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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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的某一次早晨的负重跑，赤云脖子上挂着耳机快速地奔跑着。
将念力运用在身体各处可以使该处的力量增加，赤云把念力集中在强化速度上，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都变得轻快起来，速度加快，敏捷似乎也提高了。
赤云现在的臂力约有20吨，加上念力拼一拼应该能有22吨。
想着自己进步了多少的赤云，一边使用着“坚”一边快速移动着。
「赤云～」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无声脚步。
赤云看着跑到自己身边的人，微微一笑：
「哥哥早安。」
「嗯哼～」西索咧开嘴角，用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赤云，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赤云现在看起来很美味呢～」
美味……？
是指很好吃的意思。
那麽我看起来很好吃，又是什麽意思？
想不明白的赤云歪着头盯着西索，金色的大眼眨呀眨。
看着眼裡写满疑惑的赤云，西索收起狰狞（变态）的表情。
「你的念量增加了许多～流动也非常漂亮流畅喔～」
「嘿嘿，」赤云害羞一笑，「谢谢。」
果然努力是有收穫的。赤云不禁感动握拳。
「嗯哼～上次提到赤云是强化系的吧？想好能力了吗～？」
「嗯，等我修练完成后，再给哥哥看。」先当成惊喜。
「嗯～」西索眯起狭长的金眸，开口道：
「能力，是不能轻易让他人得知的喔～」
西索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扑克牌。
「能力是你最后的底牌～一旦曝光，就容易被找到破解方法～」
他将纸牌翻过来，是鬼牌。
「所以不能轻易被人知道～」
也不要让知道的人活下来～
「否则就会～死掉喔！」
鬼牌一瞬间被撕碎得四分五裂，四散的裂片在行进的速度上被风吹散在身后。
赤云回过头看了一眼细小、很快就不知道被人遗忘在哪裡的纸屑，转过头来看着西索。
「嗯，好。」
谢谢你……哥哥。
赤云注视着前方。
黎明的白光柔和地令人似乎可以碰触到它的柔软。
在眼角馀光出现的景色快速飞掠而过，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只有他身旁的这道人影，一直就在他身边。
绝不会被甩开。
「对了～」西索挑眉对赤云说，「赤云要不要猜猜看我是什麽系啊～」
「唔？嗯……」赤云歪着头苦恼起来。
哥哥会是什麽系呢？
这时赤云突然想起他上辈子看的漫画内容。
“我是变化系，反复无常又爱骗人～”
“我们两个很合喔，个性正好相反，互相吸引～”
“不过我反复无常，相投的地方会突然变得相斥～”
“所以，得小心一点喔～”
唔，到底是谁说的！？
抱头想，想不到！
赤云以推测的语气说：「是不是变化系？」
「嗯哼～」西索掩嘴笑，「到底是不是呢～」
「……」
「嗯哼～」
「……唔，哥哥太坏了，勾起人的好奇心还不说……」
「呵呵呵～」
所以到底是什麽系！？
看着赤云纠结的表情，西索内心觉得特别舒爽。
别忘了，即便要公佈答案，变化系也不会说出实话的。
★
到处都是黑白的。
人手一枝的白花，更是白的让人觉得刺眼。
——肃穆的乐声悠扬地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不是能够直达天堂，被那个人听到呢？
……不。
他一定会下地狱的。
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而没有任何声音，能够传达到地狱。
赤云拿着一株白花，站在黑白的画像前。
不对的，那双眼睛，并不是黑色的。
而是在月光下，会变得如破裂中的冰块一样令人惊艳的冰蓝。
——地狱裡是不是寂静无声的令人发狂？
你觉得孤单吗？
……
你恨我吧。
恨着我吧。
赤云如其他家庭成员一样，优雅地双膝跪下。
他敛下金眸，企图掩盖他颤抖的眸光。
——但是……为什麽……
那句话，到底是什麽……
他弯下身，额头叩地和地板接触。
「死前还要说这些来折磨我，果然克罗尔哥哥，是最优秀的呢。」
赤云抬起头来时，泪水从眼角溢出，顺着精緻的脸庞滑落。
泪滴从下巴掉落，滚落在白花上，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样。
“……要快乐的活下去喔，赤云。”
……
真的很优秀呢，哥哥。
