，不知道心里做什么料想，响着脚就奔前台去了。
　　姿娆紧张麻利的洗漱完毕，背起牛仔包包也跟了出来。
　　坐在前台的人已经换了，不是那个阿姨，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姑娘，刚才大呼小叫的住客可能已经结完账走了。
　　“你好！请问昨晚那位阿姨......”
　　“哦，你休息好啦？我们经理下班了，她交代我等你醒来只管走就是，你还有什么事吗？”
　　“噢！我没...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想问现在几点钟了。”姿娆想谢谢阿姨，确连她的名字都忘记问了，只在心里存着，如若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整十点，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年轻的服务员看上去素质不错。
　　“不了，谢谢！”姿娆将牛仔背包往肩膀上提了提，向她挥一下手上台阶出了地下室。
　　“huhu”
　　她冲着雪后明媚的蓝天深深吸长气口，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果然是个艳阳天。
　　工作要怎么找呢？
　　牛仔包背在屁股后面有些沉甸甸的，要是能有个地方寄存就好了，她从北池子大街一路走到琉璃＃古玩市场。
　　火车站有这种业务，存一天五块钱，可那地方太远，再说工作还不知道门东门西来回折腾很不合算。
　　街上飘来豆浆油条，油饼果子的烹炸香味，已经接近午餐时间北京的早点摊还依然开着，骑自行车的、走路的、拉板车骑三轮的来来往往都有把吃的捏在手里。
　　也许小商贩很知道生财之道，一份早餐油饼配豆浆顶多两块钱，可一碗刀削面最少也得五元，吃个米饭配点花生黄瓜的少说也要十元八块的，所以也有人把早餐当中餐解决了。
　　姿娆就是这样想的，双手托住屁股后面的包包，准备向一家露天摊走去。忽有想到不行，折转身进了旁边一家有门脸的川菜馆。
　　点一份鸡蛋炒饭，一个榨菜汤，要结账的时候就对上菜的说了。
　　“大哥，可以和您商量个事吗？”
　　大哥可能就是这里的老板，烧菜、跑堂兼着干买单的活。
　　“啥子事，你说？”大哥可能是从川府来的，讲的普通话不会拐弯。
　　“古玩市场有家倚梦美食城，您看......我想去那楼上面试一下工作，可以把这包包存您这儿一会么？”

　　“嗨，这有啥子难的哟！你去就是嘛......不过我看那家美食城档次比较高哟，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上楼吃饭都是些观光客和外国人，你整得起不？”

　　姿娆脸上笑开了花，答说：“没准运气好呢，我去试试，我这包包就劳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