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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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涑刚刚从浴桶里出来，贺稚那边就派了松烟过来传话，说是萧远罚了秦疏影去跪祠堂，还外加十遍佛经抄写。
两个小丫头跟在萧涑身边，听完整张脸都写着激动。
“松烟。”萧涑叫住了正要转身去给贺稚回话的丫头，问：“贺管家没让你告诉我点儿别的？”
松烟闻言收住了就要跨出寒酥阁的脚步，摇摇头道：“奴婢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那便当我没问吧，辛苦松烟姑娘跑一趟。”萧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着松烟笑笑，又示意南星去送一送，一旁的青黛见人走远了才凑到萧涑身边，“小姐，松烟明摆着就是装糊涂，您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
萧涑没回答，只是问她，“松烟这些年是不是欺负你和南星了？”
青黛没出声。
“等她一会儿回去，贺稚会替你们出了这口气的。”萧涑捏了捏青黛纠结成了包子的小脸，笑笑说：“好啦，我家青黛这么好看，这小脸再皱下去可就要变丑了。”
青黛：“……”
松烟是贺稚的侄女，四岁就入了王府，长大些便由贺稚亲自引荐跟在萧远身边做了贴身的使唤丫头，府中的小丫头们见了都得喊一声“松烟姑娘”，萧远也是默许了她在府中接近于小姐的地位，日子久了自然瞧不上不受萧远宠爱的萧涑。
萧涑去给萧远请安的时候她正好奉命去了厨房，端着点心回到萧远的院子里就被贺稚遣去给萧涑传话，她心中还好奇呢，这大小姐几时入了叔叔的眼，于是也没把贺稚的交代放在心上。
实际上秦疏影前脚刚踏进祠堂，萧锦听见风声后脚就进了萧远的院子，哭哭啼啼的要见萧远为秦疏影求情，却被萧远一反常态地拦在了门外。贺稚看得分明，王爷这回是铁了心要罚夫人，把萧锦劝回去之后正巧看见松烟回来，便嘱咐她务必把二小姐求情王爷没见的事情告诉萧涑。
谁知道松烟这丫头眼睛长在头顶上，竟是不肯说。
贺稚得知后肺都快气炸了，见王爷那边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事，黑着脸把松烟叫去了自己院子里。
“叔叔，您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即便是惹了她不快，她还能闹到王爷那去吗？”松烟不以为意，撇撇嘴道：“她现在虽然是回来了，但是叔叔您也说过，王府早就没了她的位置，您怕她干什么？”
贺稚看着松烟满脸地不屑，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从前他是说过那话，但是那是在他跟萧涑的那一段对话之前！贺稚从寒酥阁往回走的一路上愁的抓心挠肝，连府中的小丫头迎面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心情应声。
从萧远出宫建府那年起，贺稚就跟着他，这么些年日日观察自以为看透了府中每个人的心思，直到刚刚他才发现，那个自从许卿去后就没被他放在眼里过的大小姐早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那个小郡主了。
觅安客栈两年前换了东家，百草堂和亦舒楼都是去年被人买下来的。贺稚当时听了觉得蹊跷便暗中查了查，但是没能查出什么问题，便只当是巧合。到了这会儿他才知道，萧涑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是早有准备，循序渐进地夯实了她在京城的根基。
王爷的确不宠她，但是她绝不是离了王爷的宠爱便活不了的人。
事到如今，贺稚只想把自己那没用的双眼抠出来洗洗，他瞪着松烟深吸了几口气，“蠢货！滚去给大小姐道歉。”
……
回寒酥阁的路上，萧涑和贺稚走在前面，同两个小丫头有些距离，又因为雨大，她们并未听见自家小姐和管家说了什么，如今见到松烟特意跑来道歉，只觉得明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把松烟送走后，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了许久也没想出原因，最后还是跑去问萧涑。
“大概是淋雨淋多了，随她折腾，你们不管她就是。”萧涑趴在床上翻着前几天让岳莞从黑市找来的话本，正好看到精彩之处，朝着两个小丫头招招手，说：“今天也没什么事，把灯熄了，我给你们讲鬼故事。”
青黛：“.…..”
南星：“.…..”
