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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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浅浅淡淡地萦绕着金属特有的腥气，微凉的空气自鼻腔流入胸腔，又将寒意渗透到四肢百骸。
约纳斯费力地想要起来弄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但他却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四肢，就连双眼也好似被什么糊住了一般，他只能看到大块晃动的色块光斑，连最简单的线条也分辨不出。
他又试图去捕捉耳边那忽远忽近的声音，却发现连这也是徒劳。
约纳斯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某个失败的感觉剥夺的实验，但这毫无道理，今天是圣诞节，他还在韦恩老宅的庄园堆了个超人雪雕——他明白自己约莫又在做梦了。
就在约纳斯放松下来打定主意想看看自己这次又会梦到什么时，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他心头一跳，本能地向旁侧翻去——
“咚！”
一声闷响，撞醒了约纳斯，也塌了半个床头柜。
“呃……抱歉？我不知道你反应会这么大。”
“夜闯民宅”的不速之客局促地站在墙角跟约纳斯拉开了距离，他歉疚地看着被自己惊醒的好友，解释道：“你看起来像是魇住了，我只是想叫醒你。”
“上帝啊，克拉克……”
约纳斯扯过睡袍草草围住自己，他捂住眼睛缓了缓，待心跳平复，这才边拍去身上的木屑边问：“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我以为你圣诞节要跟家人一起过。”
“我去看望了一个朋友，”克拉克慢腾腾地开了口，抿着嘴唇的样子像是在组织语言，“他……圣诞节只能一个人过所以我想去看看他。”
约纳斯扬起眉毛，用不耐表情催促他有话快说。
“我们的年龄差距有点儿大，”克拉克的脸上带上了放弃式的懊恼，“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下去，刚好想起你跟迪克相处得不错，想顺路过来向你取取经……”
“克拉克啊克拉克，听听你说了什么，要不是我足够了解你，都快要以为你移情别恋到哪个男孩子身上去了。”约纳斯辛辣地讥诮道。
他当然不至于误会克拉克，但想想看，一个跟迪克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还特别到会让克拉克圣诞夜专程跑上一趟去看望，又为了他的事情专门赶这个时候登门找上自己？
此刻，约纳斯是多么希望自己的脑子转得没有那么快。
“我记得我们讨论过这个，我告诉过你别太关心那个男孩儿。”他冷淡地说。
“我没有感情用事，约纳斯。”克拉克眉宇间流露出无奈，他以为约纳斯一再警告自己是担心他影响到对沃特的调查。
“他也是沃特罪行的牺牲品，”他认真地说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一个存粹的实验室产物，他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亲耳听到他们的实验人员承认那些宣传材料都是虚构的，祖国只是他们少有的成功案例，沃特一直在暗中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早对沃特做的脏事儿有所猜测，约纳斯听到克拉克说这些倒没有多么惊讶。
“但你听到的这些无法作为有力的证据，”约纳斯理智地说，“不能一击必中，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况且沃特背后是许许多多的利益相关者，除非我们掌握的东西足矣让他们认为沃特的存在会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否则不管我们拿出什么最终都会被他们轻描淡写地抹平。”
他想了想又狐疑地看了克拉克一眼：“你的计划里应该没有把沃特的人都杀光这个选项对吧？”
“约纳斯！”幸好还记得当下已是深夜，自己又是不告而来，克拉克总算压住了自己的音量。
“好吧，我道歉。”
约纳斯没什么诚意地摆摆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让克拉克消消火气。
他靠着床柱没骨头似地倚在那里，又说：“这么说，你当拯救者当上瘾了？不过你确定那个你口中可怜的、无助的‘实验室产物’真的需要你拯救吗？”
“他当然需要！”克拉克的声音里充斥着惊讶和不解，“他在被人当成动物对待，约纳斯！”
“或许吧，我不知道。”
在克拉克真情实感的对比下，约纳斯显得格外冷漠和不近人情。
“我只是有点好奇，”他说，“作为一个彻头彻尾活在沃特阴影下的实验室产物，他会有正常的价值观吗？或者说，精明老练如沃特那样的一群人，他们会允许他拥有正常的人格吗？”
“……你想太多了，约纳斯，”克拉克的眉头渐渐皱紧，“他只是个有点特别的孩子。而且就算如你所说，他不‘正常’，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更加需要我的帮助？”
约纳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超人，觉得对方有些倔头倔脑，但他也无意继续去抛出更多难听的话去撩拨对方。
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约纳斯竟生出几分对克拉克的愧疚——哪怕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确实自从他认识这个世界的克拉克以来，他对后者一直有所保留，甚至在各种意义上地尽量不去“得罪”对方，回避任何正面冲突的可能。
克拉克或许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讨好”，但约纳斯知道自己其实辜负了克拉克的友谊。
他感到很遗憾。
“不管怎么说，”约纳斯收回严肃的目光，耸耸肩膀轻松道，“我恐怕没法给你什么建议，我跟迪克相处得好存粹是因为迪克本来就好相处，你不是也跟他关系不错？”
克拉克眨眨眼，尴尬地发现确实如此，是自己病急乱投医。
“看到院子里那个超人雪雕了吗？”约纳斯向窗外抬抬下巴，将话题扯开，说，“那可是迪克点名要的，我们忙活到下午才做完，你不打算给他留点儿什么礼物？”
“超人的礼物。”他强调道。
克拉克低头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腹稿。
