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她乡》银河速逃星

3、第 3 章

　　江神新娘们被整了容输入了知识消除了这段记忆送出国，这颗星球上又不是只有东阳国一个国家。心宿觉得自己仁至义尽，赵天璇却带着紫云气冲冲地找过来：“你只是治标不治本！”
　　“什么标，什么本？”心宿反问，“关我什么事？”
　　“还会有无辜的女孩继续被送去当做江神新娘！”
　　“关我什么事？”
　　她又一次反问道，女孩气不过要扑上来理论，却被心宿一把抓住推倒在地：“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就会被当做敌对单位。”
　　“那又如何？”
　　“我想α不介意来一次美黑，变成碳基渣渣的那种。”
　　她转过身去，墙壁上亮起α的控制版面。赵天璇仍旧过来想要理论，不依不饶的态度已经让她觉得很厌烦，她一把抓住赵天璇的肩膀，极快地反问道：“那你来帮我找回失去的百分之八十的资源？那你来帮我修好我损失的百分之六十的发动机？那你来帮我会受能源？你来解决核冬天？你来维修大犬座？”
　　赵天璇有点蒙，只好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心宿那张不似任何一个民族的脸庞。
　　“你知道怎么做吗？”女孩摇了摇头，心宿露出嘲讽的笑容来，“你不懂，那你就道一边去。我之前帮你们是因为我善良，我没办法看到那么多人在我面前死去。但是你听好了，这不是我的义务，这只是我的情分罢了。懂了吗？”
　　女孩点点头，心宿放开她，接着去做自己的事。却听见背后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回过头去，看见女孩正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紫云在给她擦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起头给心宿一个歉意的眼神。
　　“抱歉，她只是遇到了太多的事。”紫云温柔地说。
　　心宿冷漠第转过头去：“关我什么事？”
　　数据飞快地在她眼中流转，心宿仍旧紧绷着嘴角，女孩的啜泣声仍旧断断续续地传来，她最后还是回过头来，劝解一般地冲着赵天璇道：“除非你能付我代价。”
　　“代价？”赵天璇没说话，倒是比她年长几岁的紫云明白了过来，反问式地咨询道。
　　“我需要很多资源，也想收集本地风俗文化科学技术信息，你们的劳动力可以作为委托的报酬——事先说明，我是冒险者中收费最贵的那个。”她干脆转过身来，靠在墙上，α蓝色的呼吸灯在她的身后一明一灭。赵天璇愣怔了一下，明白过来，破涕为笑：“那就一言为定。”
　　心宿朝着她挑了挑眉毛。

　　江神娶亲是传统，没到东阳国大灾的时候，朝臣们就会请求帝君祭祀皇天后土。现任帝君是个年轻的女人，她的兄弟在之前的谋权篡位之战中全部战死，几个亲王把这个原本闺中待嫁的公主推上了如今的位置。当日物华天宝被剥夺之事余威仍在，平民百姓们讨论着当日所见，蒸汽工匠们则好奇那种技术到底存不存在。
　　一路走来，更有好事说书之人已然编出当日奇女子乃是与某书生有旧，该书生虽有抱负却能力尚浅，只得恳求奇女子用神通救下那江神新娘。他们最后终于心意相通，诞下一子一女，成为神仙眷侣。
　　最后一口果子进了肚子，心宿拍了拍手，对刚才的故事点评道：“简直是外星版的牛郎织女，只欠没有编出来个恶毒王母。”
　　赵天璇一路都遮着脸，看上去像在躲避什么。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反而招来写注意，心宿劝她大方些，反正在这个没有数字传媒的时代人们获取信息又效率低又数量有限，她这样鬼鬼祟祟地反而引人注目了。
　　听了劝，赵天璇才放下头巾，灰溜溜地跟在心宿的后面，安静了没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就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心宿反问。
　　“他们编排你故事，无中生有。”女孩闷闷地说，情绪倒有些激动起来，“我听过很多这种故事，无非是仙女、妖女、大家小姐心悦某贫苦书生，书生最后高中状元。仿佛离了情爱之事，就没有故事了一般。”
　　“很多人向往情爱，但爱情不只是爱情。”
　　“让我感觉，那些仙女、妖女、大家小姐都只是同一个幻象，属于某个人，将要属于某个人，可以是任何人需要的东西，但除了是她们自己。”
　　他们与人群逆流，耳畔传来的是黎民百姓的嬉笑怒骂。
　　满月的孩子嚎啕大哭，刚过门的新妇发现丈夫与他人偷欢，病重的老人把儿女叫到床前，不堪受辱的寡妇自尽了，歹人炫耀着不义之财，一对有情人不得不分开泪眼婆娑——每时每刻，各方各处。
　　女孩跟在她的身边，心宿等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慢下脚步来轻拍赵天璇的肩膀，用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温和的过分了的声音说：“太阳底下无新事。无非是出生、死亡、欺骗、相爱、憎恨、权力、欲望——而且大多数时候，糟糕的东西都要比美好之物多的多的多。”
　　“那么一切都不值得吗？”
　　心宿踌躇短暂一瞬，一些纷杂的回忆被唤醒，她的脸色重新紧绷起来，声音却仍旧温和：“来过、选择过、感受过，就值得。”
　　“所以我们留——”赵天璇下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心宿把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她这时才发觉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面对着帝君的宫门了。精兵把守，檐上飞兽，琉璃重瓦，气势磅礴。
　　东阳国拜日拜江，图腾多以飞禽水兽为其原型。而帝君历来把帝江龙视为权力的象征，这种有着鹰爪剑齿蝠翅的生物是人们所崇拜的东阳大江的意象，巨兽张牙舞爪地盘旋在宫门前的石柱之上。
　　女孩虽然土生土长，但家教一向严格，在东窗事发之前，她偶尔的几次出门，都是坐在轿子里面遮着帘子。东窗事发之后，不免多了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虽然如此，心宿的行为也让她不由地紧张起来。赵天璇连忙快走几步，赶到新秀前面，抓住她的手臂拖慢她的动作：“你不能这样。”
　　“怎样？”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到宫门前，会被当做歹徒严加审问的。”女孩迫切地望着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心宿反问：“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赵天璇又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了。
　　见她小脸煞白还出了冷汗，心宿才安抚道：“不用担心，消息传得很快，虽然我的家乡曾经存在的极权机构已经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但至少他们是怎么运作的，我还是一清二楚。”
　　她手搭凉棚想要看见更远的地方，眼睛被阴影渲染成深灰：“就算是作为历史资料，我也看过不少。”
　　见她没有停下的意思，赵天璇本想扭头就走，却还是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还是不确定一般地问道：“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心宿尾音上扬，“第一，他们肯定知道了那件事；第二，他们没办法理解我所使用的科技；第三，政权不稳定，每个人都想拉拢更多的力量。”
　　“……所以？”
　　心宿猛然停下脚步，赵天璇没注意到，一头撞在了她的后背，揉了揉酸痛的鼻子，正想质问，却听心宿的声音平稳且自信地响起：“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他们消灭我。”
　　“一个，是他们拉拢我。”
　　远处传来宫人宣召之声，女孩从天外来客的背后探出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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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被指出太仓促，每个事件扩写成4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