两个小丫头刚刚跑出去没多久，南星又折了回来，“小姐，岳公子到了。”
“岳……”萧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岳莞，“这么大的雨，他到哪了？”
南星抬头看了看，说：“到屋顶上了。”
萧涑：“.…..让他到书房等我。”
纵使萧涑不介意这什么男女大防，但是架不住大溏这么个大的社会背景摆在这，她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手顶头上挡雨跑了过去。
“郡主。”岳莞规规矩矩站在书房里，身上披着的蓑衣正往下滴水，“毕时简今早奉命去围了曹铉的府邸。”
难怪他今天没去太学。萧涑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刚刚说奉命，他奉了谁的命？”
岳莞保持着他固有的面无表情风格，“摄政王。”
萧涑：“？”
曹铉是跨了三朝的老臣，如今官至尚书令，在朝中的地位足以和白菘比肩。顾宁不顾众人反对罢了李启的官也就算了，现在又派人围了曹铉的府邸？？？
“有说什么原因吗？”
岳莞摇摇头，“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摄政王昨夜和毕将军在月下阁密谈了一整晚，今天一早毕将军先离开的，然后就直奔军营点了一队人马去把曹铉的府邸给围起来了。”
萧涑的震惊大概写在脸上了，岳莞又补充道：“郡主若是不信，现在去曹铉府上就能看见，人都还没撤走。”
信她当然是信的，岳莞跟了她这么多年带回来的消息从来没出过岔子，问题是……即便曹铉有什么问题，也不能他们两人商量一夜就把人家府邸围了啊。萧涑回想起李启被罢官那天的群情激愤，深深意识到了顾宁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要不是今天这雨越下越大，路上一片泥泞，马车上路都费劲，这会儿百官应该已经闹到皇宫去了。
“这样，你手头的其他事先全部放下，等着雨停了就去看看京郊哪里的风水好。”萧涑话音刚落，岳莞领命就要蹿出院子，被她连忙喊住了，“等等！我没打算盖房子，我说的风水比较好是指墓地。”
岳莞闻言缓缓收回脚，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担忧，“郡主，属下以为即便不想嫁给摄政王，也不必寻死。”
？？？
“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也不想想我是没事干就寻死的人吗？”萧涑头疼地瞪了他一眼，说：“这么多人上折子参他，里面保不准就有按捺不住动手杀他的，提前找好了，有备无患。”
岳莞点点头，飞身上了屋顶，片刻便没了踪影。
见南星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萧涑叹了口气，“进来吧，出什么事了？”
“小姐，王爷院子里的松烟刚刚来了，说是……说是王爷的意思，让您抓紧以郡主身份写弹劾摄政王的折子，等着雨一停就递上去。”南星咬了咬唇，“松烟姑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
你当初着急把我许配给顾宁的时候，可没怕过非议啊。
“让松烟回去告诉父亲，就说我不写。”萧涑笑着摇摇头，转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然后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坐下，一副摆明了没打算动笔的架势。
南星应声出去了，结果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松烟。
“大小姐，这是王爷的意思，您就写了吧，奴婢也好回去复命。”松烟得了之前的教训，对萧涑客气了许多，也不敢催，只得好言好语劝着。
谁知萧涑站起来给她让出了位置，“那你来写。”
松烟：“？”
“怎么了？”萧涑见她愣在门口，伸手指了指桌上摆好的笔墨，说：“我不写你说回去不好交代，那你自己写了带回去就是。我这东西都给你备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松烟看着书案上还空白的折子，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她要是写了，往重了说那可是欺君。皇上偏爱萧涑自然不会罚她，但是她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悬了，搞不好还会连累到贺稚。
“大小姐，奴婢错了，求大小姐饶命啊！”松烟越想越害怕，腿一软跪下了，“大小姐，奴婢以后只听您的，求大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我几时说过要你的命了？”萧涑轻轻“啧”了一声，像是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似的摊了摊手，“我也是好心不想你为难，不想写就算了，怎么还要死要活的呢？”
松烟：“.…..”
待松烟鼻涕一把泪一把从寒酥阁出去后，南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姐，松烟姑娘回去定要被贺管家罚了。”
萧涑没接南星那句话，只是笑眯眯地问她，“解不解气？”
南星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萧涑这是在替她和青黛出气，忙点点头。
“解气就好，刚开始罢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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