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雪落风吟》七毛一

5、琉璃链子

　　“金将军，大殿下现在如何了？”刚踏入秘境，对着陈尧颔首点头，文却澈径直问道，“何时可以醒来？”
　　“大殿下已无大碍，秘境内灵气充沛，大殿下根骨奇佳，约莫再有一刻钟便会醒来。”陈尧回道。
　　“谢过四门主。金将军，等大殿下醒来我们便回帝都，你看妥否？”
　　“没问题，皇上肯定也正等着我们的好消息！”金厉武嘴角咧道，“怎么不见二殿下三殿下？”
　　“嗯……”文尚书蹙眉，“二殿下身体现在非常虚弱，被二门主带至门内照顾，三殿下也跟去了。”
　　“非常虚弱？”金厉武“腾”的一下站起来，“我离开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很虚弱？”
　　“金将军，你难道忘了二殿下也已满十二吗？”
　　“哦，对了，看二殿下这么瘦弱的样子，我真真是给忘了，大殿下尚且如此，更遑论二殿下。”金厉武坐回床头，看着东华风，“想必皇上已经知道大殿下是天定帝王，以后他的人生注定要负重前行。”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文却澈也看向东华风，“大殿下他，肯定能护佑东向国的。”
　　“咳咳咳！”东华风轻咳出声，手指无力地轻轻弯曲着，“水、水。”
　　“大殿下，水。”文尚书急忙倒了一杯水，将东华风扶起，慢慢喂下，看到他睁开眼睛，担忧地问道，“大殿下，感觉如何，可以起身吗？”
　　东华风一口气将杯中水喝完，额头还在微微渗着汗，唇色发白，僵硬的指关节曲着，默默点了点头道：“劳烦文尚书了。”
　　“文尚书，让大殿下再休息会儿吧。”陈尧轻触东华风脉搏，“大殿下目前还比较虚弱，需要再调养几日。”
　　“好，那麻烦四门主。大殿下，因时间紧迫，我和金将军先行回帝都禀告，您再多休息几日，东向国所有子民都相信，您必定可以带领东向国继续繁荣昌盛。”语毕，文却澈和金厉武重重一跪。
　　“两位赶紧起来。”靠在桌头的东华风急促道，“我知近段时间西秦国蠢蠢欲动，金将军需时刻警惕，也不再多说什么，你们且等我再缓一缓，和你们一道走一程路。”说完又要了一杯水，急急喝下润了润声音：“文尚书，华瑜和华棋去哪儿了？”
　　“二殿下因唤灵石，灵力有所损耗，正在二门主那疗养，并无大碍，三殿下一同陪去。”
　　“如此，我也去看看吧。”说着便准备起身。
　　“大殿下？”文却澈伸手去扶，“可还好，能否走动？”
　　“无碍。”苍白的嘴唇轻轻一笑，对陈尧颔首道，“感谢四门主照顾，是否可以带下路？”
　　“自然。”陈尧爽朗一笑，走在了前头。
　　“三殿下，这里是我的二重门，不是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虽然您贵为殿下，却不能如此放肆。”屋内，萧泽紧皱眉头，望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心里摇头，果然皇子什么的最为难处。
　　“你叫萧泽是吗？你们不是说心里有数不会对我二哥造成伤害的吗！你看看，我二哥现在躺在那里，呼气多进气少！你那丹药吃了都有十来分钟了，他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东华棋叫嚷着，刚刚便是他砸了屋内的茶杯。
　　“三殿下，您再等等，再过几分钟药生效了，萧泽将运功疗养，二殿下的身子会比以前好上数倍。”温温和和的说话声，和东华瑜有些相似，江青寒命人过来打扫，解围道，“萧泽的这药平时都舍不得用的，就是药效稍微慢了些，对二殿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且再耐心等等。”
　　东华棋似乎就是拿这性格的人没法子，看见江青寒温和带笑的样子，咬咬牙，坐在了桌旁。萧泽是所有门主中年纪最轻的，虽不知实际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瞥了一眼东华棋便不再与小辈计较。回头坐在床边，继续把着东华瑜的脉搏，而后开始慢慢提升他体内的药性，将真气慢慢输入。
　　“大殿下、文尚书、金将军，便是这，小厮会带几位前往，陈尧先行告退。”众人点头道谢，陈尧拱手离开。
　　一入屋，最先看到的便是萧泽在为东华瑜运功疗伤，金厉武和文却澈轻声向东华棋行了个礼。
　　“大哥，你怎么样了？”东华棋回头看见东华风，便急急过来。
　　“没事了，华瑜怎样？”东华风除了唇色苍白些，看着倒也还好，朝床的方向望了望，问道。
　　“我也不好说，三门主刚刚离开，他说等二门主运功后就会好了。”东华棋眼神里全是担忧。
　　“嗯。”东华风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你在这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金将军和文尚书即刻便要启程回帝都，我一同走一程路。”
　　“马上就走吗？”
　　“是的，三殿下。”文却澈颔首，“望殿下在五重门能学有所成，归有所得，我等将在帝都恭候各位殿下回来！”
　　“那我们就启程吧。华棋，照顾好华瑜，我回来再来看他。”东华风嘱咐道，不再打搅萧泽他们，随同金厉武和文却澈出了屋。
　　一程路，虽然东华风身体虚弱，却走着时间也过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山林中。
　　“大殿下，送到此地即可，不然路途太远，您身体刚复原吃不消的。”文却澈有些担忧地看着眉心紧皱的东华风。
　　“无妨，文尚书，此番回去你和金将军务必不要将华瑜今日受伤之事禀告父皇，不然母妃又要担心了。”
　　文却澈点点头，突然听到金厉武大声叫道：“大殿下，文尚书，这里有个女孩！”
　　东华风和文却澈急忙赶到金厉武所说的地方，果然，一个小姑娘仰面躺在林中，看得出来眉目十分清秀，脸颊上有些许划痕，像树木枯草刮伤，身上衣物也有纵横的十来道划口，还有干涸的血渍，看起来十分破烂，裸露在外的肌肤有多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留下痕迹，手指在无力地动着，口中喃喃不知说何。东华风匍匐在女孩身侧侧耳倾听，示意文却澈拿来水壶，扶起女孩慢慢喂下。
　　“唔……”女孩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东华风的双眸，举起手来或许是想要触碰东华风，似乎要求证下是否是梦境，但手举到一半又重重跌下，再次闭上了眼睛，手腕处的琉璃链子露在了衣袖外。琉璃暗淡无光，没有引起东华风的注意，他此刻正轻轻摇着想要叫醒她。但是这串琉璃却引起了文却澈和金厉武的注意，他们曾经和晴思是挚友，这串链子他们异常熟悉，当年最后一别的时候，晴思手上就带着它，现在落到了这个女孩子的手里，是怎么回事？两人相视一眼。
　　“大殿下，这个小姑娘受的伤非同小可，我看得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而且看这样子已经数日未进食了，身体也非常虚弱。”文却澈制止了东华风摇晃的行为，继续道，“您且先回五重门，这小姑娘由我和金将军带出林子，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我们会找个人家给些银两让他们好生照顾这个小姑娘。”
　　东华风皱眉，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一般对陌生人他断不会如此，听到文却澈如是说道，便点点头，由着金厉武将小姑娘抱起：“也好，那我便不再远送了。”
　　“就此告别，再次恭贺大殿下，愿各位殿下早日学成，护佑东向国。”恭敬地行礼，三人便各自离开。

