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不弱》君沧海

38、子孙后代

　　府中有个风吹草动便会闹的人尽皆知，当二房四房相继去往老太爷的院子，其余几房得知消息后止不住的揣测，却始终摸不到头绪。

　　四房，刘金瑾扯着唐氏的袖子，忧心忡忡道：“夫人，爹会不会因此怪罪我娘？”

　　唐氏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老爷，眼下咱们自身难保，您还是想想怎么过当下的难关吧！”

　　“这……这……”刘金瑾慌得六神无主，不由再次看向唐氏，弱弱道：“夫人，你向来主意多，赶快帮为夫想想。”

　　唐氏一把抽出他手中的袖子，淡淡道：“老爷，适才您也在书房，爹不仅对您怒目而视，对妾身也是暴跳如雷，遂眼下这般光景，妾身能有何法子？”

　　“完了！完了！”刘金瑾低喃着：“爷当时就不该鬼迷心窍听了你的话，如今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话一出，唐氏气的倒仰，讽刺道：“老爷遇事总是毫无主见，无论旁人说甚，只要对您有利，便乐的找不到北，若对您不利，您这脸就如那三月的天，阴晴不定。”

　　“你！你反了！刚惹怒我爹，还敢跟我顶嘴，信不信我休了你。”

　　闻言，唐氏忍不住冷笑：“即便妾身惹怒老太爷，至始至终他也未曾提过休妻二字，老爷知道这是为何吗？”

　　刘金瑾怒目而视：“若不是为了君哥，我爹……”

　　唐氏猛地打断他，眸光轻蔑的看着他：“老爷别忘了妾身姓什么？只要妾身的爹一日为县令，你们刘家便奈何不了我，遂妾身敢冒大不韪顶撞老太爷，可是老爷，您敢吗？”

　　“你这泼妇！心机如此深，可曾为我考虑过？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爹，说不得被他打死。”

　　“您的命硬着呢？”唐氏话音一顿，嘲讽道：“老太太可是为您批过八字，说您这辈子吃喝不愁，子孙绵绵，福气大着呢？”

　　“你……你……”刘金瑾气的浑身发抖，怒吼一声：“你给爷滚出去！”

　　唐氏低头看了眼青紫的手腕，忍痛道：“老爷，君哥能否有出息还指望着您，遂您快些养好伤，不然怎有力气与其他几房周旋。”话毕，甩袖离开。

　　刘金瑾气的直哆嗦，咬牙骂道：“这个泼妇！”

　　巴不得他早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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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跟老夫顾左右而言他，”老太爷眼不瞬的盯着她，冷冷道：“你派人去二房了？”

　　老太太心下一惊，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果然是她！

　　老太爷大步走上前，直接挥了她一巴掌，怒吼：“你就不能少作妖吗？”

　　“你疯了？”像她这般年岁，本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如今却被老爷一再作践，心中悲愤可想而知。

　　“我看是你疯了！”

　　老太太捂着脸颊，泪水渐渐溢出眼眶，泣泪道：“老爷与我少年结发，临老却得老爷如此对待……”

　　“二房只剩他们孤儿寡母，你却一再相逼，不念及旁人，光哥好歹是你嫡亲的孙儿，你对他不能有一丝慈爱之心吗？非要逼得老二断了根才甘心？”

　　“是！我是派人去二房，可我是担忧王氏的境况，您不问青红皂白便问责于我，是否有失公允？”

　　如此冥顽不灵！

　　老太爷后退两步，面露失望之色：“狗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你自以为拿捏住旁人，却不知早已身在局中，被人算计却仍不自知。”

　　老太太脸色骤变：“难道老二媳妇去寻您讨说法？”随即阴沉着脸，恨恨道：“倒是我小瞧她了。”

　　“为了老四，值得吗？”

　　“老四被您鞭打，我又被您禁足，满府上下皆是见风使舵之人，我不替老四谋划还有谁替他着想。”

　　此话一出，老太爷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指着她大笑：“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老太太面露不虞，忍怒道：“老爷为何发笑？”

　　“我笑你为四房殚精竭虑，终落得鱼目混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下场。”

　　“老爷少在这造谣生事！”

　　老太爷失笑：“满府上下并非只有你足智多谋，身在局中，你也不过是他人的踏脚石罢了。”

　　“您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我与四房离心离得。”

　　“既你油盐不进，老夫也懒得与你多说，”老太爷行至矮凳旁，掀袍而坐，淡淡道：“说吧？到底拿什么要挟老二媳妇？”

　　老太太挑了挑眉：“自是她身上的弱点！”

　　话音一落，老太爷捂着胸口，不住喘着粗气，咬牙问：“你还是人吗？老二媳妇再不得你欢心，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你嫡亲的孙子，你竟狠心到利用未出世的孩子要挟人，你妄为人啊……”

