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她乡》银河速逃星

4、第 4 章

　　眼见帝君出行，无人不跪下接待，赵天璇自然也不敢逾越。眼睛一瞥，见异星来客还像个杆子一样立在那儿，不由地出了身冷汗，连忙用手去抓她的裤子：“你怎么还不行礼，那可是东阳帝君。”
　　心宿不解女孩之意，只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说着，东阳帝君的步撵就到了面前，有个锦衣华服的快步走过来看来是想说点训斥的话，却被步撵中那端坐之人阻止。她听见一个年岁不大但故做镇定的声音传来：“免了，她既不愿意，那就不朕行礼也罢。”
　　下面的人还想说话，心宿却一把把赵天璇拉了起来。眼见她哆哆嗦嗦地又要跪下去，干脆就揪住她的领子：“你现在是我的员工。”
　　接着，她透过珠帘，红外视觉能够看见那里有一个年轻的女孩被隐藏在厚重华服之下。心宿注意到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帝君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真是个大胆的家伙，你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吗？”
　　心宿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道：“我要求你们停止江神娶亲，而且永不进行这项活动。”
　　没等帝君发话，之前那个穿着华服的就忍不住指责起来：“大胆庶民！竟然如此无礼！在帝君面前口出狂言，来人啊，把这——”
　　“到底是我是帝君还是你是帝君？”步撵中帝君的声音压低下去，卫兵并未上前，那华服之人低头谢罪，他的脸上却是一片不甘和阴毒之色。此时，赵天璇也终于平静了自己的呼吸，虽然仍旧不敢抬头，但至少站得稳了。接着，东阳帝君又道：“既然你如此有想法，不如与朕一同巡游，体察体察这民情可好？”
　　容不得拒绝，心宿就被东阳帝君请上那步撵。众人大惊失色，异星来客却不知为何。赵天璇并无此资格，东阳帝君便命宫人携她入宫稍作休整。赵天璇虽为难，却并不敢抗命，只得随着宫人入宫去了。
　　待上了步撵，帘子放下后，心宿才有机会见见这极权中心年轻的心脏。
　　那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金线刺绣的帝江龙在她火红的华服之上张牙舞爪。衣服明显不是女性的尺寸，稍微大了些。她的脸苍白而肩膀瘦削，略施粉黛，庄重而威严。
　　“你可以坐到我的身边。”帝君说。
　　心宿也没停留，走过去，便坐下了：“当然我也没打算站着。”
　　帝君原本严肃万分的脸上突兀地出现些浅笑：“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过话了。”这一刻她像所有的少女有着独特的明艳动人之色。
　　心宿低下头去，帝君的指甲略微有些发乌：“为什么？”
　　“我只是个差点被送去和亲的公主，还没到边境就死了丈夫。新王觉得我带着厄运，可能我余生就只能面对青灯古佛。”她平静地说，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故事一般，“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这种看不见未来的日子反而很安稳，直到我的父君驾崩，我的兄弟死于内斗而姐妹们成了牺牲品。”
　　“你就被被迫上位？然后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心宿质疑地看着她，“你感到痛心，想要改变现状？”
　　帝君的眼睛睁大了些，心宿直到自己说对了：“真是容易被猜测道。”

　　“理所应当，我何尝不想？”帝君的声音不复之前平稳，“只是我虽为帝君，但却根基尚浅，羽翼未丰，树敌颇多，皆对九五之位虎视眈眈。如今，若是贸贸然按你说的做，恐怕那些盯着朕的人立刻回揭竿而起。”
　　“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步撵上年轻的帝君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朕毕竟在之前也只是无依无靠的公主，虽受到父君的些许恩泽，有幸见识颇多，但毕竟和那些从小就知道自己所求为何的皇子们是不一样的。当日江神娶亲，十几个外姓摄政王共同操办，等我知晓的时候，他们竟已经万事俱备。而我无能为力。”
　　她好似彻底放松了下来一般，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世人只知新任帝君是个丧偶的妇人，连我的真容都没见过就贬低大过赞扬，明明身着帝江龙之华服，却只能垂帘听政，我想改变，但势单力薄。”
　　心宿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安抚道：“你还年轻，放我们那儿还没成年。”
　　年轻的帝君梦呓一般地说：“倘若有你的帮助，那我一定能够改变现状。”
　　心宿嗤笑：“说了半天你还是想拉拢我，事先说好，我可是收费最贵的那一个。”
　　“朕可是一国之君，有什么给不起的？”帝君自信满满。
　　星际来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露出喜悦的微笑来；“你讲真吗？你至少要把你们的太阳给我。”
　　帝君止了话头，而是说：“你先随我看看吧，我知道你来自远方。我之前无忧无虑又心事重重的时刻，曾经在话本里曾经见过那些来远星的旅者，他们总是被认为与众不同，但实际上和我们没什么两样。”
　　心宿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区别大了去，我们现在可没有政府，我们每个人只管照顾自己。”
　　“那如果有人犯罪了呢？”帝君坐直了身子，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那么我们就会把他们消灭掉，为了每个人的独立、安全和自由。”星际来客补充道，“而且我们可不会把女孩扔进江里去‘祭祀’。”
　　外面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心宿注意到帝君长了好几次嘴，但最后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她知道现在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大街上，这是一次巡游，是一次示威，试一次权力的宣告。人群齐刷刷的跪下，声音也越来越小，他们都低着头路。帝君只时端坐在轿子里，沉默的像是一个人偶。
　　心宿便问她：“你不打算看看吗？”
　　“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别的帝君曾经这样做过吗？”
　　“他们不需要帘子。”
　　“为什么他们不需要帘子？”
　　“因为他们是男人。”帝君移开眼睛，却被心宿扶住肩膀，她想要挣扎却还是冷静了下来，最后直视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她在眼睛里看见自己模糊的影子——鲜红的华服和苍白的脸。这个有着银白短发和银灰色眼睛身材比一般人都要高大的异星来客看着她，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她想。
　　“因为他们是帝君。”她缓慢地说，“而我也是帝君，这是我的帝国，这是我的权力。”
　　“那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帝君点了点头，心宿便打算掀开帘子，在她将要揭开帘子之前，帝君小声地说：“我叫做东阳华。”
　　“名字并不能带来友谊。”
　　“这也许能是天平上的一根稻草。”帝君正襟危坐，“我准备好了。”
　　此时正值证物，阳光猛烈。她必须竭尽全力睁大眼睛才能睁开眼睛，星际冒险者朝着她恭顺地低下了头：“享受与生俱来的自由吧，帝君。”
　　或是惊异，或是费解，百姓之中压抑不住的讨论声响起。她与其他所有帝君身在同样的位置，理应获得同样的同样的尊重。
　　有一种本就不应束缚着她的锁链解开，心宿看着帝君突然站了起来。跟随着她的人无论是又什么心思，都惊异地望着她。
　　紧接着，远处一道利箭飞驰而来，心宿一把掰过东阳华，疼痛从她的后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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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庭广众之下刺杀，如果为了刺杀，那这是个挺智障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