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万元户》姜一白

4、004

　　虞国栋想娶妻生子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家里有虞橙干活，但虞橙毕竟是女儿，他还在幻想回到家里能有女人给他盛上一碗热饭。乔小丽和他离婚，是乔小丽不懂得珍惜，可不是他虞国栋条件不好。
　　曾媛就是他理想中的对象。

　　年纪轻，没嫁过人，最重要的是模样俊俏，身材还好。葱根般的纤细手指保养得当，一点都不像在村里做农活的，比城里的姑娘还好看。

　　最近虞国栋每天都去找曾媛，看曾媛的态度，他觉得她也是喜欢他的。

　　虞国栋想女人想了很久了，正好虞橙和虞泽被接走，累赘没了，他打算直接下手。隔天上午，虞国栋从路边摘了一把紫色的野花，准备赶个时髦，去曾媛家求婚。
　　正巧林晚晚要和林母去找生产队长开证明——她们要去镇里找熟悉的裁缝做衣服，碰到了虞国栋。

　　林母对虞国栋印象不佳，拉着林晚晚想快些离开，林晚晚却拽住林母的手不肯走了。
　　她径直走到虞国栋面前，皱眉问道：“虞叔叔，你拿着这些花是要……”
　　预感不太妙。

　　虞国栋懒洋洋道：“当然是送给女人，娶媳妇了。”
　　林晚晚大惊。
　　虞国栋可不能再婚，他再婚后一定会和虞橙断了联系，那虞橙还怎么顺理成章的被饿死？现在的虞橙虽然只是傻乎乎的小屁孩，但想到从前的虞橙，林晚晚还心有余悸，她不敢赌。

　　林晚晚说：“您要再婚？有对象了？”
　　“当然，”虞国栋自豪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一棵草，我想拿下的人，还有失败的？”
　　林晚晚心中作呕。

　　他倒是真挺成功，用龌龊手段玷污女孩清白，他也好意思炫耀！

　　林晚晚面上还是诚恳的，她问道：“是谁呢？”
　　“你曾姨。”

　　听到这话，林晚晚是彻底无语了。
　　虞国栋还想娶曾媛，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虽然林晚晚不相信曾媛愿意嫁给虞国栋，但她绝不允许意外的发生，当即说道：“我陪您一起去！”
　　“你？”虞国栋神色狐疑。
　　林晚晚面不改色，“橙橙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很关心您嘛。”

　　想着多个小屁孩也没啥大事，虞国栋应了。

　　林晚晚扭头对林母挥挥手，“妈，你自己去开证明吧，我马上就来。”
　　林母想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林晚晚便跟着虞国栋走了，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林晚晚，心情复杂。也许丈夫和婆婆说得对，晚晚这几年的性子确实愈发奇怪了……

　　林晚晚生大病以前是十分乖巧的，年纪不大就知道为家里分担压力，长辈心疼她，总想把好东西留给她吃，但她每次都要让给弟弟妹妹。
　　病好以后就不太一样了，她开始注重穿衣打扮，衣服一定要镇里裁缝做的才穿。给她馒头、奶糖之类的稀罕物，她也不喜欢，目光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屑，婆婆已经为此寒心很多次。

　　以前林母总想着林晚晚到底还是孩子，不懂那么多，可最近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孩子了。
　　这孩子……安的到底是啥心？

　　*

　　来到虞家以后，虞橙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安详温馨的生活。
　　孙英一共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都已出嫁，虞国栋又分了家，家里只剩老大一家。孙英和徐艳就是家里的女主人，她们不许虞橙做家务，只让她照顾弟弟，剩下的时间看书写字。
　　三年级语文书，以前乔小丽从同批知青手里借来的，乔小丽也就只留给虞橙这一样东西。

