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酸啊》禾灯

20、喝太多咖啡

　　明燕离站在矿场1区边上，看着机甲们叮叮当当工作，戴上一个单眼镜片，看麒麟显示出的各项资料。

　　事实上矿场是不太可能出什么问题的，他此行除了例行公事之外，主要目的是进行云核的替代试验。人类历史上使用过太多的不可再生能源，而这些能源无一例外迟早会使用完，而可再生的大自然能源又往往具有不确定性，在如今的科技技术发展之下，对于明家来说，探索可替代云核的新型能源是必须一直为之努力的事。

　　近年来新型能源的研究已经取得很大进展，进入了试验阶段。麒麟记录了一台机甲使用新型能源后的工作频率，生成即时报告，说：“截止到目前运行了一天，暂时没有问题。”

　　明燕离点点头，只是一天其实还不能说明什么，新云核的持久度和稳定度都需要长期的论证，达到期望值后才能进行下一步——新云核是否会影响智能生物机甲的智商。开采机甲毕竟只是基础机甲，只要能照常进行作业就行，但对于智能机甲来说，中枢处理系统是不能有一丁点损坏的。尤其是麒麟重明这种重要的军用机甲，哪怕是一万次试验都没事，只要有一次在战场上出事，就意味着明家整个家族的失败。

　　“去2区吧，多找几个样本进行试验。”

　　“明白。”

　　明燕离巡视了一天仅巡视完5个矿区，到餐厅时已经有点晚，卫阳大概率已经吃完晚饭去办其他公事，他踏进门时里面空空落落，俞柠将杯子放到回收箱里，默不作声地出门。

　　明燕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鱼鱼经过他脚边时直起身来，小小声问：“有云核小鱼干吗，我可能要没电了。”

　　明燕离失笑，道：“有，我让机甲给你送你。”鱼鱼彬彬有礼地道了谢，明燕离眉头微蹙，道：“等等，前几天不才给你换了新电池？还是最新型的。你们来这以后卫阳应该也给了一些云核矿石吧？”他有点狐疑地看了看鱼鱼：“你干嘛去了？”

　　鱼鱼委屈地打了个哈欠：“这不是破译密码吗，我好几天没进入待机模式了……”

　　“？”明燕离怔了怔，望向俞柠已经走得看不大见的背影，“连续几天？是……晚上隔音不好睡不着吗？”

　　“不是。”鱼鱼说，“玩汉诺塔。”

　　“……”明燕离无语了一下，俞柠从远远的拐角回了个头：“鱼鱼，走了。”

　　鱼鱼“喵”了一声，四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过去了。明燕离叹了口气自己去吃东西，经过回收箱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俞柠扔进去的杯子里残余了一点点深褐色的液体，像是咖啡。

　　俞柠以前挺讨厌喝咖啡的，他本来就容易失眠，喝了咖啡更加睡不着。明燕离算了算，自俞柠到驻地以来已经过了三天，如果这三天都是日夜在玩汉诺塔的话……明燕离黑线了一下，难怪要喝咖啡，这也太……说起来俞柠怎么会迷上汉诺塔啊。

　　明燕离在去了一趟卫阳办公室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起居区，正要往自己卧室去的时候忽然驻足，问：“麒麟，你能查到鱼鱼这几天的耗能情况吗？”

　　麒麟回答道：“我试试。”五秒钟后回答：“它这几天都是高负荷运转，幸好它的内核跟我是一样的高强度合金，如果是市售的家用机甲，可能会故障。”

　　明燕离怔了怔，迟疑着喃喃道：“小柠发现那只手机密文的规律了？”

　　麒麟过了一会儿道：“那只猫这几天进行的运算是一种基础的递归算法，涉及到英文的26个字母……不过，最终的运算结果似乎并不是正常可读懂的文字。”

　　明燕离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朝着俞柠的卧室去了，到了门口却不进去，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无奈这里的隔音措施做得太好，他只恨自己没有俞柠那种超常的听力。麒麟纠结地道：“实在很担心的话进去看一下好了。”

　　明燕离抿紧了唇，过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他站了许久，最终轻声道：“小柠，你听得到吧，不要太急，好好休息。”

　　俞柠拿着汉诺塔的手指一顿，敲打键盘的手指也停在当前的z字母上，按出了一排的z。过了一会儿，明燕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猝不及防地眼前黑了一瞬，下意识地抬手撑住了额头，晃了晃脑袋。

　　鱼鱼道：“要不还是听他的休息一下吧，也不急在一时。”

　　俞柠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汉诺塔圆片上的纹路，揉了揉眉心：“不行，我感觉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了……”

　　明燕离一早去餐厅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回收箱，里面又是一个剩着咖啡残渣的杯子。一大早就喝咖啡……他环顾了一下餐厅，走到茶水台前晃了晃咖啡壶。卫阳“咦”了一声，说：“一大早喝咖啡不太好，不如我一会儿让机甲给你送到矿区。”

　　明燕离摇摇头，道：“不用。”卫阳刚来，教导过卫阳养生之道的林依北小姑娘想必也不会喝，但是这个咖啡壶已经空了。俞柠是把咖啡当水喝吗？

　　麒麟载着明燕离前往第六矿区，明燕离明显的有点心不在焉，麒麟道：“晚上去看看吧。”

　　明燕离不答话，过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地说：“他为什么会对这个手机的密文这么感兴趣？”明明也不关他的事，报酬也并不会很丰厚，反而很可能会危害到自身安全。

　　麒麟想了想，说：“我觉得，可能是想尽量为被误杀的英雄找到原因，想给予英雄应有的荣耀和尊严，而产生的执念吧。”

　　明燕离想起了俞少晴，那个被指为叛国的人，是俞柠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俞柠会知道他父亲的事吗？

　　麒麟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可能等不到晚上了。”

　　明燕离心头一紧，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坐直。麒麟继续道：“那只猫发来了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