赤云站起身，把花放在那个被相框框住的相片旁。
一点都不像啊。
并不像你啊，哥哥。
赤云嘴角翘起一个小弧度。
你会不会气死啊？他们选了一张很丑的照片。
但死人是无法再次气死的啊。
差点忘了。
「再见了，哥哥。」
永别了。
赤云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充满虚伪的悲伤氛围，以及还存留在空气中的，真正哀伤的乐音。
★
赤云不让人看出他像是狼狈逃跑般地离开那个地方。
艾米站在离葬礼会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赤云。
赤云原本缓慢的脚步突然加快，然后几乎是撞上去般地拥住艾米。
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就好像什麽都没发生。
那些令他烦躁的，那些令他恐惧的，都不在。
什麽都不在。
什麽都没有。
消失了，全部都。
「少爷，」艾米的声音温柔的像是抒情歌般缓慢，「你哭了。」
「啊，这个啊。」赤云抬起头来，指了指自己眼角的泪痕。
「只是演戏而已啊，今天可没下雨。」
「少爷。」
艾米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别那麽说。」
「嗯？」
「……并不是只有流泪，才代表悲伤。」
艾米曲起食指，贴着赤云的眼角，像是要替他拭去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不要忍耐啊，根本不需要忍耐，无论因为什麽理由，你都可以感到悲伤啊！」
「……」
赤云拿起艾米放在他脸上的手，握在手裡。
「没有喔，并没有需要我悲伤的事情喔。」
「死的人只是一个，即便死了，也想继续利用我的傢伙罢了。」
只是这样而已。
了解赤云的艾米，轻易地看见了他眼裡的动摇。
摇晃着的金光，如沸腾的水般，旋转流动着。
「……」艾米不知道能说什麽。
她想说出口的，或许都是少爷不想听的。
于是她只能紧紧地拥住她面前这个此刻似乎很脆弱的男孩。
「我在这裡……我在这裡喔，少爷。」
「嗯。」赤云闭上眼，感受着对方身上永远温暖的温度。
只要有艾米，就够了。
剩下的……
没有什麽，是值得我在乎的。
★
克罗尔的葬礼过后，有个金髮的女僕来向赤云报告一些关于克罗尔手下产业的事。
这位金髮女僕赤云在克罗尔身边见过几次，应该是贴身女僕。
「报告赤云少爷，大概明年1月份的时候，克罗尔少爷手下的所有产业能够完全交接完毕。」女僕恭敬地低着头说道。
赤云知道为什麽需要那麽久的时间。
因为原来的继承人是克罗尔，哥哥姐姐们死光后，克罗尔就是家族中这一辈唯一能够处理事情的人了。
当然也有一些产业在赤云手上，但数量绝不会有克罗尔手中的多并且重要。
「我知道了，那就麻烦妳了。」
「是的。」
金髮的女僕似乎有话想对赤云说，但是欲言又止。
赤云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他想赶快回到宅邸中只属于自己的幽静角落，空气中沉闷地假情假意、虚伪的悲伤情绪，让他感到非常烦躁。
他现在根本不想管一个女僕想要说些什麽。
赤云脑裡不断浮现出克罗尔死前的那个画面。
月光和鲜血，白与红的极强烈对比。
如梦般不可思议的呓语，在月光和血液的沉浸下，令人感到反胃。
克罗尔死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为什麽那麽说？
对于一个杀了自己的凶手，克罗尔说出口的话代表了什麽意义？
他是以什麽样的心情说出来的？
赤云像是要躲避什麽一般，逃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力地关上房门
，阻隔了外头的全部声音，也封闭了自己。
房间裡，令人生恨的月光洒满地面，但赤云的指尖却提不起力气来拉上窗帘。
——“……要快乐的活下去喔，赤云。”
赤云抬起手，遮住了双眼。
——啊……大概，是一种诅咒吧。
赤云低低地笑起来。
——即便不得好死又如何？只要活下去，就是我赢。
赤云勐地站起身，全身僵硬地走到窗前，狠狠地拉上窗帘。
大力的像是要把它扯下一样，捏着布料的手指颤抖地彷彿整个空间都颤动着扭曲。
月光再也无法探进房间裡的任何地方，再也无法影响他。
赤云微微一笑，看着有些哀戚。
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赤云擅自扭曲了自身的感受。
为了自我保护，而去选择不会让他感到焦躁或是崩溃的那一边。
为了保护自己，于是他这麽做了。
身为强化系，却那麽不乾不脆，所以他才会那麽辛苦吧。
才会需要有人将他推入，漆黑的塔尔塔洛斯。
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