两人默契地都没再就克拉克最初的来意说什么。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克拉克说，“我来哥谭的时候看到一伙儿人在冲击市政厅，顺便帮了那些警员一把，听上去他们的团伙规模很大，还计划在新年之前再找麻烦，你小心点儿。”
“知道是谁的人吗？”
约纳斯有点吃惊，他以为科波特这个地下大佬“归顺”新市长后，两人至少该有段蜜月期让哥谭人过两天安稳日子呢。
“他们只自称是小丑的支持者，要向新市长给亚瑟·弗莱克讨个公道。”
克拉克摇摇头，作为一名记者，他也看得出来这种富有组织性的行为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操纵。
“讨公道？”约纳斯嗤笑一声，“要不是我当天就在现场，我倒是愿意分给他一些同情。”
小丑事件落幕后，随着亚瑟·弗莱克的身世被扒得一干二净，网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同情他、拆解他走到今天的原因，当然啦，罪魁必然是不作为的政府和贪婪的资本家，于是声讨的风向便吹到了另一边。
当然，约纳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真正让他嗤之以鼻的，是那些声讨者似乎只会“声讨”，他们果真就如轻风一般只浮皮潦草地在地面吹过不留一丝痕迹。网上沸反盈天的群体现实中仍是每天麻木、机械地生活，而作为他们口中剥削者的一员，布鲁斯·韦恩却一直在想办法拔除一切悲剧的根源，哪怕在约纳斯看来，那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约纳斯冲克拉克点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本事托大。
想了想，约纳斯又提醒了一句：“沃特那边怎么处理随你，但是不能打草惊蛇。”
“我知道，你忘了我是个记者？”克拉克说，“我会先尽可能收集实质性证据，静待时机。”
刚入行的时候克拉克确实冲劲儿十足，满心渴望揭露世间的黑暗和不公，但跟着老记者跑了几个报道了解了更多幕后情况后，克拉克不得不接受正义经常被披上华而不实的外皮这一事实。那些他们笔下的加害者，似乎总是能受到庇护，找到逃脱惩罚的方法。
所以刚才约纳斯只浅浅提了一句，他就已经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了——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扳倒沃特，就绝不能仅仅是掌握证据而已。
房间里又陷入沉默，安静地等待了几分钟，约纳斯按捺不住，不解地冲克拉克挑了挑眉。
“还有事儿？”怎么还不走？
“你的老板，”克拉克哭笑不得地指了指斜上方，“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他醒了，就在阳台那边。”
约纳斯顿了顿，而后干脆起身走到窗前，他推开窗向外一摆头，说：“没事儿，你走吧。”
克拉克将信将疑地观察了一会儿约纳斯的表情，像是想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明明之前是他先提出来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认识超人，但眼见约纳斯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上浮现出清晰的不耐烦，克拉克终于识趣了。
“唰”的一声，一抹红影窜出约纳斯的窗外，转瞬便没了踪迹。
冷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吹进了温暖的室内，约纳斯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任由松垮的睡袍被窗口的积雪打湿，他扬起嘴角冲楼上打了个招呼。
“嗨，布鲁斯，这么巧你也醒了？”
清楚地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的布鲁斯·韦恩笑了笑，也推开了自己的窗子。
“看起来我醒得不是时候？”他调侃道。
发现那熟悉的面孔正向自己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缱绻的笑，约纳斯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超人的突然来访让他骤然产生了一丝不明不白的危机感，约纳斯再一次在心中感慨自己早上那短暂的纠结是多么可笑——世事无常，有别别扭扭的功夫不如及时行乐。
想到就要行动，在布鲁斯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约纳斯眨眼间便翻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不欢迎？”
约纳斯眉眼飞扬，被布鲁斯少见的怔愣模样愉悦到了，动动手指，窗子便在他身后“啪”地合拢锁死。
“我……”
布鲁斯的喉结滚动着，他看着约纳斯向自己靠近，袍带松松地挂在腰间仿佛随时都能滑落，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约纳斯那线条美好的腰胯曲线。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他猛地捉住约纳斯的小臂，隐忍地问道。
“天，你这个问题让我产生了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错觉，”约纳斯揶揄了一句，他舔舔嘴唇，说，“刚刚，我不小心破坏了一个床头柜。”
“……什么？”布鲁斯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
“我记得那是个古董，”约纳斯越凑越近，他用脸颊去轻蹭布鲁斯的颈侧，感受到血管有力的脉动，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轻声笑道，“我想我应该补偿点儿什么给你。”
布鲁斯虽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愣头青，但也被约纳斯这神来一笔逗乐了，不过他很快就没有了嬉笑的心思。
“屋子里这么热么？你的嘴唇很干。”
约纳斯抬眼专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瘦长的手指放肆地滑过布鲁斯高耸的鼻梁和微微凹陷的面颊，细细地描摹着对方的轮廓。
“——让我来帮帮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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