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大家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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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早已形成惯性，即使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姜一言依旧在四点半睁开了眼睛。
晨光熹微，暴雨刚歇，檐上还有积雨滴滴滚落。他换上道袍一番洗漱，磨蹭着完成早课后决定就拆一箱昨天买回道观的点心当做早饭。
早吃晚吃都是吃，方便，省事！
一早上的重大问题解决，姜一言晃悠悠走到院里，只觉得天高气清，连阶边的杂草都好像精神很多。赵富官也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碌早饭，花白的头发乱蓬蓬歪向一边。
看到姜一言出现，他放下锅盖走到门口：“小姜，正屋里那些东西是你买的吧？”
“嗯，赵叔你要的话自己拿。”姜一言点头。
“你们年轻人就爱买这种花里胡哨的，我不用。昨天我一进门就看到那几箱东西，结果你和小周都不在，后来问了小周才知道是你买的。你囤着吃，下次最好还是别一下子买那么多，放久了容易浪费。”
可不止这么多，还有在路上的淘宝快递，还有预定今天配送的商超直达……这么算起来，东西好像是有点多。
反省了几秒钟，姜一言把后续还有发货的消息跟赵老道说了，立刻便看到他一对粗眉纠结起来。
“小姜，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他能碰到什么事，钱太多了？”一边挠着痒一边走出房门的周顺插入两人之间，下意识接了一句。下一刻，对上姜一言看向他的视线，他霎时讪讪而笑。
“赵叔你之前不是也买了一堆挂面嘛，挂面和这些有什么区别。这些好歹要比你的清汤面好吃……有我的份吗？大家一起吃，消耗起来很快的。”
“已经拆封的箱子里的东西你可以拿。”
听着到周顺把他的采购同赵老道在火奴地震时期的囤货举措放在一起对比，姜一言心里颇感觉有点奇妙，但仔细想想却又意外的正确。
“有事我肯定跟你说，赵叔。”他自然的忽略过赵老道的欲言又止，“我先去看看真武殿昨天晚上有没有漏雨。要是漏了，你一会儿来给我帮忙。”
最后一句话姜一言是对周顺说的。
“等一会儿我也去。”尽管还是不放心，但赵富官也找不出更多劝说的话。这么说了一句，他匆匆赶回身去看沸腾的煮锅。
真武殿殿顶是静心观里的一个顽固问题，殿顶北面一角晴时漏风雨时漏水，每每雨天结束都需要人清理一番。赵老道还不算老的时候，观里当时的住持请人来看过想过修整，但漏隙的形成是殿顶结构出了问题，没手艺不讲究的修法住持看不上，有手艺的讲究修法观里付不起钱，一拖二拖便拖了十几年。
十几年来，无上天尊保佑，漏隙的大小没怎么变化。真武殿不住人，真武大帝有道真仙，想来也不介意亲近自然，到现在便一直如此。
先前天气预报会下雨，所以漏雨的地方姜一言早放了个桶。可昨晚雨势之急之大出人预料，他开门进屋，就见地上的水迹蔓延了小半个屋子，红色的塑料大桶装无可装。
到工具间提了根拖把，姜一言踩着水把桶抱出门外。
外面这棵银杏树昨天晚上肯定喝够了水，直接倒在庭中也不合适……先放着吧。
周顺走进前院的时候，就见姜一言正蹲在一个红色的大塑料桶边洗拖布。他来不及转身，手里就被丢了一块巨大的粗糙抹布。
“三间房子的地我已经拖完了，剩下是你的活，把角角落落里都擦一擦，还有树圃那边的石桌石凳。”
……一大早就这么折腾，也不怕折寿。
周顺肚子里造反，面上也不情愿，动作却不慢，拎着抹布在水桶里搅和了两下拧干，老老实实开始干活。
趁现在早上天还凉快赶紧擦完干完，完了他就休息去！
周顺在干活，姜一言也没有就这么闲下来。他擦了擦手，拿钥匙打开道观正门。古朴的黑色木门外是平整的人行道路，再外是沥青马路，直行再过两个转弯口就能拐上来往市中心的高架道路。时间还早，但高架上已经有了呼啸的车影。
“早啊姜道长，去买早饭？”
听到招呼声，姜一言转头，就见是个外号“老胖”的熟人。老胖以前时不时跟赵老道凑一块下棋。
“早，这阵子我准备在观里吃。好像有两天没看到您了”
“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外号老胖，大名潘方海的老人呵呵笑了笑，抬手一指，“我小儿子家在莫兰山开了个，民宿！你们年轻人叫民宿。我上个月在帮忙，前天刚回来的。”
“莫兰山，那是个好地方。马上夏天了，生意兴隆。”
“生意好，房间都已经预定出去好多了。他们装修的好，那山里也确实漂亮。四A级景区，夏天清净又凉快。我儿子说他们忙起来顾不到我们老夫妻两个，就先送我们回来住一阵。我先买点早饭回去，一会儿来找道长下棋！”
这些道观老熟人嘴里的道长只指赵老道，姜一言替他应下，固定住大门回到观里。
