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不弱》君沧海

33、你个泼妇

　　娇娘不住摇头：“女儿只是怕……”

　　王氏猛地打断她的话，徐徐道：“自打娘嫁给你爹，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旁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有人故意为难，娘也不想同他们计较，”话音一顿，冷冷道：“可有些事娘绝不能忍也不会忍，那就是谁也不能动我的孩子，谁敢动你们，我便跟她拼命。”

　　“娘，大夫再三告诫您莫要生气，这样对腹中的弟弟不好。”

　　王氏额头冒着虚汗不住喘气，紧握她的手，叮嘱道：“此事你切莫插手，为娘自有主张。”

　　娇娘吓的脸色一白，忙道：“娘放心，女儿不问也不管。”

　　“娘信你……”王氏心神一松，松开她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不住低喃：“娘信你……信你……”

　　四房，唐氏沉着脸坐在矮凳上，高妈妈轻手轻脚的为其斟茶：“太太，您先喝口茶润润喉。”

　　唐氏越想越气，气急之下猛地抬手将茶杯打翻，暴怒道：“王氏她欺人太甚！”

　　高妈妈看着满地的腌渍，低叹一声：“太太，此事不若跟老爷商量商量。”

　　“跟他？他心里只有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太太……”

　　“君哥出生至今，他何曾为君哥打算过？”

　　“太太，话不是这么说，老爷到底是一家之主，此事若不与他商量，老奴怕自此以后，老爷与您生了嫌隙……”

　　“我还怕他？但凡他心里有一丝主见，又怎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唐氏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如今倒好，他做下的混账事，偏偏让我儿替他承受这份罪孽，想想我这心头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太太，老奴私以为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唐氏烦躁道：“还能有什么法子？你又不是没看到二嫂那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高妈妈莞尔，低声道：“太太，似老奴方才所说，老爷是一家之主，遂这四房的大小事都该由他作决定，您说呢？”

　　唐氏心思一转，眼不瞬的盯着她，皱眉道：“你是说……”

　　“此事既是老爷惹出来的，自是由他作决定，便是咱们真应了二太太的要求，也是老爷拍板定案，即便日后老太太得知实情，怪罪下来也怨不到您头上，”高妈妈顿了顿，耳语道：“母子母子，再亲不过母与子，遂这母子间怎会有隔夜仇。”此话若用在二老爷身上委实没用，但落在自家老爷身上，却是在合适不过。

　　唐氏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翘：“是我魔怔了……”随即眉眼一挑，淡笑道：“既如此，咱们该去看看老爷的伤势了。”

　　高妈妈抿了抿嘴角的笑意，扶着太太去往老爷的院子。

　　此番刘金瑾遭了大罪，满腹怒火无从发泄，只好折腾服侍他的下人，唐氏刚进院子里，便听到他的怒吼声：“这是温水吗？”

　　周姨娘神色倦怠，眼底发青，弱弱道：“老爷，这是妾身亲自斟的茶。”

　　刘金瑾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是不是看老爷我遭了难，不耐烦伺候爷了！”

　　周姨娘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老爷，贱妾如何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如今都敢反驳爷说的话，若你不想伺候爷，爷这就让人唤人牙子过来……”

　　“老爷，贱妾服侍您这么多年，对您一心一意，不敢有丝毫怠慢，便是贱妾适才伺候的不周到，您看在七姑娘、八少爷的份上，也不该说这样话伤贱妾的心啊……”周姨娘身子不住摇晃，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不住低泣。

　　屋外，唐氏冷笑不止，还以为这贱人有多大的能耐，出了事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伺候老爷两日便熬不住，此番既诉苦又诉情的悲泣状，怕是又有所求吧！

　　这时，石头从屋内脚步慌张的跑出来，躬身道：“奴才给太太请安。”

　　唐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爷的伤势可有见好？”

　　石头苦着脸，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小声道：“自打老爷听了太太的话，便一直不敢用药，如今这伤口红肿不堪，轻轻一动便会疼的直发抖。”

　　唐氏又问：“老太爷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石头摇了摇头：“不仅老太爷没派人来，便是老太太那边也没有动静。”

　　唐氏颔首，挑眉问：“周姨娘又惹老爷生气了？”

　　“回太太的话，老爷受了伤，心情自然不佳，”石头垂着头，喏喏道：“这两日老爷将身边服侍的人骂了个遍，便是奴才也没能幸免……”

　　“常言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老爷发火不会扯痛伤口吗？”

　　石头觑了觑太太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太太，不若您进去劝劝老爷……”

　　唐氏笑而不语。

　　倒是高妈妈上前一步，训斥道：“傻愣着作甚，还不进屋禀告。”

