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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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啦——唰啦——”
有节奏的沙沙声隔着玻璃传入温暖的室内，时不时夹杂几声“咯楞楞”的闷响，让沙发上的大男孩儿有些坐立不安。
“我们真的不用出去帮帮约纳斯吗，阿尔弗雷德？”迪克问。
此刻，他的面前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包装纸，饶是如此，他脚边还堆着几个大盒子没有打开，这么多的礼物中只有少部分来自他的朋友和家人，大多数都是他连名字都不熟悉的陌生人送的。
布鲁斯收养迪克的时候可称不上低调，大半年的时间里，众人都在揣测这个并没有被赋予韦恩姓氏的还是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用来讨好布鲁斯·韦恩的筹码，而布鲁斯亲自带着迪克在平安夜的晚宴上露面则是直接将众人心里的猜测做实——即便这孩子不是他的继承人也将是韦恩集团未来重要的年轻力量。
有了正主默认，平安夜当晚不知有多少人家连夜更换礼物、派遣人手，才赶在圣诞节一大早将礼物送到韦恩老宅。
“既然是他自己提出来要去打扫庭院，为什么不多给他点时间呢？” 布鲁斯含糊了一句好似意有所指，他把一只盒子推到迪克面前，又说，“或许我们可以先拆完你的这些小礼物再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你不是想尽快熟悉这个圈子的规则？那么我今天就给你留个作业，你可以考虑一下对这些送了你礼物的人，你应该准备什么回礼？”
布鲁斯并没有限定时间，因为他知道按迪克的脾气他不会在自己吩咐的事情上拖延，而事实上，他本就是想给迪克找点事做，免得这孩子因为昨晚的事情再胡思乱想。
尽管昨晚回家后他和约纳斯都尽量不显刻意地去开导了迪克一番，但布鲁斯很清楚，哪怕交情并不深厚，亲眼目睹熟人那么惨烈的尸体还是极具冲击力的一件事，他不禁有些后悔当时没及时让这孩子出去。这才有了今早他一直陪伴迪克的这幕，当然，这刚好也为约纳斯留下了一点缓冲的时间。
事实也正如布鲁斯所料，迪克的注意力被新的挑战占据了，尽管样子看上去还是有点忧愁，但让他挂怀的对象却已经完全不同。
迪克不想搞砸，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阿尔弗雷德，然而后者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一样，嘴角噙笑独自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安然地享受着红茶，一双眼睛看茶、看雪就是不往迪克这边望。
迪克懊恼地鼓鼓面颊，知道这事儿他得自己想办法了——唔，或许可以偷偷联系卢克问问？
与屋子里“祖孙三代”的岁月静好不同，独自在户外顶着寒风扫雪的约纳斯却满腹踌躇。
肢体一板一眼地重复着机械动作，约纳斯在脑子里将自己在两个世界的记忆翻了个遍——当然都是有关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
对约纳斯来说，比起布鲁斯·韦恩居然真的在追求自己这件事远不如蝙蝠侠这个身份更令他纠结。
其实细细回想起来，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在他的心目中更像是个具象化的符号，尽管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但那多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打”交道，真要让他提炼自己对蝙蝠侠的观感，其实并没有多少。只是每每想起这个名字，他总会下意识地想回避、逃离，但那也并未出于存粹的厌恶或恐惧，毕竟细究起来约纳斯甚至对蝙蝠侠施过援手。
至于布鲁斯·韦恩……
从约纳斯有记忆以来，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就已经彻底被蝙蝠侠这个身份吞噬了，他只能通过一些旧报道或粉丝论坛知道一些花边新闻，比如他富可敌国的家境、惨痛的童年以及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的前女友们——这么一看，布鲁斯·韦恩这个形象甚至比蝙蝠侠还要单薄。
而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则不同，他们共同生活了一年，约纳斯不敢说自己已经非常了解他，但对对方的脾气秉性、习惯爱好以及那些还不广为人知的抱负，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因为托马斯·韦恩的生命延续了几个月，也可能是由于其他约纳斯不知道的蝴蝶效应，这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目前为止还没来得及走上蝙蝠侠的道路，他仍旧富有也不乏杀伐果断的决策力，但他更柔软、更像个普通人。
——所以，没有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他们还是同一个人吗？
约纳斯心不在焉地用雪铲在空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蚊香圈，把铲起的残雪尽数堆在了蚊香圈的中心。