　　“大夫，这小姑娘伤情如何？”走出五重山，在山脚的重山镇找了家客栈，请来的大夫正替夏末雪把着脉。
　　“小姑娘并无大碍，惊吓过度以及多日未进食导致虚弱，外伤老夫开些药按时抹上即可，至于其他得看小姑娘自己了。”老大夫拱拱手，说道。
　　“好的，劳烦了。”文却澈唤来小厮带着老大夫离开抓药。
　　“金将军，她，我们如何是好？”文却澈皱眉，已经让随行的丫鬟将夏末雪清洗一番，也换了干净得体的衣服，那模样倒真的是有几分像晴思十一二岁的时候。
　　“从这模样和手上的链子来看，她大概就是晴思的女儿了。”金厉武坐在桌旁，倒了杯茶给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会一人受如此重的外伤跌落在五重山林中，晴思去了哪，夏智风去了哪？这些也真是无处知道。”
　　“我感觉，他们可能遭遇了不测，这链子是巫主当时离别时给的，要不是有什么变故，怎么会放在这个女孩身上，还让她孤身一人。”
　　金厉武点点头：“看目前这个情况，事情可能不是特别乐观。”
　　“我们等下带着她一起回帝都吧，不要耽误了行程，到了帝都以后交给巫主，晴思是她最疼爱的弟子，这链子也是她赠与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由她来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