***
商超快递员打电话进来的时候，姜一言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周顺不知道去了哪里，观里除了老人就是客人。想想闵连嘉的作风，姜一言稍放下心，翻身下床套上拖鞋赶向门口。道观门口，套着蓝背心工作服的壮汉满眼都是打量的好奇。
“姜一言是您吧？”
“是，东西给我吧。”
“好嘞。总共五箱都在这儿，我帮您搬下来了您核对一下……一开始看到地址是这里我还以为找错了呢，平常路过这里都没人，导航这一阵也不好用……你们道士也用快递，嘿。”
“怎么不用。”听着这个快递司机的嘿笑，姜一言也禁不住嘴角上扬，“都对了没问题，辛苦。没有快递那日子多难过。”
“这不是一时没想通么，下次我就知道了……你们干这行是领国家的工资吗？”
“没什么钱，不过包吃包住。”
“哦哦……走了哈。”
抱起地上的两个箱子，姜一言目送走明显好奇心还没满足但更明显还得继续送货的司机，朝庭院里看过来的一群老人点点头，回到后院的正屋。
十几年的交情，闵老板订过来的东西没有太超出他的意料，不大也不重，三箱压缩饼干一箱肉肠一箱卤蛋，完全实用至上。拍了个照片发给人表示收到，姜一言从自己昨天采买的货堆里翻找着凑出一袋零食，在前院围坐的人群里寻空占了个位置。
“就是在附近买的，大家无聊了尝个味道。”
都是常来的人，众人也没什么客气的，姜一言应了几句一对祖孙的关心，正想回转，却被一个穿着灰色汗衫的谢顶老人抓住。一张熟面孔，但他叫不出名字。
“正好姜道长来了！老赵你不愿意说，那就让姜道长来评评理，我和这个老赖头子说的谁对谁错，行吧？”
“怎么还要吵……”
“各退一步好了你们，这种事情吵出来有什么意义呢？”
“先让我喝点茶再……”
“小姜道长，你看好了哦，大家都看好了，是这个人还要跟我吵的！我们说说就说说。”
吵吵杂杂，应战灰汗衫老人的是一个生面孔，短眉白面。姜一言听的莫名，看了眼左支右绌的赵老道，也不好直接走开，只好圆场一句听人说明情况。有人忿忿，有人插话，几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是赵老道做了个解说，才让他理清楚情况——
灰汗衫老人和白面老人吵起来，吵架的起因是远处高架上那条堵车长龙，根由则在昨天晚上的全国新闻，新闻报国家有几颗人造卫星遭受到不明力量摧毁，事故原因还在探查。
这群老人一开始只在讨论卫星损毁对平常生活的影响，之后发散到还在探查的事故原因，各说各的各有主张。要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好争，但灰衫老人相信新闻认为是太空影响，短眉的老头却不屑一顾坚持意见是白星合众国的打击，话赶话一个比一个声高。
左边是眉毛倒竖的灰衫老人，右边是满脸不屑的白面老人，早上在道观外撞见的老胖正混在观众堆里捧着杯茶看热闹，姜一言一时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知道你知道，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就你知道的多！要是真的新闻会不播？国家会没有动作？”灰衫老人说着又开始上火，瞪着眼睛拍桌子。可相比短眉老人，他的气势却落在下风。
“反卫星武器你知道吗？白星好几十年前就在研究了，他们是最早研究的，我们拿什么打？你说是吧小姜道士。这种事干系太大，好多行业好多部门都在加班加点，国家肯定要先以维持稳定处理问题为主……”
……这是怎么搭配起来的因果？中间跳过了一百集？
“刚才我也在看新闻，网上一堆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撇开短眉老人的逻辑，姜一言温声开口：“你说的有道理，但他的问题也对。太空里面的事情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搞明白的，科学也没发展到那个地步，比起探究原因，大家肯定先处理后果。”
至少在网络上，卫星损毁相关的消息都是被管控过的，各种乌有流言存在的时间都不长。
道观里的闲人们都快吵完一架，高架上的大堵车还没疏通。姜一言按下要发作的灰衫老人：“先做个假设，假设真的是白星摧毁了我们的卫星，大面积摧毁，那他们想要的后果是什么？武器的打击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们不至于连痕迹都查不出来。”
“后果……”
“白星这两天的新闻看了吗？”见问题好像又要被绕回原路，姜一言赶紧打断老人试图打断他的话，“白星的，北盟的，还有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新闻。我有个做外贸的朋友，他的公司能登世界网络，我们国网应该也有转载的消息。”
“等等看吧，至少现在白星合众国还没发声。要真是他们做的，他们会忍着不说？说不定，这不是我们一家的问题。”
姜一言本来想说这是个全球性的问题，但想想全世界能布置卫星网的国家也没几个，话到嘴边改了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家一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