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的人都上交给国家了》星集

12、特聘专家

　　明明没病没伤却被压在医院硬是住了三天，今天终于可以出院，姜一言觉得天也蓝了树也绿了，一大早就心情很好的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直到丁海涛风尘仆仆的走进病房，在他面前放下一个烫金的红本。

　　国家特聘专家，特殊灾害应急处理小组。

　　“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人事安排。”丁海涛看了眼红本，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份合同往姜一言面前一推，“这是聘任合同，一应条款你看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笔，姜一言翻开合同看了两眼，一挥而就写下名字，“待遇这么好，不是你拿错了吧？”

　　“要不是你不愿意去京市……”丁海涛笑了笑，“特聘专家的颁发部里都有流程，只是现在简化了，待遇也是按标准走。至于你说发生了什么，等你入职以后就知道了。很多涉密的东西都不合适在外面说，你以后也要注意。出院手续我已经让小温帮你在跑，出院以后回家收拾一下。如果来得及，下午我带你去走入职流程，到时候有资料给你。”

　　这么急？

　　眼下八点还没到，远不到标准的上班时间。

　　从丁海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看他的安排之急迫，姜一言压下肚子里的一堆问题点点头。看着人把他签好的合同收走一份放回包里，姜一言解锁手机，打开拍照的模式朝人示意。

　　“这个应该不在涉密范围内？我妈之前说中午过来接我出院，我得把情况告诉她一声。”

　　“我之后让人给你做一张特聘证吧，挂在安全局下面。”丁海涛委婉的伸手挡住镜头。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我还得为这两样东西专门开个银行保险柜？”

　　不管是安全局还是应急小组，只要不是道士，哪怕他当个保安他妈也会满意。虽然如此，姜一言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丁海涛一句。理智上，他可以理解对方的小心谨慎，但感受上，这实在是在平添麻烦。微信上给人留好言，姜一言收起手机跟上丁海涛。

　　市二医院的特殊病房在院翼附楼，距离最近的医院东侧门也需要绕开树圃走上千余米路。好在丁海涛的车停的不远，更好的是他有个可以使唤的下属。在树下等了会儿，姜一言很快坐上了车，以及见到了帮他办手续的家伙。按丁海涛的介绍，以后这个叫温青的圆脸青年就是他的助理。

　　茂盛的树荫打在车窗上遮住阳光，空调的冷气挡住酷暑。被问及目的地，姜一言下意识点开手机里的导航软件，直到看到弹出来的告示才醒悟过来导航已经停摆。

　　“我这有离线的地图，您把地址给我就好了，就是地点如果不熟的话路上会慢点。”

　　“汇平区的静心观。”姜一言把详细的地址报给温青，“慢点没关系，那附近容易堵，安全第一。”

　　位于北市中心的市二院跟静心观所在地足足隔了半条环线两个区，跟长兴游乐园就隔得更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被送到这里。

　　“一开始是直送的汇平中心医院，但中心医院医疗水平有限，你们几个又一直处在深度昏迷状态，所以郑主任他们才在商量过以后把你们送市二。”

　　“不用我付医药费，你们怎么安排都行。”

　　或许医院这种地方天生就能给人一种压迫感，离开医院，姜一言莫名感觉身上松弛了几分：“另外几个人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能跟我说说他们脱离迷宫后的经历吗？”

　　这个问题这几天一直挂在姜一言心里，只是每次问出来、问不同的人都只能得到相同的敷衍回答。眼下大概大家终于成了一伙的，他得到了丁海涛的解惑——毫不意外的，就像他私下里推测的那样，普通人在现实通关副本，副本给予的结算、奖励跟游戏场里玩家的通关待遇完全不同。

　　游戏场里，大部分玩家的命都被抵押在神明手里，一两次的副本失败不会立即招致死亡，副本结算跟奖励更像是游戏场主人给他们施的肥料。而在现实，王向松他们的副本收获是对等赌回来的筹码。

　　“更具体的到时候你可以看整理出来的记录。”浓眉大眼一派正气的中年男人嘴里吐出一串串游戏名词，怎么看都有些不协，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很认真，“你在迷宫内捣毁副本通道的那段时间，他们一并反应都是被困在了所谓的奖励空间里，长时间感觉窒息扭曲，伴有强烈的幻觉产生。池芳云和方家远两人的心理评估不太好，那对姐妹倒是很坚强。不过她俩一个肩膀有伤一个脚骨折，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蒋乐蒋月两姐妹，当时正好是排在姜一言前面进的镜屋。长兴游乐园这次事故官方对外放出的通报是一场报复社会的袭击案件。涉案众人，他是见义勇为者之一，这两姐妹则是被歹徒瞄准的小倒霉蛋。

　　半真半假，这种说法意外的也没有错到哪里。

　　“她们两个只有最基础的身体强化，体检数据上有所体现，但强化提升不多。王向松拿到的奖励是一个葫芦……应该说法器，一个葫芦法器，葫芦口可以放出风。”

