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的人都上交给国家了》星集

17、烤肉之友

　　“你到的真够早……这顿饭我们约了好几个月了吧？”

　　“差不多。”

　　声至人至，见闵连嘉那张脸终于出现在隔间口，姜一言放下手里的手机。店员在桌中间架上碳火铁网，红通通的炭块熏的对坐的两人俱是面上一热。

　　互为十年好友，艰难才对上时间凑到一起的两个人彼此都知道对方关心什么，也都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一等店员离开便默契的打开了话闸。吐槽了两句路上的堵车，姜一言毫不意外的听到闵连嘉把话题转到上次的事上——

　　上次医院事件的后续，作为事先知情人，闵连嘉被丁海涛的手下特地请到安全局签了保密协议。

　　虽然两人那次从头到尾没碰上面，但事中事后无论是在微信上还是在电话里，闵连嘉都狠狠谴责过他拉人下水的惊吓坑爹行为。

　　就当最后照顾一次他脆弱的小心灵。

　　这么想着，姜一言耐下心折腾烤肉，只当自己是个树洞。然而，闵连嘉树洞的内容却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有个事我要跟你道歉。大学那阵，我不应该对你跟我说的那些有关游戏场的事作假装相信，更不应该怀疑你的病一直没好……”

　　“什么？”什么叫假装相信？

　　反应过来闵连嘉话里的意思，姜一言捏着烤肉夹的手一顿，挑起眉毛直瞪向对方：“你一直跟我说相信游戏场的存在，相信我的话，相信我在那里的经历，结果这些相信都是骗我的！？”

　　“都是纯粹出于善意的谎言，真的。”早知道自己的坦白得不了好，闵连嘉摆出投降的姿态，“那段时间你的精神状态太不正常了。对精神病人不是肯定要顺着说……当然我也不应该怀疑你有精神病！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顺口说出了自己内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闵连嘉这下是真的有些紧张了。按他对好友的了解，他不信装信的事不是什么大错，但一直认为他有精神病认为他需要看顾……

　　“也就是说，其实直到安全局找你的那天，你才相信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才相信我没病？”

　　问出这一句，姜一言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该笑还是该生气。把先前想说的话都抛到脑后，他把烤好的肉通通夹进自己碗里。

　　闵连嘉主动帮着他夹。

　　“实际上我现在还是不太信。信你没病，但不信那些神叨叨的事。”

　　或者说在理智上知道应该相信，但在感情上只想否认，最关键的是还没法跟人讨论。将心比心，闵连嘉再没有哪个时刻像这阵子一样深刻体悟到好友当年的混乱心境。

　　“真是报应。”
　　“你这就是报应。”

　　异口同声的话合在一起，桌上前一刻还稍显凝滞的气氛立刻轻松了下来。姜一言啃了两片肉，问闵连嘉接下来的打算。

　　“准备先蹲家里休息两天，我上午刚交完辞职报告。”说到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闵连嘉下意识拧起眉心，“休息两天，给家里添点东西，然后会去做一阵志愿者。”

　　“志愿者？怎么突然会想做这个？”

　　“是我家附近几个社区组织的，平常做一些排查清扫之类的活动，配合上面的严管政策。”包括日常的人员走访，道路疏导，环境整治等等等等一系列鸡毛蒜皮的事情，“我说你平常也看点新闻。今年天气不正常，动植物也反常的活跃，光我们市的本地新闻里就有好几起小区蚊蝇成灾、下水道老鼠泛滥之类的报道。”

　　而扈市的情况放在全国还是轻的。北有草场南多高山，东环大海西临高原，华国一地有一地的风貌，于是一地也有一地的问题。

　　“这两天最热的新闻是徐陵启胜湾的变异海鱼搁浅事件，上一周是滇云省国家森林公园的榕树林反季节开花，再之前南岛也出过事……这种新闻的热度容易散，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是在那次之后才开始留心的。”

　　越是留心，结合姜一言跟他说过的游戏经历，结合政府各种行政措施的出台，闵连嘉就越觉得自己好像正坐在一座火山口上。

　　强烈的危机意识催着闵连嘉采取行动。而成为社区志愿者，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最方便接触到政策信息的一个途经。

　　“我要是有你这种行动力……算了。”姜一言打量了两眼好友，深深觉得自己眼下这个类似吹哨人的角色其实安到对方身上会更合适。

　　“你要是想往这方面发展，我明天到局里帮你问问。”

　　“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除去一线，我们组里到处都缺人。”

　　盖着特聘专家的戳，姜一言在应急小组里的日常就是科学院和总参室两边跑，耳朵里零零碎碎没少听到各方的抱怨。国内现在陆续出现的、被发现的副本里只有南岛和秦省丰安市的两个副本是高危级别，暂时被划为禁区，其它蓝级黄级的低级副本逐一在被军队排查，资料一堆一堆往小组送。

　　资料一堆一堆，应急小组里的精英们不断能从中提取出新的有用信息，于是新的规划新的提案便层出不穷。几间办公室夜夜灯火通明到凌晨。

　　“这里头具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限于保密条例，其中能拿出来跟人说的就更少，姜一言提起一个他和闵连嘉都知道的陌生人名，“蒋乐，就是先前我跟你说过的镜屋副本的倒霉蛋之一。她还有两年才毕业，但上周却已经被抓着开始工作了。”

　　一线的英模们天生经历过军旅考验，令行禁止，后方作为大脑，选拔新人的要求却不能只是令行禁止。虽然不知道王黎雯他们招收劳力的具体情况，但姜一言对闵连嘉有信心。除去没有过实际通关副本的经历，闵连嘉各方面的能力都不落后蒋乐。

　　听到姜一言的话，闵连嘉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参与，你说你平时都在忙什么。”

　　“当然是在忙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