　　虞橙留在屋里识字念书时，虞泽蹲在炕上叠被子。
　　拆了叠，叠了拆，重复好几遍。
　　虞橙见了便问道：“被子叠一遍就好了，你在做啥？”
　　“我要学叠被子，叠的整齐点，爸爸就不会打姐姐了。”虞泽稚气未脱，声音奶声奶气的，加上这两天吃的好，小脸多了点儿肉，光看他的脸，虞橙的心便被融化了。

　　她放下课本，抱住虞泽，轻轻叹口气，说道：“以后爸爸不会来了，从前是姐姐不好，姐姐该保护你的。”
　　虞泽抗议道：“姐姐好，姐姐最好，爸爸打我，都是姐姐挡。姐，以后我要多吃饭，多长力气，将来能去地里干好多好多活，种出来的粮食都给你吃！”
　　虞橙眼睛一酸，差点掉出眼泪。

　　她揉揉虞泽的小脑袋，说道：“小泽饿了没，姐姐给你蒸窝窝头吧。”
　　虞泽用力点头，笑容甜暖暖的，“姐姐做饭最好吃了！”

　　虞橙得到孙英允许后去了厨房。

　　不知为何，她在厨房时总会有安宁感，她喜欢厨房的环境，喜欢调味品的味道，平时受再多苦也记不得了。蒸窝窝头是小活，对虞橙来说很简单，不过她今天打算做点不一样的。
　　玉米面里加了一小块已经切成末的肥肉，再放入野菜末、白糖等调料搅匀，和成面团后松弛半个钟头。最后把面团揉成长条，切好后捏成窝窝头的形状，放进大铁锅的蒸笼里，不多时便冒出香气。

　　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有油水才好吃，前几年生活条件不好，家家户户都喜欢买肥肉，就是因为肥肉油水多。虞橙家里穷，能用的原料不多，这是她第一次往玉米面里加肉末。
　　光是闻着就很香。

　　虞泽闻到香味便奔了过来，“姐，好香啊，比以前做的都香！”
　　虞橙拿出一个金灿灿的窝窝头递给虞泽，“尝尝。”
　　他迫不及待掰了一大块放到嘴里，“哎，烫！”
　　虞橙抿嘴笑道：“凉凉再吃，没人跟你抢。”

　　虞泽却不管这么多，大口大口嚼起来，边嚼边叫好吃，虞橙心里十分满足。她端着一盆窝窝头去找孙英和徐艳，徐艳是第一次吃虞橙做的东西，虽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虞橙的手艺还是惊讶到了徐艳。
　　毕竟只是十岁的孩子，做出的东西比她都好吃呢……

　　于是徐艳来回切换着心疼肥肉和窝窝头真香的形态，含泪吃了五个窝窝头。
　　心痛并高兴着啊！

　　吃过饭，孙英叫来虞橙，“橙橙，这回窝窝头做的有点多，你帮我给邻居送几个，还有老曾家也得送点，上次咱家屋顶漏雨，你大伯不在，是老曾头来帮的忙，咱得知恩图报。”
　　虞橙用力点头。

　　她抱着窝窝头出门时才后知后觉想到，老曾头不就是曾媛的父亲吗？

　　*

　　虞国栋选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抱着野花敲开曾媛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曾媛，她将虞国栋上下看了一遍，不解，“你咋又来了？”
　　林晚晚听到这语气就开始翻白眼。

　　虞国栋就是脑子有水，就曾媛这态度，哪里像是对他有意思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看上虞国栋好吗！

　　虞国栋却还在沾沾自喜，他将野花递过去，深情道：“媛媛，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曾媛的脸色“刷”一下黑了，她臭着脸问：“你说我是野花？！”
　　虞国栋吓一大跳，“啥，野花？不不，这是我摘来送你的，是我的一片心意。”
　　“呸，还不就是路边的野花？！”

　　“这咋能只是野花呢？”虞国栋急了，“我为了摘它们，还划伤手了呢！”
　　曾媛嗤笑出声，“呦，手这么嫩啊，都能被野花划伤了？”
　　“我……”虞国栋说不上话来，他一急，直接逼问道，“反正这是我的心意，你就说你到底嫁不嫁吧！”
　　曾媛惊了，“啥？！”
　　“嫁给我啊！我不都暗示你好几次了！”