　　说到王向松的收获，丁海涛一边说，一边手抬起来在空中比划了一番，好似可以直接模拟出风葫芦的模样。

　　“实验现场我没看到，但听说那个法器放出来的风有特殊效果……”克制不住在话里泄露一丝感叹，丁海涛的复杂心绪不足为外人道。他其实很想再问问姜一言有什么能力，但人家之前早就在正式问询中回答过类似的问题，他再好奇打探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按捺下自己不合时宜的感性，他回到正题，“他们的后续安排有人接手。要是有缘，或许你们以后也能成为同事。”

　　姜一言并不意外。

　　“按照你的预言，这个世界很快会迎来变化……”

　　“是基于已知信息的合理推测，哪有什么预言。”说是预言，老乌龟能骂死他，姜一言不得不插了一句，“你们之前来来回回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了解了那么多情况，难道有其他的分析结果？”

　　“……这部分工作不是由我负责。”丁海涛看了眼姜一言，“科学院那边据说最近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说不定能有用。”

　　“如果科学技术能及时跟上再好不过……对了，丁处你的人脉肯定比我广，能帮我找个人吗？”

　　“你想找谁？”

　　“技术好一点的木匠，或许还要泥瓦匠，要会修复古建筑的那种。”

　　环城高速近在眼前，车子的车速越来越快，姜一言突然想到这件事。

　　***

　　静心观。

　　住院了好几天的小道友突然回来，回来了又说准备离开道观离开道观，饶是赵老道三教九流见多识广，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姜一言的决定。

　　决定做出以后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看了眼门口把姜一言送回来的两个人，赵富官朝人道了声慈悲，喊来周顺招待两人，自己跟着姜一言回到后院。

　　夏日荫长，骄阳似火。只是短短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后院墙根脚的杂草就一片比一片长得旺盛，虫鸣声不绝。直到进到屋内，梁高檐深，阴凉自生。姜一言在屋子里转了圈，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凉白开水，望向后面跟进来的赵老道。

　　“赵叔。”

　　“跟着你来的那两个人……”赵富官皱紧眉头看着姜一言，“小姜你想好了，确定要走？你的身体没事了？”

　　“没事，本来就没受什么伤。”感受到赵老道潜藏在话语下的关心，姜一言露出一个笑来。在静心观一年，他着实受过对方的不少照顾。当初入观的时候说决心坚定，眼下却才过一年就要走人，整件事里他唯有这个心虚，“就出去做两年事，以后还打算回来呢。”

　　“那我把你的名额向协会留着。”

　　赵富官这么说，姜一言只有感谢的份，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几十年前想当僧当道衣服一套没人会管，但现下社会，出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就带一些衣服和电脑走，别的还放这里，该用的赵叔你和周顺就用。”一边说，姜一言一边回到卧室翻找出行李箱。先前他特意拿出来的电脑还在桌上，表层浅浅的积了一层灰，“真武殿那块房梁，我托人在找有手艺的师傅，哪天找到了我请人过来……请人的钱就从我补贴里扣。”

　　“你这种就属于不会过日子的。”揣手站在门口看着人收拾，赵老道提起另一件事，“正好胡斋主那边今早汇了酬金过来，你不回来我也要联系你了。”

　　按静心观一直以来的规矩，观里做法事收到的钱、平常烧香敬神收到的钱一律统统分为两份，九成直接捐出去，剩下的去掉观里的日常开支后由所有道士平分。但平分也要斟酌各人的出力多少，这次胡斋主的道场，姜一言只参加了第一天，半道撞上事进了医院，虽是见义勇为，也不能扯过缺席法事的情况。

　　“这趟酬金一共八万八，大头捐掉，算下来每个人还能有两千七，但你后边缺席两天，得划一部分到观里的开支卡里。”

　　“就按三分之一给我吧。”一笔两千七对他们观里几个而言已经算是笔大收入，但早上刚签完一份几乎能包下他整个衣食住行的合同，姜一言现在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卡里的余额。赵富官提到酬金，他才想起早被他抛在脑后的那场法事。

　　“游乐园这两天听说一直在戒严，胡老板的工程动工了？”官方通报的长兴游乐园恶性绑架人质报复社会案件，风波那么容易过去？

　　“动工了，打下桩的时候他们还拍了个视频给我。长兴游乐园明天重开，今晚我跟周顺还要去做场法事。”

　　“？”

　　“是胡斋主介绍的。”对上姜一言投来的疑惑目光，赵老道很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有道高人风范，“接二连三出事，是那个地方的地气不稳。晚上我们去做一场驱邪法事，再帮他们看看风水。”

　　……所以说这个世界总能给人惊喜。

　　姜一言无言以对。

　　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姜一言把屋里一些自己常用的，但又没必要带走的零碎塞进柜子里锁上，最后整理了一遍屋子，拖着行李箱走到前院。前院里的周顺正陪着丁海涛两人在太清神像前聊天，见人出来，他面露惋惜：“真的要转居家修行了？”

　　姜一言应了声。有外人在，周顺的道人形象总是绷得很好。听着他祝自己无量有福，姜一言莫名想到了自己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样的装模作样。

　　道过声别，姜一言跟丁海涛两人走出静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