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56、第九章 梦魇

　　赵楚楠的唇吻上来的时候，我本能地整个人往后缩，紧紧地咬住嘴唇。他的脸僵住，继而露出一个苦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郁，语气却依然温柔。
　　“好吧，红衣，我不会再做勉强你的事情。你好好休息。”他转身向外走去。
　　“世……楚楠，对不起，你给我点时间。”我的声音越说越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的衣袂飘过的门口洒进一片银色的月光，美的有些不真实。
　　我的头真的很痛，象要炸开一般，脑海中总会突然浮现出一些凌乱的画面。
　　我不想去想，不想去挖掘过去的回忆。
　　打坐，练习师父教我的内功心法，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一边静谧，想必夜已经很深。正要和衣躺下，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压抑的叫喊。
　　我跳下床，循声找去，漆黑的夜里有一间房隐隐地有烛光，其间人影晃动。我悄悄走近窗前，透过木雕的缝隙，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楚楠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他被绑在屋内的柱子上，双手反剪，双眼紧闭，额前的头发已经汗湿，额头青筋暴起，眉头紧蹙，脸颊的肌肉不断抽搐，继而引发全身的颤动。绑住他的绳子是一条牛皮绳，已经深深地陷入到他的皮肤里，隐隐地渗出紫红色。
　　一个太医模样的老者围着他绕圈，不停地摇动手上的一个铜铃，屋内还飘浮着一股奇怪的香气。
　　楚楠偶尔会发出一声隐忍的呻吟，他只穿了一件中衣，也已经全湿透了。
　　我站在屋外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十分难过。他说过，是因为我，才没有去找解药。我现在想不起自己的身份，想不起在这世间还有谁是我的亲人。师父走了，刚找到的爹爹也走了，眼前的楚楠为了我，违逆父亲的旨意，并且承受着这般痛楚，我如何承担得了？
　　半个时辰以后，太医停止了摇铃，而楚楠似乎晕过去了。
　　看到太医欲举步出屋，我急忙飞身上了屋顶。他出来召唤宫女进去服侍，交待了一番便离开了。
　　宫女烧了一大桶热水抬进屋内，然后往里放了很多草药，接着服侍楚楠坐进去泡着。
　　我回了房间，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我该怎么办？楚楠说过，他本来要到夜郎去找解药的。夜郎在哪里？解药又要到哪里去找？
　　胡思乱想了一阵，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四周一片黑暗，我坐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泪流满面，身后一匹快马狂奔紧追。
　　“红衣！红衣！”一个男人的叫喊声穿过无边无际的黑夜，刺痛了我的心。
　　“有刺客！”一声疾呼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刀剑撞击声将我从梦魇中惊醒，我翻身坐起，点亮了蜡烛，正欲去开门看个究竟，门已经被大力推开，我只看到眼前一个紫色的人影一晃，一把冰冷的宝剑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别动！”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有力。我没有动，肋下一麻，已经被他点了穴道。他站在我的身后，把我推向门口。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侍卫，他们点起了火把，整个院子被照亮了。
　　侍卫见到屋内的情景，不敢贸然进屋，急忙去通报王爷。不一会儿，王爷便一脸阴郁地出现在门口。
　　“来者何人？你意欲何为？”
　　身后的男子冷冷地道：“我来要人。我的人现在世子手上。见不到人我便每隔半柱香的功夫杀一个人。”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这里可不是你随意杀人的地方！”王爷斜睨了我一眼，眼神分明有些幸灾乐祸。
　　我试图运气解开穴道，可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夜无际！”一声暴喝传来，楚楠已经在侍卫的搀扶下出现在院子里。他看见我，身体晃了一晃，想必是正在休息被惊动而来的，蛊毒的劲还没有完全退去，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我有些焦急，因为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夜无际，夜无际……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楚楠定了定神，推开侍卫，朝房门口走了过来，然后在距离我们三米远的地方停住。“夜无际，夜王爷，你不要乱来，这里不是夜郎，而是南越！”
　　王爷！这个男子竟然是夜郎的王爷？
　　身后的紫衣男子哈哈一笑。“只要你把红衣交给我，我自然会走人，保证不会乱来。”
　　原来他要的人是我！夜郎的王爷，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
　　我看向楚楠，他也正在注视我的表情。我看向肋下的穴道，示意他我被点了穴。
　　楚楠示意所有的侍卫后退。“夜无际，我现在有病在身，没有半点武功，我进房来做你的人质如何？”
　　秦王爷听闻他所言，忙出声喝止：“楠儿不可！”
　　楚楠当作没有听见，径自走了进来。夜无际丝毫未动，只出声说道：“把房门关上。”
　　房门关上了。夜无际收起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伸手解开了我的穴道。楚楠示意我出去。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先避开为好。夜无际既然是针对我而来，却没有发现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想必楚楠也发现了这一点，先不要让他为难吧。
　　我径直走到门口，然后走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一直站在门外的秦王爷见我出来，大手一挥，两把冰冷的长剑再度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没有反抗。其实这里的侍卫全都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现在只有静观其变。
　　屋内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夜无际，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楚楠虚弱的声音。
　　“我派出的40名夜郎高手在这里明查暗访三个月，亲眼看到她进了南越皇宫。你是不是把她囚禁起来了？”
　　“王爷说笑了，如果你的人真的看到红衣进了南越皇宫，那是她自己进来的，我怎么可能囚禁她？”
　　“赵楚楠，我知道当年我娶了红衣你还心存侥幸，你死心吧。你这样做只会让红衣更痛苦。如果你今天不交出红衣，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血洗皇宫。”
　　我正凝神倾听，不想后腰突然一麻，四肢便动弹不得。太医从我的身后走出来，向秦王爷点头示意。
　　真是卑鄙无耻！我气急，差点把牙齿咬碎。
　　秦王爷示意侍卫把房门打开。
　　紫衣男子转过脸看向了我。他深黑的眉下，是一双美得令人眩目的眼睛，看得我心底一阵颤动。
　　“红衣！”他看清楚了，蓦地站起身来，表情又急又悔。
　　“父王！你这是做什么？”楚楠也急了，奔出房门，秦王爷手势一挥，侍卫的剑向下压了一压，我的颈上一阵刺痛，血流了出来。
　　秦王爷打了个哈哈，表情却阴冷无比。“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是个祸水，你偏不听。不过没有杀她倒促成了一件好事，真是天助我也！夜王爷，我听说南越的玉玺在你的手上，想要这个女人活着走出这里，便用玉玺来换吧。”
　　夜无际颤声道：“没问题。不过就算我现在马上派人回夜郎，来回也要数月的时间，你如何能保证我爱妃的安全？”
　　秦王爷一脸笑容。“这个好说，世子你带走，玉玺送回来时，两下一交换便可。”
　　楚楠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王爷。
　　秦王爷挥挥手，侍卫便将我押走，楚楠的眼神看得让人于心不忍。
　　一枚玉玺，原来比父子亲情还要重要。
　　“红衣——”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听得我心底一阵颤动。这是夜无际的声音，也是在我梦魇之时，在梦里呼唤我的那个声音。
　　夜无际，我竟然是你的王妃，我是夜郎的王妃？可是我什么我要离开你，义无反顾？
　　头又开始痛了，痛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被押到后院的一处密室。密室的后面紧靠着一座山，前面派了重重的侍卫把守。
　　密室里又湿又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我忽然觉得很累，倒在又脏又乱的只铺了草席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