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勇者的生存战略》未确认生命体

57、窥间伺隙

　　雷堂见到他的女儿时已经是在半个多小时之后。这段时间他都过得如坐针毡，因为他拿不准珈珞会在什么时候醒来，更拿不准珈珞会在什么时候制造混乱。一旦珈珞动手太早，他将失去带着女儿逃离的机会，如果珈珞动手太晚，他也就无法再为她提供援助，这两种结果都是雷堂尽力想要避免的。
　　幸而珈珞没有轻举妄动。临床科那边的平静给了雷堂很长一段时间做出准备。
　　雷堂仍然是在领路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下层食堂附近的一处疗养院。两个穿纯黑制服带着墨镜的高级工作人员带着他的女儿从疗养院里走了出来。雷堂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喊道：“可心！”
　　闻声，雷可心转过头看向雷堂他们的方向。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令她格外激动，整个人都恨不得跳起来。但雷堂严肃的表情又使她冷静下来。她向着雷堂招了招手，回应道：“叔叔！”
　　雷堂看了领路人一眼。领路人也转过身对着他歪了歪头，说道：“去吧，带你侄女走吧。”
　　雷堂大步走到雷可心面前，蹲下关切地问道：“可心，你这段时间怎么样？他们有欺负你吗？”
　　“没有，叔叔。我很好。”雷可心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快点回家吧，我想回家。”
　　“咱们这就回去。”雷堂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又回过头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向来时乘坐的伪装成消防监控室的隐藏电梯走去。

　　雷堂正在带女儿逃离现场的路上，而珈珞已经在下载临床科的实验记录了。
　　在打昏主任之后，珈珞利用主任的指纹，解开了他办公室几台电脑和平板终端的密码，然后将雷堂事先放在她口袋里的储存卡插进了平板终端。检测到可用设施的储存卡自动激活，里面保存的病毒迅速在临床科乃至整个组织基地的内部网络上扩散，开始批量复制所有终端上的资料。大到严格加密的内部档案，小到某个工作人员隐藏在D盘“学习资料”文件夹里面的小电影，没有任何能够逃过它的。
　　“真厉害呀。”珈珞由衷地说着，悠哉游哉地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她从主任抽屉里翻出一包速溶咖啡，冲开后一边小口嘬着一边念叨着难喝，视线却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
　　以前珈珞是觉得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子道具没什么用，包括除虫部队特别配置的侦察用无人小车。要侦察有什么用？变身之后她的毛皮比防弹衣还厚，就算是反器材狙击步枪都未必能打得穿，有这么强的天然装甲，加上数吨的咬合力，十几吨的握力，还需要什么技术支援，不存在的。
　　但今天她确实体会到了科技的便利：虽然她变身之后那么强，但只要一个项圈一个臂环，部队就能限制她的变身，而赵杨只用一个芯片就能暂时解除这种限制，一枚加了赵杨特别配置的激素药物的糖果就能让她的血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而雷堂一个小小的储存卡，就能黑进整个基地的网络系统，把他们的各种阴谋诡计都挖出来。这些都是她变身也做不到的。
　　喝完了速溶咖啡，珈珞看了看电脑上的进度和时间。下载进度已经完成了一半，而时间才过去了十几分钟，现在大闹一场肯定会给雷堂他们带来麻烦。她看了看仍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主任，轻巧地一跳从他身上跨过，来到了试验台前。
　　在来之前赵杨教过她使用这些试验设备。虽然她完——全没弄明白各种数据是什么含义，各种按钮是控制哪里，但是这不妨碍她用强大的脑细胞把操作过程死记硬背下来。按照赵杨所说的过程，珈珞把主任已经分好的三支血样都在它们各自的仪器里进行了全面检测，在数据在电脑上显示出来之后，便将其中的一些数字改成赵杨事先计算好的，然后统一上传到了基地的研究组内部网络上。
　　这是她和赵杨约定好的，这些数据上传上去之后，无论雷堂的病毒有没有清除掉基地的网络信息，都可以给敌人造成混淆，使他们在继续追查sigma的时候无论怎么查都只能找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
　　看着一屋子嗡嗡作响的电脑和实验器械，珈珞突然又一种自己也变聪明了的错觉。她摸了摸被针头扎过的胸口，思忖着赵杨对常小钏感情，悠哉游哉地打发起时间来。