　　“我不过假意威胁她，谁知她竟当真了，凡事只看表面，不会多想多问，真是个猪脑子。”

　　“老二没了，孩子便是老二媳妇的逆鳞，你动他们，她能不跟你拼命？”

　　老太太不置可否：“老爷这般怒气冲冲，就是为了这些小事。”

　　“只是这些小事？”老太爷阴翳着脸，眸光不善：“这些年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需要老夫一桩桩一件件说给你听吗？”

　　“我掌管内宅多年，自问行的正坐得直，不惧任何人说。”

　　“好个不惧人说！”

　　老太太冷哼一声：“还妄老爷明察秋毫，莫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怪到我身上。”

　　“好！好！既如此，今日我便与你对峙一番，”老太爷沉声问：“老三他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面色一僵，冷哼道：“人死如灯灭，过去的事提它作甚？还是说您对她旧情难忘？”

　　“好！此时不提！当年老二媳妇生完三丫头，为何会多年不孕？”

　　“他们夫妻房中之事，我如何能知？”

　　“老三、老五媳妇每日晨昏省定，为何比旁人多站一刻钟？”

　　“……”

　　“为何让老四媳妇针对其他几房的人？”

　　“……”

　　“为何你非要把持着内宅？”

　　“……”

　　老太爷斜眼看她，挑眉问：“怎么不据理力争了？”

　　老太太硬邦邦道：“您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老四不思进取，整日在外不学无术，他的银子是谁给的？”

　　“我给的！”

　　“你哪来的银子？”

　　“我的体己银子，不可以吗？”

　　“到底是你的体己还是你擅自挪用府中的银子？”

　　老太太脸色微青，梗着脖子：“如今尚未分家，府中的银子自然都是我的，我想给谁花便给谁花。”

　　“好！好！既如此，趁着老夫还在世，这家赶紧分了吧！”

　　老太太惊的脸色骤变：“父母在，不分家！老爷这是在咒自己吗？”

　　“有你这样偏心眼的娘，早早分家彼此尚能留一丝情分。”

　　“老爷，您巴不得我死吧？”

　　老太爷点头：“若没你从中作梗，府中怎会无端生出这些是非。”

　　老太太顿时哭天抹泪，拍着胸口不住大哭：“我的命怎就这么苦，临老遭人如此嫌弃，既然你们巴不得我死，我这就死给你们看……”话落，眼角余光瞥向老太爷，只见其无动于衷，不由心下暗恨。

　　老太爷背手站在一侧，冷眼看她惺惺作态，淡淡道：“此处唯有你我，若你执意求死，老夫定不阻拦，届时老夫便对外宣称，你因思念老二过甚，悲伤离世。”

　　好个狠心凉薄的人！

　　老太太脸色青白交错，半响后放下手中的帕子，冷声道：“老爷，有话直说便是，何必跟我绕弯子。”

　　“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院子里颐养天年吧！”

　　“凭甚？”老太太蹭的站起来，气愤交加问：“我做错什么，你要永远的禁足我。”

　　老太爷眸光微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谋害子嗣！”

　　“我不过假意吓唬老二媳妇，并未做真的对她做甚，凭甚罚我？”

　　“你还是不懂？”

　　见老太爷心意已决，老太太疯魔般使劲拉扯着他的胳膊：“那是我嫡亲的孙子，我怎能真的对他下手，我是为了老四，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最大的错便是太过自以为是，”老太爷一把推开她，阴翳道：“即便知晓老三的姨娘因你而死，老夫也从未追究过，只因老夫不会为了一个姨娘而动摇刘家的根本，即便凶手是你！”

　　老太太晃了晃身子：“我……我什么也没做！”

　　“这些年你搅得家宅不宁、致使他们兄弟阋墙、妯娌不和，如今害了老二不说，还要害他的子嗣，这已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若非念及子孙后代的脸面，老夫定要休了你。”

　　“你怎不杀了我以绝后患。”

　　话音一落，老太爷盯着她久久不语。

　　见状，老太太汗毛竖起，身上阵阵发冷，哆嗦道：“老爷，你不会这般对我？”

　　“刘家之所以昌盛百年千年，靠的是子孙绵绵，谁敢打他们的主意，便是同老夫作对，老夫不想亲手弑妻，遂你……”老太爷的眸光似有似无的看着她，淡淡道：“是想了无生息的没了性命，还是自此以后安心待在院中颐养天年，且看你如何决定？”

　　“您当真如此狠心？”

　　“都说没了媳妇还有儿子，没了儿子还有孙子，只要我刘家尚有一滴血脉，终有一日会重振我刘家门楣，”老太爷长叹一声，感慨道：“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没那祸及家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