　　闻言，石头脸色的喜意怎么也遮不住，忙不迭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高妈妈心下好笑，对着他的背影，呸道：“都这般大的人了，说话办事还这么不稳重。”

　　唐氏冷哼：“跟什么样的主子学什么样！”

　　不一会儿，石头去而复返，高妈妈立即收敛嘴角的笑容，恭敬道：“太太，咱们进去吧！”

　　主仆二人进屋后，只见周姨娘头发凌乱，满身水渍，垂着头委委屈屈站在一旁，见到唐氏出现后，上前两步对其福了福身，恭声道：“贱妾给太太请安。”

　　唐氏点了点头，眸光瞥向高妈妈，只见其上前一步，眸光一扫，厉声道：“都傻站着作甚，还不过来服侍姨娘整理仪容。”

　　周姨娘的婢女脸色一僵，慌慌张张的走上前，扶着周姨娘脚步轻移的离开。

　　刘金瑾趴在床上，斜眼看了看，没好气道：“你来作甚？”

　　唐氏避开满地水渍，移步至床边，淡声道：“自然是来探望老爷的伤势。”

　　刘金瑾冷哼：“我看你是巴不得爷快点死吧！”

　　“老爷，若您在这般出口伤人，妾身与您无话可说。”说着便要转身走人。

　　“你……你别走……”

　　唐氏身形一顿，见他不在发疯，转身走回去，看到他后背的伤痕，轻声问：“老爷，您可知君哥去哪儿了？”

　　“爷怎会知道？爷受如此重的伤，也不见他过来探望，真是个白眼狼！”

　　唐氏脸色一冷，讽刺道：“您有功夫消遣君哥，不如想想怎么帮他。”

　　“此话何意？”

　　“君哥不是不想来看您，而是不能来，如今他正替您受过呢？”

　　此话一出，只见刘金瑾神色呆滞，讷讷问：“受过？”眸光看向一旁垂头不语的石头，怒声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没向爷禀告。”

　　石头脸色一白，噗通跪下，瑟瑟道：“老爷，奴才不敢啊……您伤势如此重，若知晓此事，定会不管不顾闹上灵堂，届时老太爷又要惩罚您了……”

　　刘金瑾指着他，哆嗦道：“你……”

　　“原来您不知啊……既他没说，便由我告诉您事情始末吧！”唐氏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君哥正在灵堂替二哥守灵！”

　　什么！

　　刘金瑾双目一瞪，怒吼道：“老子还没死呢？”替老二守灵，岂不是在变相咒他。

　　“父债子还，您做下的凹糟事，自然有人替您擎、替您还，”话音一顿，唐氏咬牙道：“这个人便是君哥，您的白眼狼儿子！”

　　刘金瑾真想拿手边的枕头砸她，听听她说的什么混账话，若非为了四房，他又怎会铤而走险听了娘的话，惹下这般大的祸事，如今事败，一个个倒都怪起他来，当初跟着他吃香喝辣，怎没想起他的好来。

　　“你到底为何而来？”

　　唐氏眸光一扫，众人纷纷退下，唯有石头垂头立在一旁，高妈妈不由翻了个白眼，一把将其拽了出去。

　　石头阻拦道：“妈妈，奴才还要留下来服侍老爷呢？”

　　高妈妈拧了拧他的耳朵：“没见太太和老爷有事相商吗？”

　　“疼……妈妈轻点……”

　　“疼才能长记性。”

　　石头笑嘻嘻道：“妈妈，老爷习惯了奴才伺候，离不开奴才。”

　　“说你两句还喘上了！”

　　“呵呵……”

　　高妈妈眼珠转了转，拉过他耳语道：“这两日周姨娘过得可舒坦？”

　　石头眨了眨眼睛，贼兮兮道：“您不都看见了，若老爷不舒坦，其他人就别想舒坦。”

　　高妈妈瞪了他一眼：“时刻醒着点神，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

　　“妈妈放心，奴才一直都是太太这边的人。”

　　刘金瑾等了半天也不见唐氏说话，不耐烦道：“既有事而来，赶紧把话说完走人。”

　　唐氏两侧双手紧握，恨不得拿拳头使劲捶他，忍怒道：“老爷，妾身刚从二房回来。”

　　“二房？你去二房作甚？”

　　“君哥替您受苦受难，您当爹的不心疼，我这个当娘怎能承受得了，自然是寻二嫂哭诉。”

　　此话一出，刘金瑾急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脸色涨红道：“二嫂要是知道了，岂不是闹得满府人尽皆知，日后我还有何脸面立足于府中。”

　　唐氏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您后悔，晚了！”

　　“你……你……你这个泼妇，爷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好。”

　　“若非您行事不计后果，我的君哥又怎会受此牵连。”

　　刘金瑾怒道：“果然！爷就知你心里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