　　珈珞和雷堂两边都还算顺利，作为最强战斗力的赵杨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按照赵杨和雷堂所约定的，雷堂的病毒储存卡在开始运作的时候会优先通过网络把基地的地图传送到赵杨的手机上。利用雷堂传回来的情报，赵杨非常轻松地找到了守卫相对最薄弱的入口。她计算着时间，估摸着雷堂大概已经把他女儿送上了车之后便对基地发起了攻击。
　　漆黑的天幕下，今晚的城市显得格外黑暗。在层云的阴影下，Z财团遗留的旧工业区影影幢幢，偶尔一阵风吹过，便会发出如鬼魅嘶叫般的呼啸。
　　在这样的夜里，猩红的鬣蜥张开莹绿色的眼睛，满怀着憎恨投入狩猎当中。
　　她在旧工厂的厂区种穿梭，人类活动在空气中留下的荷尔蒙痕迹在她眼中呈现出明亮的橙色，她循着这痕迹一路向前，来到了一处深井附近。
　　她从井口纵身一跃，经过数秒的下坠之后，沉重地落在了地面。
　　这里是曾经Z财团人防工程的一部分，在Z财团离开国内之后便再也没有人维护，两侧的壁灯几乎都碎了，偶尔有两个完整的也不再发光。
　　她沿着道路继续向前，很快便遇到了活着的人类。
　　先是两个穿着普通保全工作组棕色工作服的保安，他们都配着枪，枪里装填的也是能有效杀伤实验体的神经断裂弹。但赵杨的速度没有给他们开枪的机会。只一个照面，两人便同时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枪也被锤成了两半，虽然他们还没有死，但要爬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起码也得休养两三个月了。
　　接下来的路越发难走。赵杨按着雷堂发回的地图前进，发现即便是保全工作最薄弱的环节，这里也布满了自动机枪炮塔和装备了反实验体武器的精英安保人员。
　　放在平时，这些敌人根本不被赵杨放在眼里，只要使用超载加速，瞬间就可以把他们全部解决。但超载是非常耗费体力的，而在基地内部不知道还有多少实验体存在，即便是赵杨也不得不保留一些实力来应对突发事件。如此，赵杨只能用基础的红色形态，一路尽可能安静地清理掉一个又一个哨岗——在这里，只要一个不小心被他们发出了警报，十分钟之内就会有数倍的部队被调动过来。
　　又经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赵杨终于清出了一条安静安全的通路。正当她准备进入基地的时候，突然背后响起了破风之声。赵杨来不及回头，心中已经警铃大作。虽然没有看到袭击者，但她能感觉到身后人给她带来的压力，这次攻击，必须躲开！
　　“超载！”赵杨疾呼一声，身体迅速变成了紫色。在加速的情况下，她慌忙转身，避让开正飞过来的东西——一根黄蜂的尾后针。
　　“可不只你有加速的形态哦。”
　　数个声音同时从四面八方响起。在这个狭窄的通道里，赵杨似乎已经被完全包围了。
　　随着话音响起的是刺耳的振翅声，四五个看起来完全一样的小个子女性实验体从各种排风管道之类的小叉路里飞了出来，迅速地围了上来。她们的速度相对于赵杨来说还有些慢，但她们的数量弥补了速度的不足。在蜂群的嗡鸣声种，蜂们改投射为刺击，同时从各个方向扎向了赵杨的身体。
　　赵杨勉强移动身体，以极小的幅度努力避让开每一次攻击。她的生物本能在催促她远离那些“蜂”们手中如同匕首一样的“针”。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上面的毒素，即便是她也难以抵御。
　　蜂们的攻击如同波涛般延绵不绝，前面两人被避开，后面的两人就会立刻跟上，后面的两人被避开，又会有袭击从左侧而来。似乎赵杨无论向哪里移动，都有人在等着攻击她的弱点。
　　“逃跑是没用的。”一个蜂说道。
　　“我们可是一心同体的。”另一个接着说道。
　　“每一个人都是其他人的眼睛。”第三个从赵杨身后发出声音。
　　“你的所有弱点都将在我们面前暴露无遗。”第四个声音却来自于赵杨的头顶。
　　“抓住你了。”
　　最后一个声音在赵杨耳边响起。她急忙回转身体躲避，但转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一根一尺长的长尖刺已经悄无声息地刺到了她的眼前，只需再稍微前进一点，赵杨就会失去她的眼睛。
　　还真是进化出了神奇的能力呀。
　　这是赵杨在被刺中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