虽然对方恶趣味的那部分并不值得鼓励，但在满足过好奇心后约纳斯并没有直接跑路而是选择留下，就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顺便谈个恋爱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不是跟蝙蝠侠谈情说爱，而布鲁斯·韦恩的各方面都很合他的胃口。
——可如果他之后还是成为了蝙蝠侠呢？别忘了，你不久前还看到了BAT这个缩写。
尽管属于理智的那一部分仍在不停向他示警，但情感上，约纳斯已经跃跃欲试。
噢算了吧，你可不是那么理性的人！
约纳斯摇摇脑袋自嘲地笑了，作为一个更注重感官享受的人，他可不习惯瞻前顾后得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大家都是男人，也都素了一年多，既然都有这个意思有什么必要扭扭捏捏？
让蝙蝠侠见鬼去吧，他为什么不能先占住布鲁斯·韦恩第一任男朋友这个称呼及时行乐？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当然有未来的自己头疼！
没费多少时间，约纳斯就“想通”了，他愉快地将手中的雪铲扔到一边，用力拍了拍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有近一人高的巨大雪球，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哇哦，约纳斯，我敢打赌这东西撞到人身上一定很疼！”
话虽这么说，迪克还是立刻兴冲冲地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抱了上去，雪球表明的雪粒扑簌簌落了他满脸，又顺着轻风钻进了他的脖领里，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约纳斯大笑，却一点儿没有帮他扫掉雪沫的意思，他指了指庭西北角的小花园，对迪克说道：“疼倒不算什么，倒是要小心别被它活埋，今早你应该还没来得及跑步？试试把它推到那边，我一会儿拿它给你做个雪雕。”
“你还会雪雕？！”迪克兴冲冲地问，“你打算雕什么？”
“——唔，蝙蝠怎么样？”
“——雕个超人吧！”
“——为什么是蝙蝠？？”
“——你喜欢超人？？？”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退让的自然是约纳斯，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怎么可能跟孩子计较，而且这本来就是他临时起意想给迪克找点儿事儿做——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他还真是跟布鲁斯不谋而合。
“好吧，超人，”约纳斯耸了耸肩膀，“但是你得帮忙，迪克，一会儿去车库把二楼小号的橙色工具箱拿来，你今天的运动安排就是这个了。”
“没问题。”
迪克答应得爽快，他扣紧手套按在雪球两侧，铆足了劲儿要把这大家伙推离原地，但因为约纳斯拍得扎实，他想把雪球稳稳当当地推到甬道上还要颇费一番功夫。
“希望你不介意自己的庭院里即将多出一个风格奇怪的人形塑像，布鲁斯。”
约纳斯边扯掉湿漉漉的手套，边一步步走向停在空地外满脸探究的布鲁斯，后者从迪克喊出第一句开始就一直在细细观察约纳斯的一举一动，像是试图从他的神情举止中获取某些信息。
“你知道我不可能介意，”布鲁斯深深地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的男人，问，“你好像不喜欢超人？”
“噢！”约纳斯扬起眉头，做了个怪相，“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这是个复杂的故事，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
布鲁斯并不在乎约纳斯对超人是什么观感，但他对对方答话中的某个词很感兴趣。
“是么？我很期待以后从你口中听到这个故事。”
约纳斯笑了，一双碧绿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波光粼粼。
仗着迪克此刻无暇关注他们的动静，他又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要撞到布鲁斯身上，但后者只是微微扬起下巴便于自己更好地观赏眼前这张面孔，并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
四目相对，两双不同颜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锋锐的笑意，危险又焦灼，他们看着彼此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好像谁先移开目光、谁先开了口就是输了这场游戏一样。
最终，约纳斯先低下了头，他在布鲁斯脸侧嗅了嗅，慢吞吞地低声道：“我以为你并不喜欢烟草，韦恩先生。”
成团的白雾在两人间蒸腾开来，模糊了表情但又传递着炽热的温度。
“是的，”布鲁斯轻语，“但偶尔，我也会乐于尝试一点不一样的事物。”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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