　　曾媛差点没把前天的晚饭呕出来。
　　虞国栋也愈发烦躁，只不过他烦躁的点和曾媛不太一样。他想的是，他为了曾媛，都浪费好几天的时间了，也算是付出不少，曾媛在这时候打哑谜，不是耍他吗？

　　眼看着两人僵持起来，林晚晚怕曾媛真要嫁给虞国栋，虞国栋就忘了欺负虞橙了，她忙说道：“曾阿姨，虞叔叔……他条件也还成，就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虞橙长得不好，脑子也不太聪明，要不你多考虑考虑？”
　　一般女人听见对方有两个孩子，应该都会敬而远之吧？

　　曾媛缓过劲来，惊诧地看向林晚晚。
　　这孩子看着乖巧可爱，可说出来的话怎么有点吓人呢，一点都不像十岁孩子能说出口的。
　　她鄙夷地瞪了一眼林晚晚，说道：“小小年纪就跑出来耍心机，一边凉快去！”
　　林晚晚头一回被当着面骂，脸色一僵，怒容难掩。
　　曾媛见状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直接不搭理林晚晚了。

　　她看向虞国栋，想着自己毕竟是女人，骂人不好太难听，便省去脏话，深吸一口气，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瞎了眼要嫁给你，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虞国栋傻眼了，“啥？滚？你没搞错吧，你一个下不出来蛋的母鸡，我愿意娶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话音刚落，屋里冲出来一个扛着大扫把的男人。

　　是曾媛的父亲，他刚刚听到虞国栋的动静就不爽了，现在虞国栋居然辱骂起自己的女儿来，他要是能忍就不是男人了。
　　“好你个虞国栋，耍流氓耍到我家里来了？老子不让你尝点苦头，你以为我老曾头已经废了是吧？再胡说八道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曾老头虽不年轻，可力气一点都不输年轻人，一扫把打在虞国栋身上，打得他吱哇乱叫。
　　他刚挨过虞国民的揍，旧伤没好现在又添新伤，想死的心都有。

　　“哎哎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们是不是看我有孩子嫌弃啊？虞橙那孩子是缺心眼了点，长得也丑，但她不是跟我妈过了吗，跟我没关系了！没关系！”
　　曾媛更怒，“虞橙可是你亲女儿，你说的这叫人话？！人家孩子刚出生时长得多好看，要不是你，现在能瘦得风一吹就倒？！”她指向林晚晚，说，“虞橙要是正常长大，可比这丫头片子好看！”

　　一句话直接戳到林晚晚的痛处。
　　上学时虞橙和林晚晚都算是美女，但大家给虞橙的称号总是比林晚晚高一级。林晚晚若是班花，虞橙就是系花，林晚晚若是系花，那虞橙就是校花了。
　　林晚晚为此耿耿于怀多年。

　　也就是这几年虞橙面黄肌瘦，模样都快看不清了，离美越来越远，林晚晚心里才好受些。
　　现在曾媛这么一说，她直接炸了。
　　“别和我比，我俩有可比性？！”

　　话音刚落，林晚晚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女声，“晚晚，你……说啥呢？”

　　闹剧暂时停止，众人一起回头。
　　身后是提着篮子的虞橙，穿着一件已经洗旧了却干干净净的蓝色碎花小群，绑着两个马尾辫，小脸干干净净。大约是日子正常了，她气色好了不知几倍，脸也跟着漂亮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美人胚子，五官别提多精致。

　　林晚晚一下子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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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艳：窝窝头加了肉，好多钱呜呜呜
虞国民：那你别吃
徐艳：有好吃的东西你不让我吃？！
虞国民：……你不是嫌贵。
徐艳：确实贵啊！
虞国民：以后不做不就得了。
徐艳：你就是不想让我吃好东西！
虞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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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更新抽了，别忘了看第三章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